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局中局,看誰演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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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貫新裝作一副煩躁卻又隱隱擔憂的樣子,低聲回道:「沒抓著人,受了點兒傷,她哥陪著呢。我就說別回冬城別回冬城,她偏要回去,讓她跟我回來她又死犟著不肯,我是不管她了。」

  夏聖一打量著紀貫新臉上的表情,將他的怒意看得真真切切,她從旁勸道:「小叔,你別生氣了,她回冬城也是因為她把家人看得很重。」

  紀貫新很快反問道:「她把家人看得重,難道我就不重要嗎?她到底是跟家裡人過一輩子,還是跟我過一輩子?」

  夏聖一不著痕跡的激怒紀貫新,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聞言,她順勢回道:「路瑤從小生活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難免會自私一些,她把家裡人看得比你重,也是理所應當的,你想開了就好。」

  說罷,不待紀貫新回話,她又佯裝無奈的補了一句,「女人都是要哄得嘛,你要是不願意哄她,要不我替你跟她說說?」

  紀貫新眉頭一蹙,不耐煩的回道:「算了,她那個脾氣,想一出是一出,誰說都沒用。」

  看紀貫新已經怒火攻心,夏聖一心底別提多高興。紀貫新終於看出路瑤身上的缺點了,他終於厭煩她了。

  她坐在床邊,好想拉著他的手告訴他,路瑤真的不適合你,你睜開眼睛看清楚,難道我不如路瑤好麼?

  只要紀貫新喜歡,他說什麼,她都會點頭答應,絕對不會像路瑤那般,給臉不要,竟會惹紀貫新不高興。

  「小叔,你別這樣子了,我看著心裡怪難受的。」

  夏聖一本想說心疼,可又怕表達的太清楚,會嚇著紀貫新。

  紀貫新已是強忍著噁心,幸好面上還能裝著生路瑤的氣,做出一副不悅的樣子來。如果此時要他笑著聽夏聖一說話,他真的怕自己會繃不住。

  抿著好看的唇瓣,他從鼻子中長舒了一口氣,雖然眉頭還是蹙著的,但是口吻已經好了一些,他說:「如果路瑤像你這樣,也知道體諒體諒我就好了。」

  釣魚要有耐心,一定要循序漸進,循循善誘。他是豁出去忍著噁心,倒要看看夏聖一扒下這層人皮之後,心眼兒到底能壞成什麼模樣。

  看到紀貫新終於發現自己的好,夏聖一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就差喜上眉梢。她也是強忍著,只不過是忍著高興,看著傷神的紀貫新說:「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談戀愛的初期,大家都希望對方看見自己最好的那一面,其中也不乏偽裝,可是時間久了,一定會露出本來面目。」

  說著,夏聖一漂著紀貫新沒有變的難看的臉,所以大著膽子試探性的道:「小叔,說句不好聽的話,我之前一直叫你們不要太早結婚,也是聽說你跟路瑤認識的時間並不長。才幾個月而已,你讓我裝,我也能裝出你喜歡的樣子來,可是時間久了,或者是你太寵著她了,她一定會恃寵而驕,露出她本性的那一面。有些話說得太多,我怕你覺得我別有所圖,可我真的只是希望你能過得開心幸福,我不想你現在匆匆結婚,以後會後悔。」

  瞧這話說的,真情切意,如果再掉上兩滴眼淚,那就更逼真了。

  話聽到這裡,紀貫新已是百分百的確定,一切的一切,都是夏聖一在背後搞的鬼。他之所以沒有直接拿著手鍊質問她,就是怕她一句『手鍊是別人送的』,或者『我隨便買的,我不知道會有毒』給糊弄過去。

  如果她知道他對她起了疑,一定會儘可能的將其他蛛絲馬跡全部抹掉,那他還怎麼替路瑤報仇?還有那枚戒指……

  紀貫新之前一直都是趴在床上的,如今他翻了個身,躺靠在床頭處,上半身從被子裡面露出來,漂亮的鎖骨,精瘦的胸膛,以及塊塊分明讓人垂涎的腹肌……

  紀貫新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一雙狐狸眼睛一直在偷著觀察夏聖一的反應。而這也是夏聖一第一次坐在距離紀貫新這麼近的地方,他又這麼不避諱的光給她看。

  正如男人會垂涎一個漂亮女人的身體,反之也是一樣的。夏聖一愛紀貫新愛的瘋魔,所以他在她面前的一個動作,一句話,甚至是一個眼神,都能讓她在午夜夢回之際,久久不能忘懷。

