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以惡制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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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慧真慶幸自己是被紀貫新以禮相待的那一個,如果她是周婉萍……不說嚇死也要尷尬死。

  紀貫新沒來之前,她確實讓周婉萍跟簡貝貝給氣得失了姿態,不僅沒化妝,也沒怎麼打扮。這會兒聽見紀貫新的話,杜慧忙勾起唇角,輕笑著回道:「你看我這樣子……不急的話,你們等我上樓收拾一下。」

  紀貫新微笑著點頭,「我們不急,阿姨您慢慢收拾。」

  說完,他又對路瑤說:「瑤瑤,你上樓陪陪阿姨。」

  他說這話,是故意要支走路瑤,路瑤頗為擔憂的看了他一眼,但見他面上帶著柔和的笑容,跟剛才那個不苟言笑,渾身上下散發著肅殺氣場的人,判若兩人。

  他回以一個寬慰的眼神給她,伸手輕拍她的手臂。

  路瑤信任紀貫新,所以跟著杜慧一起上樓。

  待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樓樓梯口處,紀貫新臉上的笑容,這才慢慢斂去。

  身子一轉,他坐在剛剛杜慧坐過的單獨沙發上。這會兒簡貝貝早已淚流滿面,周婉萍伸手去擦,又怕碰著她臉上的紅疹,當真是痛在自己心坎兒上。

  轉頭看向沙發處悠閒自在的紀貫新,周婉萍沉聲道:「貝貝已經這樣了,你還不讓她解約,到底想要幹什麼?」

  紀貫新左臂隨意的搭在沙發扶手上,知道的這裡是簡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自己家。他抬眼看著周婉萍,面無表情的回道:「我要實話。」

  周婉萍眉頭一蹙,沒想到紀貫新會有這樣的要求。

  頓了幾秒,她張嘴剛要說些什麼,紀貫新提前出聲打斷:「簡貝貝,你想讓你媽也跟著趟這攤渾水?」

  如今從紀貫新嘴裡面聽到自己的名字,簡貝貝身體都會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她是吃到了苦頭,也知道紀貫新不僅有這個本事,他也下得去狠心這麼做。

  都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今是她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她又怎麼能不害怕呢?

  垂著視線,她還在抽泣,一時間沒有回答。

  紀貫新眉頭微蹙,漂亮的眼中滿是不耐煩之色。

  幾秒過後,他沉聲說:「她們下來之前,你不說,以後就不用再跟我說了。」

  他下了最後通牒,如今簡貝貝的世界裡,全都是滴滴答答,一分一秒過去的時間。

  她咬著牙,什麼都不說,唯有眼淚傾盆而下。其實這已經是最好的回答,可偏偏紀貫新就是要逼她親口承認。

  周婉萍攬著簡貝貝,滿眼心疼,她終是轉而看向紀貫新,軟下口吻,哄著眼睛道:「紀先生,就當我求你了行不行?貝貝還是個孩子,就算她以前有做錯過什麼事兒,我替他跟你道歉還不行嗎?」

  紀貫新的表情是波瀾不驚的,薄唇開啟,他出聲回道:「怎麼但凡做壞事兒的人,不是用孩子當藉口,就是用年紀大了當藉口,難不成心壞還分年齡?」

  說著,他眼中帶過一抹不以為意的神情,淡淡道:「你跟我道歉沒有用,簡貝貝傷的又不是我。」

  他垂下視線,像是撣灰一樣,伸手掃了下自己並沒有任何異樣的褲子。

  周婉萍很快便反應過來,咬了下牙,她沉聲說:「好,我給路瑤道歉。」

  紀貫新一言不發。

  周婉萍握緊簡貝貝的手臂,一來是想止住她發顫的身體,二來也是強忍著屈辱和不甘。

  她又說:「我也給杜慧道歉。」

  紀貫新終於抬起頭來,他沒有看周婉萍,只是看著垂頭啜泣的簡貝貝,眼帶嫌惡的說:「你自己捅的簍子,不是往昔日的閨蜜身上推,就是讓你親媽給你善後,你這種人,也就是生在個衣食不愁的家庭,不然你早活不下去了。」

  紀貫新話里話外儘是嘲諷跟厭惡,簡貝貝聞言,把頭垂的更低,她不敢放聲大哭,可卻壓抑的渾身發抖,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周婉萍不敢再激怒紀貫新,甚至不敢再跟他多說什麼話,她只是摟著簡貝貝,希望在這樣絕望的時刻,能用自己的臂彎護她一方周全。

  幾分鐘之後,路瑤跟打扮好的杜慧從樓上下來。

  杜慧換了身月白色的中長裙,頭髮盤在腦後,臉上也化了精緻大氣的妝容。

  路瑤皮膚白就像杜慧,兩人都有一身細如牛奶的好皮膚。路瑤拉著她的手,兩人一塊兒走下來。對比十分鐘之前,杜慧不修邊幅,眼眶發紅,一臉憔悴的模樣,現在整個人簡直就是容光煥發。

