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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這世界上最正直、最智慧、最俠義的男人,和這世界上最狠毒、最邪惡的聰慧女人,生下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呢?」①

  這孩子終究是出生了,他出落的很好,他繼承了父母的聰慧,也繼承了習武的天賦,他擁有正直、天真而執拗的性格,他在荒原上長大,無人教授,卻仍能成為最偉大、最傳奇的劍客。

  但他的出生,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受到期待的,反正沈浪肯定是不怎麼期待。

  在生命的暮年,白飛飛或許終於明白她執拗而瘋狂的性格,才是令她後半生悲慘的真正源頭。但這個時候,她已經像是一截枯枝,再也沒有力氣活下去了。

  阿飛不知道他出生的這段故事,秦蔻也希望他最好永遠都不要知道。

  在去辦身份證之前,阿飛從來沒提到過自己的姓氏,他似乎就覺得自己天生姓「阿」。

  在辦理證件的時候,秦蔻問他,要不要和她姓,叫秦飛。

  阿飛倏地抬頭,說:「沈飛。」

  母親為他取名的時候,他就叫沈飛的。

  秦蔻說:「好。」

  於是他落在證件上的名字就是沈飛了。

  他原本還是很抗拒別人叫他沈飛的,結果在學校里天天被人叫天天被人叫……居然脫敏了。

  這就是阿飛名字的故事,其中內情錯綜複雜。

  其實但凡是個大人,一看這種特殊的情況,那肯定是能避開就避開,絕不可能多問,但八歲的陳宇澤……他再怎麼猴精,那也是八九歲,他哪裡懂這種人情世故?

  阿飛的脊背僵硬了一下。

  秦蔻伸手揉了揉阿飛的頭作為安撫,順口對陳宇澤胡謅:「姓氏不一定要和父母一樣啊,原則上來說,只要有正當理由,姓什麼都可以的。」

  陳宇澤:O—O

  陳宇澤似信非信:「……真的麼?」

  秦蔻含糊地說:「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這話也不能說是錯,因為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意味著現實基本不可能是這樣唄哈哈哈哈。

  陳宇澤面上一喜:「真的啊!那我想改名,我要跟我爸媽說,我要改名南宮宇澤!」

  說完,快樂地跑走了。

  秦蔻:「……」

  阿飛:「……」

  秦蔻銳評:「我覺得他今天回去免不得又要被揍一頓。」

  阿飛:「嗯。」

  秦蔻完全沒有忽悠小孩的罪惡感,高高興興地說:「那咱們回家吧!」

  說罷,一面牽著阿飛的手,一面牽著一點紅的手,朝反方向走了。

  不過紅哥總覺得有那麼一點不對勁?

  秦蔻:歪頭.jpg

  一點紅:恍惚.jpg

  這股恍惚勁兒一直到回家吃完飯都沒消停下來。

  一點紅其實是個很警惕的人。

  即便他在做飯,或者是在看手機、看書,沒抬起頭來,只要走近他身邊,任何人都會有一種很明顯的感覺……那就是他注意到你了,你的一舉一動,已然被他全部洞悉了。

  而且他晚上真的特別容易醒,一有個風吹草動立刻清醒。秦蔻翻個身,他都能立刻知道,秦蔻要是起床想要喝個水去,還沒翻身坐起來,就會聽到他低低地說:「我去幫你拿。」

  這警惕勁兒……所以才說像犬類生物嘛。

  所以他一旦恍惚起來,就格外明顯。

  大晚上的,一點紅坐在床頭,長腿伸展,隨意地交叉著,腿上放著一本書,手上拿著手機,卻什麼都沒在看,盯著浴室的門,若有所思、又好像心思已經飛走了。

  秦蔻在裡面吹頭髮。

  吹完頭髮,一絲不苟地上護膚品,把自己塗抹得香噴噴,穿上黑色的吊帶小睡裙,踏拉著拖鞋,推開浴室的門,就看到了她紅哥眉頭微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一直等到她走過來,他的神情也沒有變。

  秦蔻俯下身子,觀察一隻心思飛掉的紅哥,一點紅抬眸瞧著她,看起來好像在瞧她,但是心裡又好像再想別的事情,總之,令秦蔻覺得有點新奇。

  她伸出魔爪,捏了捏一點紅的臉。

  一點紅的臉上沒什麼肉,沒有阿飛和陸小鳳的臉蛋好捏。

  她又捏了捏一點紅的耳垂,嗯……耳垂還是有那麼一點厚度的,有福之人、有福之人哇!遇到她可不有福嘛~

  她又……好吧,她幹不了什麼了,因為一點紅伸出手把她的手腕給抓住了。

  秦蔻笑眯眯:「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難道我們這麼快就要開始同床異夢啦?」

  一點紅:「……同床異夢?」

  秦蔻:「嗯哼~」

  一點紅若有所思地瞧著她,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你……今天,為什麼會那麼說?」

  秦蔻:「嗯?怎麼說?」

  一點紅定定地瞧著她,抿著唇不說話。

  半晌,他才聽不出語氣來地說:

  「……你不記得了?」

  秦蔻:「什麼呀!你別打啞謎好不好!」

  一點紅的眉毛擰住了。

  他冷著臉瞧了秦蔻好一會兒,秦蔻縮了縮,伸手把他腿上放的那本《烤蛋糕的藝術》給拿開,自己占據了那個位置,不聲不響地坐著。

  半晌,一點紅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沉聲道:「沒事。」

  ……語氣莫名還有點奇怪的委屈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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