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你到底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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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貫新幫我擦掉眼眶周圍的眼淚,我則幫他攏了攏外套的衣襟,輕聲說:「穿這麼少出來,你別凍感冒了。」

  紀貫新說:「凍感冒了正好,你得照顧我。」

  我習慣了他的油嘴滑舌,而這一刻也不想跟他鬥嘴,所以只是輕聲說:「去樓下買點東西吧。」

  紀貫新牽著我的手下了樓,我倆去到對面超市里買東西。男老闆見我跟紀貫新手拉著手,他笑著問:「子衿,這是你男朋友?」

  我勾起唇角,笑著回道:「是啊。」

  「男朋友長得真帥。」男老闆笑著說。

  我跟紀貫新隨便拿了幾瓶飲料,轉身往樓上走。路上,紀貫新牽著我的手說:「子衿,別生我氣了,我以後再也不跟你發脾氣了。」

  我說:「沒事兒,大過年的原諒你一次。」

  紀貫新輕輕勾起唇角,他笑著說:「還是我媳婦善解人意。」

  回到家後,我媽並沒有發現我跟紀貫新在樓下發生了什麼。紀貫新頭髮都凍住了,我媽連聲說:「你看你這孩子,我說我下去給你買,你可別凍感冒了。」

  紀貫新心情已經多雲轉晴,他眼帶笑意的回道:「沒事兒阿姨,我去吹一下就好了。」

  我幫紀貫新找出吹風機,他站在客廳吹頭髮,我進去浴室洗了個澡。一直折騰到晚上十一點多,我媽困得不行,跟紀貫新說了聲晚安,帶著我去主臥睡覺。

  躺在床上,我起初有些輾轉反側,因為想到駱向東給我打錢的事情,我心底說不出的來氣,好幾次都想給他打個電話問他到底什麼意思。可是轉念一想,如果我再主動給駱向東打電話,怕是紀貫新那個臭脾氣又得以為我跟駱向東之間藕斷絲連,我更說不清楚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再一睜眼,我是被尿給憋醒的。昨天紀貫新生日,我又是飲料又是酒,喝了好多,不然我平時都不起夜。

  翻身從床上起來,我半眯著眼睛出了主臥往洗手間方向走。我媽把洗手間留了燈,因此三更半夜我沒想到還有別人會在裡面,我走過去逕自拉開|房門,卻見紀貫新彎腰俯在盥洗池處。

  我嚇了一跳,甚至往後退了一步,連聲說:「哎呀媽呀,嚇死我了,你怎麼在這兒?」

  紀貫新一身白色T恤和白色休閒家居褲,側頭看了我一眼,他打開水龍頭沖洗了盥洗池,然後對我說:「我在洗手間還能是吃飯嗎?」

  見他臉上和額頭的碎發都帶著水,我迷瞪瞪的問道:「大半夜的你洗什麼臉?」

  紀貫新抽過架子上的毛巾,隨手擦了一把,然後說:「可能有點感冒了,發虛汗。」

  我很快說:「讓你穿那麼少下床。」說完,我轉身走到客廳抽屜處,從裡面翻出藥盒。

  紀貫新從洗手間裡面出來,他站在我旁邊,出聲說:「你怎麼突然起來了?」

  「我上廁所。」

  翻到治療感冒發燒的藥,我摳出兩顆遞給紀貫新。

  紀貫新伸手接過去,然後趁著我媽在睡覺,他把我拉到他懷中,低頭下來吻我。

  我本能的伸手一擋,紀貫新環著我問:「幹嘛?」

  我說:「你都感冒了,不要傳染給我。」

  紀貫新『切』了一聲,白眼道:「嫌棄我。」

  話雖如此,他還是鬆開手。我憋得不行,囑咐他先把藥給吃了,然後一溜煙的跑進洗手間上廁所。

  按了沖水,我起身站在盥洗池處洗手。無意間低頭一瞥,我看到池邊沒沖乾淨的地方,水珠略微有些發紅。

  開始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當我把頭垂的很低,距離盥洗池特別近的時候,我分明聞到冷水中混雜著淡淡的血腥氣味。

  我沒猜錯,是血。

  紀貫新剛才站在這兒,是因為鼻子又出血了嗎?

  心裡咯噔一下,我不由得回想起之前飯桌上,大家聽到紀貫新要喝酒之後的表情和反應。難道紀貫新是身體不好,所以不能喝酒?

