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知道沒結果,就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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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晾好了一條,正轉身想去沙發上再拿一條的時候,一回身,紀貫新穿著浴袍在我身後站著。

  「唉呀媽呀!」我嚇得一哆嗦,整個人往後退去,後腰撞在窗台邊上。

  紀貫新本能的伸手拽住我的胳膊,把我往他身邊拉了一下,皺眉道:「疼不疼?」

  我瞪眼道:「你幹嘛不出聲啊?嚇死我了。」

  紀貫新說:「你有什麼好怕的?屋裡面就咱們兩個人,還能有誰?」

  我嚇得心都快吐出來,連連伸手拍著胸。

  紀貫新見狀,馬上換了副臉孔,臭不要臉的問道:「用不用我幫你拍?」

  「滾一邊去。」我沒好聲,推開他走到沙發處,剛剛拿起一條內褲想幫他晾,但是轉念一想,我直接把內褲扔到他身上,皺眉說:「自己晾!」

  紀貫新拿著內褲,看著我,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出聲說:「我媽都沒幫我洗過內褲。」

  我說:「謝謝你拿我跟你媽比。」

  紀貫新說:「男人的內褲這輩子只能有兩個人碰,一個是媽,一個是老婆。我看你是當不成我後媽了,要不然你給我當……」

  「我當你個頭啊!」瞪了眼紀貫新,我不以為意的說道:「我碰過的男人內褲多了去了,我爺的,我爸的,我弟的,小時候都是我給洗的。我還給我們班男同學洗過衣服呢,怎麼沒見人家這麼多話?」

  紀貫新穿著白色的浴袍,慵懶的靠在沙發背上,聞言,他皺眉問道:「你給你們班男同學洗什麼衣服?」

  我說:「我過生日他們來我家玩,喝多了吐了,我總不能讓他一直臭著吧?只能洗了。」

  紀貫新瞥了我一眼,說:「那你還真是『重情重義』,以後這種事兒少在我面前說,聽了心裏面泛堵。」

  我剛要回他幾句,但見他邁步走到窗台邊,把內褲晾好,然後頭也不回的對我說:「進去睡吧。」

  他這副喜怒無常的樣子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我也莫名的不想吵了,從跟他見面到現在還不到十個小時,我回家這一個月都沒說過這麼多的話。

  「午安。」說完之後,我逕自轉身回了客臥。

  躺在床上,我定了個晚上六點半的鬧鐘,然後把手機放在枕邊閉眼睡覺。

  早上六點多就被紀貫新吵醒,我當真困得不行,躺下沒幾分鐘就睡著了。迷糊中,我翻了個身,手臂伸開,因為是雙人床,所以我理所應當的認為手臂攤開碰到的也是床,可我的手臂卻搭在了一堵豎起的『障礙物』上面。

  閉著眼睛,我眉頭輕蹙,摸了幾下,軟的,溫熱的。

  幾秒之後,我終是挨不住好奇心睜開眼睛。如今外面已經全黑了,房間中也是一片昏暗。我睜著眼睛挺了一會兒,一直等到視線適應了這片昏暗,這才看清楚我床上還躺著另一個人。

  「啊……」我嚇得倒吸冷氣,直接從床上翻坐起來。

  連滾帶爬的下了床,我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門邊打開燈。燈光亮起,我看到床上躺著的另一個人,是紀貫新。

  紀貫新也被我吵醒了,他眯著視線,睡眼朦朧的樣子,悶聲問:「怎麼了?」

  我嚇得臉都白了,光腳站在門口,半晌才回過神,瞪著他罵:「紀貫新,你什麼時候躺我床上的?!」

  紀貫新閉著眼睛,不情不願的回道:「早就來了,你睡得很死人似的,一點都不知道。」

  我大聲問:「你幹嘛上我這屋來?」

  正因為紀貫新沒對我做什麼,所以我現在只是生氣他突然躺在我身邊,給我嚇了一跳。

  紀貫新的回答讓我無語,他說:「主臥床不舒服。」

  我被他氣得半天說不出來話,正兀自醞釀罵他點什麼好,放在枕邊的手機屏幕亮起,是我定的鬧鐘響了。已經晚上六點半了。

  我走過去拿起手機,把鬧鐘關了,然後皺眉看著床上仍舊閉目的紀貫新,說:「趕緊起來,到點了。」

  紀貫新悶聲道:「我還想睡會兒。」

  我說:「那你別去我奶家吃飯了,我自己去。」

  紀貫新眉頭一簇,兩秒之後慢慢睜開眼睛。他瞥著我說:「拉我一把。」

  我瞪眼道:「我還拉你一把?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偷著躺我床上,還敢讓我拉他一把,我真好奇紀貫新的腦構造。

