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離開,來不及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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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貫新不做聲,紀貫寧故意道:「那就算了,外面跟下火了似的,我還怕出門曬黑了呢。」

  說著,她扭頭便要走。

  身後無一例外傳來紀貫新的聲音,他悶聲道:「你要去就去,別提我。」

  紀貫寧抱著雙臂轉過身,倚在門框處『天真』的問:「為什麼不提你?我還打算告訴她,你現在腦震盪在醫院裡面命懸一線了,這樣她能不過來看你?」

  紀貫新頭沒動,只是眼皮一撩,望著紀貫寧。

  紀貫寧笑了笑,趕忙道:「我去了,等我回來給你一手報導。」

  她拎著包出了門,偌大的套房之中,就只剩下紀貫新一個人。雖說他這傷沒什麼大礙,可高低也是個腦震盪啊,可憐他受傷都沒人陪著,心塞。

  紀貫寧不是開車去的,是坐高鐵去的,這樣里外正好能節省一半的時間。

  可她去了夜大卻並未能如願的見到路瑤,據說路瑤跟湛白他們走了。起初她還以為是打人事件鬧得太大,要去有關部門協商處理,可後來聽人說,路瑤是帶著行李出來的,校方也說她請了假。

  紀貫寧趕緊給紀貫新打了電話,把學校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

  紀貫新一聽路瑤拿著行李,還跟學校請了假,立馬就慌了,都顧不上面子,急忙問:「她去哪兒了?」

  紀貫寧找了處陰涼的地方一待,出聲回道:「我怎麼知道?反正我剛去教務處問了,那邊說她請了長假,要到畢業的時候才回來。」

  這一睜眼就是各種各樣的事情,一發接一發,簡直擊的他潰不成軍。她受傷了,又跟學校請了長假,這是要去哪兒?

  紀貫寧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對面焦躁的氣息,她本想跟他開幾句玩笑,緩解一下緊繃的情緒,可一想紀貫新現在的心情,她也就正色道:「你先別著急,她又不是一個人走的,身邊不是還有朋友呢嘛。再說了,她能走到哪兒去?你想找個人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話是這麼說,可紀貫新真的怕路瑤走了,去到一個他找不到她的地方。

  他這邊才剛消氣,打算重新梳理一下,她這邊就已經要拔腿走人了,這樣的結果,是他完全預想不到的。

  他在氣頭上六親不認,那她可以等到他氣消了再來解釋嘛。什麼都不說,想走算什麼?

  前一刻紀貫新還堅定著自己什麼都沒做錯,可是聽到路瑤請假要走的這一秒,他心底的怒火和怨恨忽然就全都散了,心心念念只想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他想見她一面,當面問清楚,到底她跟簡程勵是怎麼回事兒。

  路瑤之所以會流那麼多的血,咬到舌頭倒是其次,關鍵是男人這一肘,讓她的牙把下唇內壁擦破了一大塊兒的皮肉,她所有的痛覺神經都集中在舌頭上,自己都不知道流血了。

  校醫幫她處理傷口的時候,她整個下唇包括小半張側臉都跟著腫起來,唇角被撞得尤為嚴重,都青紫了。

  這樣子饒是誰看了,都會心疼。

  路瑤自己倒是沒往心裡去,只擔心徐應嘉跟湛白怎麼樣了。打架的事情驚動了附近警方,警方帶著湛白和記者去做筆錄,徐應嘉以路瑤傷重之由,先把她帶回市中了。

  事情發生沒多久,徐應嘉就接到了簡程勵打來的電話,因為路瑤的手機關機。

  路瑤不方便講話,徐應嘉直接跟簡程勵說:「瑤瑤還好。」

  簡程勵問:「她人呢?我跟她說話。」

  徐應嘉對簡程勵也沒什麼好印象,所以故意淡淡的回道:「她嘴裡面上藥了,現在說不了話,你有什麼話就跟我說吧,我告訴她。」

  簡程勵詢問了一下路瑤的情況,然後對徐應嘉說:「麻煩你先照顧她一下了,我現在也不方便過去接她,你們那邊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就行。」

  徐應嘉本想說不用,路瑤都要走了,可話到嘴邊,她只是隨意應了一聲,然後掛斷電話。

  路瑤一直在床邊坐著,徐應嘉看了她一眼,見她唇角處腫的更為厲害,不由得眉頭一蹙,湊過去說:「要不咱們去醫院看看吧,怎麼越來越腫了?」

  路瑤嘴裡含著雲南白藥的粉末,仰著頭,含糊著說:「正常現象,沒事兒。」

  徐應嘉滿眼心疼,不由得低聲咒罵:「真他媽倒了八輩子的霉了,臨走之前還出事兒!」

  路瑤道:「我沒什麼,你打個電話問問湛白,看看他那邊怎麼樣了。」

  徐應嘉趕緊打給湛白,湛白很快就接了,說是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他這就回市中。

  徐母敲了敲房門,然後推門走進來,她手裡端著個果盤,看著路瑤,滿眼心疼的說:「好好地一張臉,那些記者也真是缺德,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後面拍拍拍……」

