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最尷尬的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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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紀貫新只是稍稍停頓,隨即把錢遞給老闆,然後轉頭對常宏說:「假的。」

  常宏故意誇張的瞪大眼睛,出聲問:「不會吧?」

  紀貫新勾唇淡笑:「開玩笑。」

  常宏伸手拍了拍胸口,然後說:「嚇死寶寶了。」

  老闆找了六十塊錢,我拿起錢塞到紀貫新的口袋裡,順道懟了他一下,示意他千萬別發脾氣。

  紀貫新轉頭對我微笑,一臉什麼事兒都沒發生的樣子,雲淡風輕。

  我暗自舒了口氣,可算是過了一關。

  給完錢之後老闆問我們喝什麼,其實一共也就二三十個品種,我隨便點了個芒果奶茶,紀貫新說:「跟你點一樣的。」

  常宏在身邊接了一句:「還說你們兩個沒什麼,穿一樣的喝一樣的。快說實話,子衿的衣服是不是你給買的?」

  其實我跟常宏接觸也不多,畢竟他跟潘思渝在一起才一年多。去年過年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兩個才剛處,我見過他一面,只覺得他挺健談。可如今看來,不是健談,是欠。

  他的『玩笑』開的我也有些不爽,說的跟我被紀貫新包養了似的。

  紀貫新也開了口,他面色淡淡的回道:「子衿自己賺錢,她想買什麼自己就買了,我送她的,她還不要呢。」

  我也怕紀貫新說著說著真的翻臉,到時候弄得大家都下不來台。所以我笑著說:「點完東西的先上樓,別都在樓下堆著。」

  說完,我拉著紀貫新往樓上走。

  李潤竹也很快點了喝的隨著我們上來,她挽著我的胳膊,對我低聲說:「他沒生氣吧?」

  李潤竹的眼色分明在看著走在前面的紀貫新。

  我低聲問:「你看出來了?」

  李潤竹撇撇嘴,小聲回道:「常宏都不是一次兩次這樣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我跟浩淞剛買車的那陣,本來我媽準備給我們買個三十萬出頭的,常宏聽說之後,就說我們有錢啊,領證之後就出去玩,買車還買那麼貴的,叨逼叨說了一大堆。結果我們買了個不到二十萬的,我去,你都沒看他第一眼見到我們新車的時候,簡直沒給我倆揶揄死,一直在提『不是買個三十萬的車嗎?』,浩淞差點都跟他翻臉了,幸好被我給攔下。」

  這些事我都不知道,感情常宏招人煩不止我這麼覺的。

  說話間我們走上長長的兩層樓梯,來到二樓。一樓人已經不少了,沒想到二樓人更多。我乍眼望去,全是我們這個年紀的,有的在打遊戲,有的在打球,鬧哄哄的一片。

  店員見我們上來,過來招呼:「請問幾位?」

  我說:「八個。」

  「八個……這邊就剩一個六人的座位,要不你們擠一擠?」

  錢都給了,有個座位就不錯了。我們也沒挑,直接邁步往前走。

  所謂的六人座位,不過是面對面擺放的兩張小沙發。沙發在投射燈的映照下,散發著橘紅色的光,倒是讓人覺得舒服。

  紀貫新一屁股坐在沙發一側,我坐在他旁邊,李潤竹就坐我身邊。

  我倆一直低聲講著常宏的八卦,沒多久,下面的幾個人也都上來了。

  常宏一走過來就開始叨逼叨:「怎麼選了這麼個地兒?這也坐不下啊。」

  李潤竹說:「沒地方了,就剩這一個。」

  潘思渝在對面沙發上坐下來,她體積大,一個人坐了半面沙發。常宏坐在她身邊,一個三人沙發被他們兩個給占滿了。

  我說:「四個人一面兒,趕緊擠擠。」

  說罷,我往紀貫新身邊挪,叫他往裡一點。好在我們這排四個人都瘦,擠一擠也就坐下了。

  難為對面的陳辰跟李銳,兩個人坐一個人的位置,擠得不行。

  常宏說李銳跟陳辰:「你們兩口子派一個去對面坐,擠死我們了。」

  李銳乾脆站起來,出聲說:「我不坐了,你們坐吧。」

  陳辰挨著常宏,自然也尷尬,她起身對李銳說:「我沒事兒,你坐吧。」

  田浩淞見狀,他拽著李潤竹坐在他大腿上,然後對對面的人說:「都墨跡什麼呢,自家媳婦,往腿上坐唄。」

  他這是給李銳台階下,李銳馬上坐下,然後讓陳辰坐在他腿上。笑著回道:「可不是,瞧我這記性。」

  常宏冷不防的來了一句:「趁著還是自己媳婦的時候,趕緊往腿上整吧。」

  這話說完之後,我不知道該不該笑,因為常宏一個人笑得開心,至於我們其他人,臉上不無尷尬之色。

  我不知道潘思渝私下底跟沒跟常宏說過,其實李銳也因為陳辰家裡面不同意他們交往的事情,所以多少有些敏感。再者陳辰長的漂亮,身邊不乏追求者,所以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常宏偏偏要開這種玩笑,簡直就是往人家傷口上面撒鹽。我是真的有點不爽了。

