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我還是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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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大學減肥的時候,我還試過十一七天假,每天躺在床上挺屍,一天只吃一個蘋果,一個禮拜能瘦七斤。

  當時也確實難受,可不會像我現在這般,我才三天沒吃飯,至不至於連床都下不去了?

  我以為吃了藥之後緩解幾天病就能慢慢好了,可我這三天吃了不下三十粒藥,病不僅沒好,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求生,這是人的本能。就算被感情傷的要死要活,總說要不然死了得了,可沒有人會真的願意死,最起碼我不願意。

  真的難受到感覺自己隨時都會死掉,我掙扎著拿起手機給許一凡打了通電話。

  後來許一凡跟李竺柯趕來的時候,他說聽我在電話裡面的聲音,還以為我是孤魂野鬼。

  李竺柯幫我換了衣服,我不撒謊,我真的連胳膊都抬不起來。許一凡背著我下的樓,然後打車去醫院打針看病。

  醫生給我量了體溫,都三十九度四了,差點燒成肺炎。我三天除了喝水和吃藥之外,滴米未進,所以醫生不敢給我打刺激胃的藥,讓我住院接受治療。

  我昏昏沉沉的睡過去,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右手掛著輸液瓶,李竺柯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在看手機。

  微眯著視線,我張開嘴,動了一下之後,這才很低的聲音叫道:「竺柯……」

  我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被踩到脖頸的鴨子發出來的,又扁又低。李竺柯抬頭向我這邊看來,見我睜開眼睛,她趕緊起身走過來。

  「子衿,你醒了。」

  我口很乾,想咽口水卻發現沒有口水好咽。

  李竺柯心細,她看出來之後馬上遞了個插吸管的瓶子給我。我就著吸管往裡吸,在吞咽的時候,嗓子幾乎疼得我皺起眉頭來。

  李竺柯眼帶擔憂的看著我,說:「子衿,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覺的功夫。

  很渴,可是嗓子實在是太疼了,那感覺像是小時候扁桃體發炎,雖然長大後我最起碼有七八年沒這麼疼過。

  嘴裡面潤了一下之後,我低聲道:「你老公呢?」

  李竺柯說:「醫生讓你醒來之後喝點粥,不能光靠葡萄糖頂著,他出去給你買吃的去了。」

  我輕輕眨著睫毛,因為生病連眼珠子都在發脹似的疼。

  李竺柯拉了個椅子坐在我旁邊,她看著我道:「子衿,是不是你男朋友那邊的事兒?」

  她問的小心翼翼,帶著試探。

  我說:「沒事……」

  其實是一言難盡。我在家挺屍一樣的躺了三天,紀貫新一個電話一條短訊都沒有,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我只知道他在生氣中。

  李竺柯說:「你別怪一凡告訴我,他說看見你男朋友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照片。子衿,這事兒你得好好想一想,有錢長得帥固然好,但你跟他在一起,到底開不開心?放不放心?還有你生病住院,他是不知道還是不過問?」

  我很低的聲音回她:「照片的事,我相信他不會的。」

  我當時只是生氣紀貫新騙我,至於他跟周夢怡之間,別說我還真不相信。

  李竺柯不懂我為何如此篤定,她只是蹙眉,心急的說:「戀愛中的女人總是盲目的,他說什麼你都相信。這事兒在我們旁觀者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欺騙,只有你還傻的相信他。」

  我微垂著視線,因為每說一句話勢必要用到嗓子,而嗓子太疼,所以我珍惜自己的每一句話,有時候不想解釋就不說了。

  李竺柯以為我被她說的心情不好,她直言道:「子衿,看你平時挺爽朗一人,我是不想看你吃虧。」

  我努力勾起唇角,微笑著回她:「我知道。」

  李竺柯說:「你給你男朋友打個電話吧,你都這樣了,他怎麼能不來看你呢?」

  這兩天生病不舒服,每天都昏昏沉沉的,不過身體不好反倒讓我心裡平衡了一些,也想通了一些事。

  做人不能太想當然,我覺得我沒事,就必須要所有人都相信我沒事,哪兒有這麼強硬的規定?