  徐應嘉也罵,徐母也跟著罵,聽徐應嘉說,路瑤要回冬城,徐母更是坐在她身邊,拉著她的手說:「瑤瑤,你是個好孩子,嘉嘉平時回來,總跟我說你的好,我也知道你家裡面是什麼情況。哎……只能說這世道不公平,難為你還這麼懂事兒……」

  路瑤濕潤著眼眶,卻努力勾起唇角,告訴她們別難受,她以後也不是一直不回夜城。

  晚一點兒的時候,杜慧打電話給徐應嘉,說是急事兒找路瑤。徐應嘉只得將手機遞給好不容易才睡一會兒的路瑤。

  路瑤有些迷糊,徐應嘉說:「是阿姨。」

  路瑤接過手機,『嗯』了一聲。

  杜慧那邊很快道:「瑤瑤,路遲來夜城了,要接你回去,說是你同意的。你什麼時候說過要回冬城?你怎麼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打你手機你還關機,你這陣子到底在幹什麼?」

  一連串的質問,口吻當然也是含著怨氣的。

  路瑤躺在床上,嘴裡的藥早就化開了,說不出的苦。她張開嘴,說話的時候牙齒會磨到傷口,鑽心的疼。

  「是我跟我哥說的,他跟爸都想我了。」

  杜慧聽著路瑤不冷不熱的話,頓時就炸了:「他們想你,你就回去,那我呢?我還想你呢,你要讓我一個人在夜城嗎?」

  路瑤出神的望著頭頂天花板,聲音不大,也很平緩的說:「我留在夜城,平時你也看不見我,想我就打個電話,等我回去,會換一個電話號碼。」

  杜慧直接哽咽了,「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心狠?我是你親媽,你走了,我怎麼辦?」

  路瑤腫著半張臉,磨著嘴中的傷口,淡淡道:「你還有叔叔啊,你想要的,他都能給你。」

  杜慧哭著老調重彈,說路瑤還是不肯原諒她等等。

  路瑤覺得麻木,雖然知道不可能,可還是不死心的說了句:「那你跟我回冬城。」你肯走嗎?

  她話音落下,杜慧不說話了,手機中唯有哽咽聲傳來。

  路瑤覺得特別可笑,而且可悲。什麼想與不想,每個人都是自私的,誰都會為自己考慮。

  「媽,我很累,我不想留在夜城了,你把手機給我哥吧。」

  大概過了半分鐘的樣子,手機中傳來路遲的聲音,「瑤瑤,你在哪兒呢?」

  路瑤輕聲回道:「哥,你怎麼突然來了?不是說過兩天嗎?」

  路遲道:「我跟朋友一塊兒來的,他正好有車過來夜城,我就想順道把你接回去。你學校那邊都收拾好了嗎?什麼時候能走?」

  很多時候,做出一個決定,只是一秒鐘的事兒。

  路瑤眼睛都沒眨一下,只出聲回他:「我都收拾好了,隨時能走。」

  路遲那邊更麻利,「那好,我跟媽在一起呢,待會兒我接她去你那邊,我們吃頓飯,咱們今天就回去。」

  「好。」

  路瑤說了徐應嘉這邊的地址,等掛了電話之後,旁邊的徐應嘉立馬就哭了。

  路瑤有心哄她,「好了,別哭了,我說多了嘴疼。」

  徐應嘉哭著說:「你怎麼說走就走啊?有那麼著急嗎?湛白還沒回來,還有……你新銳那邊還沒辭職,還有醫院那頭,你不用去看一眼簡程勵嗎?」

  徐應嘉找盡了藉口,只是希望路瑤不要走得這麼急。

  可路瑤已經想好了,她說:「新銳那邊的辭職信我已經寫好了,你抽空幫我送過去就行。簡程勵不知道我要走的事兒,我也沒打算告訴他,等他腿傷養好了再說吧。」

  「白公子這邊……我欠他一頓大餐,等你們什麼時候有時間來冬城,我請你們吃頓好的。」

  路瑤是鐵了心的要走,徐應嘉哭了半天也沒別的辦法。只得等著路遲過來接人。

  半個多小時之後,徐應嘉手機響起,是路遲打來的。

  徐應嘉跟徐母親自下樓去送路瑤,小區外面停了輛黑色的寶馬X6,兩個年輕的高個子男人站在車邊。

  路瑤臉上戴著口罩,看到白T恤的路遲,她立馬揮了揮手,喊道:「哥。」

  路遲跟另一個穿灰色半袖T恤的男人走過來,先是跟徐母和徐應嘉打了聲招呼,然後滿眼欣喜的望著路瑤。

  路瑤走過去,主動抱了抱他,路遲伸手摸著她的頭,像是小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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