  正想著,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常宏視線一轉,落在我跟紀貫新身上。他笑著問:「新哥,你怎麼不抱子衿?我家這個是太胖了,我想抱也抱不動,你怕什麼的?」

  紀貫新靠著沙發背,頭頂的投射燈從上往下一照,他本就俊美的面孔上散發著一層瑩瑩的珠光。

  但見他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幾秒之後,出聲說:「怕她打我。」

  常宏對我說:「子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老打新哥嗎?」

  我說:「不總打,他犯錯了才打。」

  常宏笑道:「小心新哥斷你血。」

  我們東北開玩笑總愛說:小心斷你血。血就是錢,斷血也就是斷錢的意思。

  我看著常宏,努力忍著心底的不爽,出聲回道:「我又不靠他養著,不怕他斷我血。」

  常宏說:「硬氣,果然『家教』森嚴。」

  紀貫新但笑不語,我也一笑置之。

  正當氣氛有些微妙的時候,店員端著托盤過來送喝的。李潤竹好心幫我們遞過來,但是沒想到杯子特別燙,她一個沒拿住,扔在桌子上,溢出來的奶茶濺了我一身。

  「哎呀……」

  「哎,沒事兒吧?」

  「子衿……」

  一時間大家全都亂了套,尤其是坐在我右邊的紀貫新,他在事發的第一秒飛速的抽出紙巾,往我胸口擦來。

  我也顧不得許多,嚇都嚇死了。

  濺出來的奶茶很快被紙巾吸乾,大家都問我有沒有事,我搖搖頭:「沒事兒,沒燙著。」

  其實我手背被燙了一下,刺痛的疼,以為沒人看到,可紀貫新抓著我的手腕站起身,說:「我陪她去樓下沖沖。」

  李潤竹特別不好意思,我說:「小事兒,你們先聊,我們馬上上來。」

  給紀貫新拉到樓下,等洗手間的人一出來,他馬上帶著我進去。洗手間很小,我們兩個人一站到裡面,馬上就滿了。

  他抓著我的手放到水龍頭下面,然後開了冷水。我眉頭一簇,他問:「很疼?」

  我搖搖頭:「沒事兒。」

  紀貫新垂目看著我的手背,忍了一會兒,還是出聲說:「你身邊的朋友有沒有靠譜一點的?」

  我看著他問:「怎麼了?」

  紀貫新說:「毛手毛腳的,仇富心理的,你都認識的什麼人?」

  我眉頭一簇,低聲說:「哎,我帶你見我朋友,沒讓你在背後說他們的壞話。」

  紀貫新道:「還怪我說?」

  我自知理虧,抿了下唇,出聲回道:「思渝男朋友是招人煩,你別理他就是了,潤竹又不是故意的。」

  紀貫新低聲說:「她要是故意的我還能忍到現在?」

  他說這話的時候,手還扣著我的手腕,他掌心很暖,我忽然覺得冷水都不那麼刺骨了。

  沖了能有一兩分鐘,紀貫新關上水龍頭,抬起我的手仔細看著,又吹了兩下。

  我說:「沒事了,我沒那麼嬌氣。」

  紀貫新說:「一會兒出門小心別凍著,不然你這手准得腫。」

  「知道了。」

  說完之後,我倆準備出去。可當我一轉身準備推開門的時候,腳下有水,一打滑直接撲在門框上。紀貫新從後面過來拉我,我倆靠的很近很近。而就在這時,沒鎖的洗手間房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他剛要進來,可一抬眼看到紀貫新打身後抱著我,我則貼在門框處,這動作……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浮想聯翩。

  而最讓我驚訝,或者說錯愕的是,門口處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許久未見的陳文航。

  他也回來過年,潘思渝在街上碰到過他,還給我打了電話。但是我回家已經一個多月了,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在狹小到兩個人已經站滿的洗手間內。

  洗手間比平常地面多出一個三四十公分高的台階,因此我跟紀貫新站在台階上,屬於居高臨下的看著門口的陳文航。

  想必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我,我倆四目相對,除了驚訝只剩錯愕。

  其實時間也就停頓那麼兩三秒的功夫,可我覺得像是過了半個世紀一樣漫長。

  直到紀貫新從後面把我拽起來,擔心的問道:「怎麼樣?撞到哪兒了嗎?」

  我莫名的有點慌亂,沒有去看門口陳文航的臉,隨口回了句什麼,然後跨下台階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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