  心中一旦有了這個想法,便再也揮之不去。

  等我從洗手間裡面出來的時候,客臥亮著暖白色的燈光。紀貫新打開檯燈,他躺在床上沖我招手。

  我站在門口,看著他說:「哪兒不舒服?」

  紀貫新將被子從頭裹到腳,聞言,他出聲回道:「有點冷。」

  我說:「幫你開空調。」

  他趕緊搖搖頭:「別開,乾的我直流鼻血。」

  聞言,我邁步走進客臥,隨手合上房門。紀貫新見狀,馬上故作緊張的問道:「你要對我做什麼?」

  我面不改色,直盯著他那張蒼白的面孔,出聲問:「紀貫新,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我?」

  紀貫新不答反問:「怎麼了?」

  我說:「你剛才鼻子又流血了吧?」

  紀貫新回的特別坦然:「是啊,東北屋裡又熱又干。」

  我眉頭一簇,出聲說:「再干也不會這麼頻繁的出血,你該不會是生了什麼病,沒有告訴我吧?」

  紀貫新馬上瞪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大過年的,你幹嘛咒我?」

  我說:「你不要騙我,之前家輝哥他們都不讓你喝酒,成霖哥還特地囑咐我,讓我看著你戒菸戒酒,好端端的他們為什麼這麼說?」

  紀貫新道:「也沒有好端端的,我有咽炎,抽菸會咳嗽,有時候還會打空腔,對氣管不好。」

  我不信,所以趁著他裹在被子裡面,直接邁步走到衣架處,伸手去摸他外套的口袋。

  「哎……」紀貫新出聲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

  我從他外套的內襯口袋裡,摸到了一板硬硬的東西。掏出來一看,是一板銀白色的小藥片,背面也沒有任何字。

  我拿著藥看向紀貫新:「這是什麼?」

  紀貫新說:「管咽炎的。」

  我面無表情,眼中滿是狐疑。紀貫新見狀,他有些無語的說:「你該不會以為我得了什麼絕症吧?真的就是咽炎,不信你聞聞,是不是一股薄荷味兒?」

  我還真的把藥拿到鼻尖聞了聞,很淡的薄荷味。

  紀貫新說:「你別聽他們幾個邪乎,我之前確實因為抽菸搞得氣管不好,所以他們都逼著我戒菸戒酒,沒多大的事兒。」

  我皺眉道:「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紀貫新自打來了涼城之後,菸酒沒斷。

  他一臉無所謂,淡笑著說:「你姥姥那邊的人都喜歡抽菸,你奶奶那邊的人又喜歡喝酒,我要是過去說我不抽菸不喝酒,那多不合群?」

  我被他氣得不知道罵點什麼好,他這是要面子不要命!

  把藥踹回到外套口袋裡,我對紀貫新說:「從明天開始,煙一口不能抽,酒也一滴都不能沾了。」

  紀貫新說:「明天?明天過年欸。」

  他一說過年,我又忽然想到他妹妹給我發來的那條短訊,我很快跳頻,對他說:「對了,你給家裡面打電話了嗎?」

  紀貫新說:「幹嘛?」

  我說:「什麼幹嘛?你過年不回家,難道還不給家裡面打個電話?」

  紀貫新道:「他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在你這兒。」

  我說:「你哥哥妹妹我就不管了,你總得給你爸媽打個電話拜個年,報個平安什麼的。」

  紀貫新看著我,他忽然笑道:「要不明天你給我媽打個電話?」

  我本能回道:「我才不要。」

  「為什麼?」

  我說:「我害怕。」

  紀貫新說:「你見過我媽嗎?怕什麼的?」

  我說:「莫名的害怕,總覺得我一接電話,你媽第一句就得說讓我跟你分開。」

  紀貫新笑出聲來,他看著我說:「你狗血偶像劇看多了吧?」

  我說:「你媽知道咱們兩個在一起,她沒說什麼?」

  紀貫新不答反問:「你想讓她說什麼?」

  我抱著雙臂背後靠著電腦裝,沉吟了一下,然後道:「比如叫你別跟我認真啊,像我們這樣的貧民,根本進不去你們紀家的門檻啊,反正就是各種不爽吧。」

  紀貫新笑著說:「你是沒見過我媽,她才不是那種人呢。」

  說罷,他忽然身子往床里挪了挪,然後拍拍空出來的位置,對我說:「上來。」

  我挑眉道:「又找揍是吧?」

  紀貫新說:「我不讓你在這屋睡,你陪我躺著說會兒話。」

  我說:「大半夜的誰陪你說話,我困了,回去了。」

  我轉身往門口走,紀貫新很快道:「新年願望……我今年就這麼一個願望,你陪我聊會兒天。」

  我扭頭看著他,他躲在被子裡面只露出一張臉,可能是燈光太白的緣故,他的臉乾淨的似是透明。

  我忽然心疼他,因為來了涼城之後不是流鼻血就是感冒,給他折騰壞了。

  他可憐兮兮的看著我,滿眼希冀。

  我暗自嘆了口氣,一邊往床邊走,一邊說:「裡面點兒。」

  紀貫新又往床內挪了挪,我穿著睡衣躺在床邊。他掀開被子企圖抱我,我馬上一手按住被角,出聲威脅:「好好躺著,不然我走了。」

  紀貫新說:「我怕你冷。」

  我說:「用不著你怕,我熱著呢。」

  紀貫新見我態度堅決,不敢強迫我。我倆躺在一張床上,他裹得像個肉粽,我則一身棉布睡衣,翹著腿躺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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