  更何況像現在這般,他就裸著上身坐在她一臂遠的地方,仿佛觸手可及。

  隨著他的呼吸,他左心口處的翅膀紋身,像是要飛起來似的。夏聖一一瞬間腦子空白,不知道該裝羞澀,該裝無所謂,還是……

  她直盯著紀貫新的身體,足足五秒過後,這才稍稍別開視線,輕聲說:「小叔,你別感冒了。」

  紀貫新靠坐在床頭處,淡淡道:「你說的沒錯,這次的事兒過後,我發現我真的是不了解路瑤,你是沒看見她跟我吵架時的樣子……」

  說著,紀貫新眉頭一蹙,露出一回憶就滿是嫌惡的模樣來。

  「她跟我大聲喊叫,說我不關心她被人搶劫的事兒,我跟她解釋她又不停,非說我在乎一個戒指。你說我在乎一個戒指幹嘛?我只不過是說了句,那戒指是我媽送給她的,丟了我媽也許會不高興,結果她就火了,大吵大鬧的,簡直……像是潑婦。」

  紀貫新只要把對夏聖一的厭惡給表達出來,那無論配上什麼樣的話語,臉色都是極精彩的。

  夏聖一完全不疑有他,只道是紀貫新煩極了路瑤。

  她從旁說道:「我看她平時溫溫柔柔的,也會大聲吵架嗎?」

  紀貫新都已經說了,她還在明知故問,如果紀貫新是真的跟路瑤吵架,又是在氣頭上的話,說不定會被她給帶跑。

  而此時紀貫新就滿足她的心機,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我以前也不知道她是這種人,我就喜歡她的溫柔跟安靜,她在我面前也一直都是這樣的。誰知道這次突然就變了臉,還在醫院就吵得旁邊人都在看,簡直丟人丟到家了!」

  紀貫新越說越來氣,眉頭蹙的緊緊的。

  夏聖一看準了時機,很快說道:「那她以前的溫柔樣子,該不會是裝的吧?」

  紀貫新也『下意識』的接道:「我看她吵架時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還真不像是第一次跟別人吵。」

  夏聖一說:「那就是她的不對了,不管是被人搶劫還是自己弄丟的,總歸戒指就是在她那裡丟的,你說她兩句,也是情理之中,她憑什麼跟你吵架啊?現在就這樣,以後你們要是真的結了婚,那還得了?」

  紀貫新一臉愁容,低聲嘆了口氣,似是脾氣過後,只剩下無奈,「原本我以為她就是我想找的那個人,可這次的事兒,她真的很讓我失望。」

  夏聖一出聲安慰,「你別這麼說,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你們又沒結婚,只是談戀愛而已。如果及時發現,總比以後後悔來得好。」

  紀貫新說:「可是我媽把陪嫁的戒指都給了她,雖說現在弄丟了,不在她手裡,可怎麼說,她也是被我媽給認可過的。如果能找到戒指也好,我把戒指拿回來,你說得對,結婚的事兒,我真得再好好考慮一下了。」

  紀貫新一邊嘆氣一邊說,演技堪稱天衣無縫。從前梁子衿就說他能演,對他的最高評價也是,「從你嘴裡說的任何一句話,我都不信,因為沒人能分得清你說的是真還是假。」

  只要他願意,他真的能把人給騙的死去活來。撒謊這個事兒,有時候也是靠天分的。

  夏聖一總覺得自己有『神』保佑,如今路瑤真的要跟自己換命了,那麼無論她現在說什麼做什麼,紀貫新都會相信她。

  至於路瑤,她已經被紀貫新給厭煩了,以後等著她的,只會是一拍兩散。

  如今戒指在夏聖一手中,她更加篤定命中注定的,只有她才能進紀家的大門。

  只是……她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杜絕紀貫新跟路瑤破鏡重圓呢?如今他們只是吵架而已,萬一路瑤回過神來,轉頭來哄紀貫新怎麼辦?

  紀貫新對路瑤不是一點兒念想都沒有,她不允許一絲一毫的轉機。

  紀貫新心裡想的是,他已經跟夏聖一暗示了戒指是進紀家大門的認可,往後她會不會有所動作?如果是聰明人,夏聖一打死也不會讓戒指在她這裡出現,可萬一,她是個神經病呢?

  她連泰國的邪物都敢往路瑤身上招呼,還有什麼變態的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越想越是恨的牙根痒痒,紀貫新強忍著心中翻騰的怒火,只等到時機成熟之時,他要讓夏聖一一無所有。

  不,不僅是一無所有,對於她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自食惡果,不然難以平他心頭這口惡氣。

  兩人坐在同一張床上,卻明顯的心思各異。

  正當夏聖一張口欲說些什麼的時候,紀貫新的手機響起,她很快的瞥了一眼,只見屏幕上面顯示『老婆』來電字樣。

  眉頭微不可見的一蹙,夏聖一抬眼去看紀貫新的反應。而紀貫新則是明顯的蹙眉,直接按下了掛斷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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