  紀貫新兀自伸出雙臂,像是小孩子一樣,磨人的說道:「你拉我一把,我自己起不來。」

  我轉身往外走,都沒搭理他。

  紀貫新竟是在床上直蹬腿兒,連聲道:「梁子衿,你要是不拉我起來,回頭我就告訴你全家,你今天跟我一塊兒睡的!」

  我已經走到門口,聞言咻的轉過身去,伸手指著床上的紀貫新,瞪大眼睛說:「你敢威脅我?」

  紀貫新也清醒了,他一隻手臂撐著腦袋,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知道我什麼都敢說。」

  我氣的牙根痒痒,而紀貫新還火上澆油的衝著我勾了勾手指。

  我也是真慫,在門口氣了一會兒之後,還是走到床邊,伸手拉住他的手,把他從床上拽起來。

  紀貫新站在我身前,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笑著道:「乖。」

  我一甩腦袋,警告他:「晚上敢瞎說……」我做了個兇狠的表情,省略掉之後的話。

  紀貫新笑道:「先奸後殺嗎?」

  我抬腿踹在他小腿上,踹完就往客廳走。

  我們倆是六點四十多出的酒店大門,不到七點就到我奶家樓下了。我終於知道紀貫新為什麼不著急買禮物,因為他打開後備箱,裡面還有好些菸酒跟禮品。

  我問他:「你是買多了?」

  紀貫新說:「你爸媽一份,你奶家這頭一份,還有你外婆那邊,一共三份。」

  我挑眉道:「哈,紀貫新,你敢調查我?」

  紀貫新說:「這有什麼好調查的,上次在夜城我都快把你全家見全了。」

  他雙手拎著禮盒,我兩手空空,上樓按下門鈴,出來開門的是我堂弟。

  許是我爸媽已經打過招呼,所以我堂弟看到紀貫新,笑著點了下頭,出聲叫道:「哥。」

  紀貫新笑著道:「你就是小尋吧?」

  我弟叫梁子尋,但是我保證我沒跟紀貫新說過。所以挨千刀的,他還是在背地裡調查我了!

  我跟紀貫新一來,全家都出動了。所有人都圍在門口,笑著跟紀貫新打招呼。

  紀貫新一一叫道:「奶奶,叔叔,阿姨,二叔,小嬸……」

  叫的比我還親。

  我叔打了聲招呼就跑去廚房做飯,我嬸嬸笑著道:「你看來就來了,還拿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紀貫新笑說:「也沒拿什麼,給奶奶帶了點補品,聽子衿說二叔喝酒,所以給二叔帶了兩瓶酒。還有小嬸,初次見面,不知道送您什麼好,就跟阿姨一樣,送您一件披肩,您別嫌棄。」

  全家從老到少,一個沒落下,因為臨走之際,紀貫新非塞了我弟一個紅包,我看著挺厚,估計三千要有。

  禮多人不怪,更何況在夜城的時候,紀貫新就去醫院探望過我奶,還請我爸媽吃過飯。如今這一遭之後,更是深得好評。我一看大家的面色就知道。

  從我奶家離開的時候,我爸媽非讓我送紀貫新回酒店,紀貫新說:「不用了,讓子衿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找的到路。」

  我也沒客氣,直接道:「那你開車小心點,到了之後給我打電話。」

  我們四個是在我奶家樓下分開的。紀貫新開車回酒店,我跟我爸媽坐車回家。

  我就知道這一小天下來,我爸媽准有很多話想要問。

  果不其然,剛一坐在車上,我媽就出聲說:「子衿,紀貫新是不是喜歡你啊?」

  我本能回道:「不是,我跟他就是好哥們。」

  我媽眉頭輕蹙,出聲回道:「你別跟誰都是哥們,我可覺得紀貫新對你是有備而來。」

  其實我心裏面何嘗不納悶,紀貫新這大老遠的跑過來,如果只是待個三五天就走也就算了,可他開|房直接開了一個月的。

  心裏面打鼓,可我嘴上莫名的死犟,我說:「紀貫新就這樣,他好面子,送你們東西也是禮數,這跟喜不喜歡我沒有關係。」

  我媽說:「人家有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他怎麼不隨便走在路上就給別人錢呢?」

  我心裏面有點煩躁,不由得皺眉道:「媽,我從來沒想過跟紀貫新怎麼樣,你可別瞎在中間攙和,到時候整的大家都尷尬。」

  我媽說:「我就怕會錯了意,所以才提前問你。你心裏面到底怎麼想的?」

  我有些不耐煩的回道:「反正我跟紀貫新就是好朋友,你們別瞎想。」

  車內氣氛有些沉悶,等拐過一個道口的時候,我爸開口了。

  他出聲說:「既然你打算以後留在省內,紀貫新也不可能一直在這兒陪著你,沒有結果的事情就不要開始,省的到時候傷人傷己。」

  我微垂著視線,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大人都是理智的,明知道沒有結果,便不會去試。不像我們這些沒走過彎路留過傷疤的年輕人,總覺得自己可以為愛孤注一擲,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甚至一廂情願的以為自己是不同的。

  可是一路磕磕碰碰下來,我們大抵沒那麼幸運,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普通的那一個。

  明知道沒結果,就不要再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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