  要不說現實總比任何故事都要狗血,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滿屋子的人誰都不會相信,這世上還有這樣分分鐘就逆轉的事情。

  這兒是簡家,但紀貫新就是要來簡家教訓簡家的人。他高興路瑤跟簡家沒什麼血緣關係,這樣他就絲毫顧忌都沒有。

  聽見腳步聲,紀貫新先是轉頭,等看到人之後,這才從沙發上站起身。

  勾起唇角,紀貫新微笑著叫道:「阿姨。」

  杜慧展開笑顏,出聲問:「讓你等久了吧?」

  紀貫新微笑著回道:「沒有。」

  杜慧沒看客廳中的周婉萍跟簡貝貝,只對紀貫新說:「那咱們走吧。」

  紀貫新也沒回頭,像是身後那倆人是空氣。只是他們這邊才剛剛邁步,周婉萍忽然出聲說:「瑤瑤……」

  她聲音一出,路瑤下意識的腳步站定,杜慧也是抬頭朝著周婉萍那邊看去。

  周婉萍身子僵硬的轉向他們,她看著路瑤,紅著眼睛,像是很努力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身體卻本能的在排斥。

  自己掙扎了幾秒鐘,周婉萍到底是一咬牙,出聲說道:「對不起,我代貝貝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你原諒她不懂事兒,以前得罪過你。還有杜慧,我也跟你說聲對不起,這裡是你家,以後我不會再來。」

  路瑤跟杜慧皆是眼帶驚詫,因為她們都知道周婉萍是什麼樣的人,心高氣傲,怎麼會跟她們道歉?

  路瑤下意識的看了眼紀貫新,但見他面色坦然,像是什麼都沒說過一樣。

  杜慧也不出聲,因為她跟周婉萍鬥了十幾年,明里暗裡吃過的虧太多了,就算周婉萍現在不情不願的跟她說一聲抱歉,她也不會覺得自己心裡得到了多少彌補。

  這年頭,還不是誰站得高,誰就註定低著頭看人?

  如果今天不是紀貫新趕來幫她們母女撐腰,那現在掉眼淚的,指不定就是誰了。

  所以杜慧別開視線,面帶淺淺的微笑。她要在紀貫新面前維持自己的風度,但她也不會因此輕易原諒周婉萍跟簡貝貝。

  見路瑤跟杜慧沉默,周婉萍又怒又急,她攥著拳頭,幾欲不可見的微微揚起下巴,出聲說:「瑤瑤,我都親自來求你原諒了,你還是不能放過貝貝嗎?你看看她的臉,她最愛美了,現在弄成這副樣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你是不是非得要了她的命才能咽下這口氣?」

  路瑤確實心軟,她對簡貝貝尚且存著恨意,可面對周婉萍,面對一個中年女人,她紅著眼眶求自己,她於心不忍。

  沉默數秒,她粉唇開啟,輕聲回道:「我只要簡貝貝親口承認她錯了。」

  這一點,倒是跟紀貫新不謀而合。

  周婉萍看了眼簡貝貝,簡貝貝之前一直躲在她身後,如今路瑤點了她的名字。她垂著視線,一邊抽泣,一邊哽咽著回道:「真的不是我,是喬予曦……」

  此話一出,無論紀貫新還是路瑤,皆是眉頭一蹙。

  路瑤是煩簡貝貝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而紀貫新則是徹底的厭惡,並且失去了最後一點的耐性。

  只見他伸手拉著路瑤的手,然後別開視線,儘量微笑著對身旁的杜慧說:「阿姨,我們走吧。」

  杜慧邁步往玄關處走,路瑤也是不再看簡貝貝,準備跟紀貫新一塊兒離開。

  簡貝貝見狀,眼睛一閉,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周婉萍則是眼睛一瞪,下意識的追了過去。

  她說:「你們別再整貝貝了,紀貫新,你到底怎麼樣才能放過她?」

  紀貫新頭都沒回,周婉萍過來拉住他的胳膊,他側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今天我家跟瑤瑤這邊會親家,我沒時間搭理簡貝貝,也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儀態,請放手。」

  周婉萍是真的有些害怕紀貫新,或者是知道在他這兒沒有用。她轉而去抓路瑤的手臂,紀貫新眼疾手快,一把將路瑤攬到自己身側,可周婉萍還是抓到了路瑤的手腕。

  她看著路瑤,哭著打感情牌,「瑤瑤,就算你不看在我跟貝貝的面子上,也要看著你叔叔和程勵的面子,想想程勵是怎麼對你的,這麼多年……」

  路瑤眼中有猶豫跟牽衡之色,紀貫新心煩得很,雖然路瑤對簡程勵的不是愛,可他也嫉妒這世上有這麼一個男人,他讓路瑤足足記掛了八年之久。

  薄唇開啟,他沉聲說:「我最近不會找簡貝貝的麻煩,但你最好讓她想清楚了再來找我,到底是她的錯,還是別人的錯。」

  說罷,他替路瑤揮開周婉萍的手,帶著她一塊兒出了簡家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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