  也許,我對紀貫新的要求太苛刻了,我總希望他無條件的相信我。

  我應該站在紀貫新那頭想一想,他本就討厭駱向東,而我又偏偏要跟駱向東和他身邊的人牽扯在一起,如果我是紀貫新,我也會不開心。

  如此想著,我決定跟紀貫新道個歉,所以讓李竺柯幫我把手機拿過來。

  李竺柯說:「開外音,我想聽聽你男朋友的聲音,一凡說你男朋友鑽石級高富帥,就連聲音都超好聽。」

  我淡笑,撥通紀貫新的號碼之後,開了外音。

  嘟嘟嘟嘟的連接聲響起,我有點緊張也有點小期待,等著紀貫新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

  可讓我心下詫異的是,電話接通,裡面傳來的不是男聲卻是女聲。

  「餵?」不是那種普通接電話時的語氣,而是明顯帶著嗆茬的口吻。

  我愣了一下,然後道:「紀貫新呢?」

  其實我該把外音關掉換成聽筒的,可我這人又好面子,總覺得這樣做就是心虛。我想證明給李竺柯看,紀貫新不會劈腿的。

  「你還有臉找紀貫新?干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兒,我要是你,我趕緊有多遠滾多遠,還有臉打電話過來?!」

  女人的聲音陡然拔高,我幾乎是一下子就聽出來,所以不顧自己還在發炎的嗓子到底能吼出多大的聲音,我只是本能的不甘示弱,揚聲道:「周夢怡我給你點臉了是嗎?你別逼我罵你,趕緊把電話給紀貫新!」

  此時李竺柯臉上的表情完全就是驚訝,我也關了外音換成聽筒模式。

  周夢怡在電話裡面跟我叫囂:「梁子衿,你是真不要臉啊!半個夜城的人都知道你是駱向東玩剩下的女人,結果你還死皮賴臉的纏著紀貫新,你是真不怕紀貫新跟著你一塊兒丟人?」

  我氣得差點從床上彈起來,緊緊攥著手機,聲音沙啞乾裂的回道:「你他媽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我跟紀貫新的事兒用不著你來插手,你算老幾?跟在紀貫新屁股後面這麼多年,他正眼瞧過你嗎?你少在這兒羨慕嫉妒恨!我告訴你周夢怡,你別惹我,小心我回頭告到紀貫新那兒,讓他罵的你連哭都找不到調兒!」

  想要戳一個女人很簡單,尤其當你清楚她喜歡的男人喜歡誰的時候。

  我話音落下,周夢怡在電話裡頭都瘋了,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炸了的樣子,她大聲罵我:「梁子衿,你就是個婊|子!駱向東玩剩下不要的婊|子!紀貫新也是瞎了眼才會跟你在一起……」

  她越炸我越冷靜,我嘲諷的說:「就算我是婊|子,紀貫新都愛我不愛你,那你算什麼?婊|子都不如嗎?」

  周夢怡咬牙切齒的罵我:「梁子衿,你他媽自找的!」

  說罷,她直接把電話給掛了,我都沒細想一個瘋子說的話能有什麼意味深長的地方。

  我也來氣,本想給紀貫新打個電話道個歉,結果……

  李竺柯坐在病床邊,她怯怯的看著我,表情充斥著尷尬和欲言又止。

  我心臟氣得直突突,但也不好給李竺柯臉色看,所以我特別努力的用冷靜的口吻對她說:「讓你看笑話了。」

  李竺柯也是尷尬,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最後遲疑了半晌,這才跟我說:「你別生氣,好好養病,等身體好了再去斗小三。」

  說完,她又補了一句:「我陪你。」

  我臉上連虛偽的笑容都做不出。心中只本能想著,紀貫新又跟周夢怡在一起,就算他們兩個真的沒事,可周夢怡兩次三番的找我麻煩,難道他就不顧及我的心情了?

  我不想鑽牛角尖,只暗自勸自己,算了算了。等我病好之後親自去找紀貫新,跟他把話說清楚。

  ……

  這次生病不是沒有任何前兆的。自打再回來夜城,再看見駱向東跟匡伊揚,我的日子就沒消停過。每天的心情像是在做過山車和雲霄飛車的結合,驚險程度也堪稱國內二線影片製作水準,每一次輪番上場的主要人物都是我生命中的『克星』,我拿他們無可奈何,他們對我是花樣百出。

  事到如今我才知道,無論我怎麼做,都不可能令所有人滿意。尤其是駱向東和紀貫新之間,他們註定是對立的,而我竟然有過幻想,希望能在他們中間尋求一個平衡點。

  不過是一個多月的光景,我徹底認輸了。我現在已經不想再強求別人覺得我做的對不對,我只想要自己活得舒服一點,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我在醫院裡面待了四天,燒退了又打消炎針,感冒好了又治嗓子。這是藥三分毒,許一凡開玩笑說:「你現在就是個毒罐子。」

  人在生病的時候真的很希望有人陪在身邊,幸好許一凡和李竺柯都特別夠意思,沒讓我一個人在醫院裡面鬱鬱寡歡。

  我有些生紀貫新的氣,因為一個禮拜了,他沒有再聯繫過我。可我在心裡安慰自己,他也不知道我生病,可能他現在還在生悶氣,等我回頭找到他,好好跟他促膝長談一番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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