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一個謊言,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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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程勵早知道……他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路瑤不喜歡他,他對她的喜歡於她而言,只是負擔,甚至是厭惡。

  明明知道,可他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臉上的自嘲笑容越發的明顯,簡程勵看著路瑤,如鯁在喉。

  他想告訴她,他沒想怎麼樣,只是……單純的想要她知道。

  見他站在原地,抿著唇瓣一聲不吭,路瑤強繃著一張臉,聲音不冷不熱的說:「哥,我跟你之間沒有任何矛盾跟不愉快,但是我跟簡貝貝註定不能和平相處了。我昨晚沒喝多少酒,為什麼會突然暈了,然後一睜眼就在這兒?」

  簡程勵還沒能從心酸自嘲中走出來,突然聽到路瑤這麼一句話,他下意識的被轉移了話題,接著她的話說:「你什麼意思?」

  路瑤目光深沉,只回了一句:「簡貝貝之前來找過我。」

  簡程勵眼中的迷茫一閃而逝,不過他很快便將前因後果聯繫起來,所以下意識的問了句:「你覺得是貝貝對你做了什麼?」

  路瑤不語,擺明了默認。

  簡程勵眉頭輕蹙,也沒說是不是簡貝貝做的,只是臉色難看。

  路瑤見狀,開口道:「哥,你最近這段日子挺不順的,我覺得你可能是心情不大好。今天才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樂,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先走了。」

  簡程勵跟路瑤認識這麼多年,其實她叫他哥的次數特別少,一般都是別人覺著他們是兄妹,可他們私下裡鮮少以兄妹相稱。

  可就這麼會兒的功夫,她已經連續好幾次喊他哥了。他知道,她這是要明確的劃清界限了。

  胸口處的東西,像是被人給活活剜出來一般,疼得他渾身肌肉緊繃,可偏偏當著她的面,他不能喊疼。

  兩人隔著幾米的距離,他卻再也碰不到她了。

  心疼的腦子都是空白的,簡程勵一眨不眨的看著路瑤,微張著唇瓣,動了幾下才發出聲音來:「你回哪兒?用不用我叫人送你?」

  路瑤道:「不用,那我先走了。「

  邁步走出酒店房間,走廊那麼長,她步子飛快,直到推開最盡頭的安全門,閃身躲到樓梯間的剎那,眼淚這才決堤而下。

  她不是瞎子,不是看不出簡程勵眼中的受傷和絕望。只是,她能說什麼呢?

  她只能用冷漠來回應他,讓他死了這條心。

  原來路瑤是不相信有緣無分這一說的,可現在,她終於信了。老天真是愛捉弄人,她跟簡程勵明明有那麼多年的機會,可偏偏要在不可能之後,他才來說愛她。

  心,說不疼是不可能的。如今路瑤只能用理智去強迫自己,只有這樣才是對所有人都好的結局。

  不藕斷絲連,不拉拉扯扯,有些話,只適合一輩子爛在心裏面。

  徐應嘉接到路瑤電話的時候,正跟湛白坐在某咖啡廳之中。聽到路瑤要來找她,馬上報上了具體位置。

  等她掛了電話,對面的湛白出聲問:「她在哪兒?」

  徐應嘉蹙眉回道:「我也不知道啊。」聽著路瑤聲音很低,不用問也知道情緒失落。

  湛白臉色不是很好看,手指摩挲著咖啡杯的邊緣,他沉著臉道:「總覺得沒好事兒,心裏面不踏實。」

  對面的徐應嘉一聽這話,眸子微瞪,連連道:「就是就是,我這心一直七上八下的,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事兒要發生。」

  路瑤不過十幾分鐘就到了,徐應嘉跟湛白一看她發紅的眼睛,立馬就慌了,急著問她出什麼事兒了。

  路瑤本想隨便應付一句,可一想到他們兩個也折騰了一晚上,跑回市中就是因為擔心她,她沒理由糊弄過去。

  可很多話一旦說出來,就只剩尷尬。

  路瑤疲憊的靠在椅子上,低聲道:「簡程勵說他喜歡我。」

  此話一出,湛白跟徐應嘉皆是沉默。臉上倒沒有太多的意外和驚訝,因為簡貝貝已經說過,如今不過是坐實了而已。

  他們擔心的是,路瑤一晚上沒見人影,到底跑哪兒去了。

  「你電話怎麼不接?幸好紀貫新被我糊弄過去了,不然你怎麼解釋?」

  提起這個,路瑤本能的眉頭一蹙,她不是傻子,自己明明沒喝多,怎麼會突然醉倒?

  一定是有人動了什麼手腳,而昨天滿桌子的人,除了簡貝貝沒存好心,她可沒得罪過其他人。

  「我昨天喝的有點兒多,在酒店睡了一晚。」

  路瑤沒證據是簡貝貝做的,可她知道湛白跟徐應嘉的性子,她但凡一說,面前這倆人馬上就得去找簡貝貝對峙,到時候事情鬧開了,於她,於簡程勵都沒有任何好處。

  既然昨晚也沒發生什麼,她也示意過簡程勵,這事兒就當是她給簡家最後一次的面子,算了。

  有湛白跟徐應嘉在身邊陪著,路瑤的心情也漸漸平復到如常狀態。

  徐應嘉對她說:「我們待會兒就回學校吧,我跟紀貫新說了,咱們今天全天考試,別回頭穿幫了。」

  三人在市中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開車回去學校。

  路瑤是中午的時候,接到紀貫新的電話,才知道今天麥家輝的爸爸出殯,她差點下意識的說,為什麼不早告訴她?

  紀貫新沒有看到她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還問她:「考試考得怎麼樣?」

  路瑤心底別提多糾結,她不願意撒謊,卻不得不趕鴨子上架:「還行。」

  紀貫新輕笑著說:「你不是學霸嘛,怎麼還行?我以為你會說特別好呢。」

  路瑤硬著頭皮,淡笑著回道:「我很低調的。」

  紀貫新笑著:「低調點兒好,省的太多人注意到你,你現在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不能背著我偷約別的男人,聽見了沒有?」

  他不過是隨口玩笑一說,路瑤這頭卻是笑都笑不出來。

  如果不是徐應嘉先把話給說出去了,她倒寧願跟紀貫新直說。

  跟他的關係越親密,她越是不想欺騙他,總覺得自己在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好在今天她面對簡程勵的時候,沒有絲毫的遲疑跟拖沓,不然她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紀貫新忙完葬禮就沒什麼事兒了,他問她:「你學校什麼時候忙完?」

  路瑤說:「就這兩天吧。」

  紀貫新道:「那我現在過來找你,晚上你請我吃宵夜。」

  他聲音中透露著情不自禁的笑意,只要一想到她,他就覺得開心。

  路瑤卻沒有完全平復好心情,或者說是沒想好怎麼重新迎接紀貫新,所以她很快回道:「我今天晚上沒時間,要不你明天再來吧?」

  紀貫新略有不滿的道:「你考試考到幾點?還能考到晚上?我又打擾你,等你忙完了再出來唄。」

  路瑤說:「我今晚還要複習明天的考試,這樣吧……」她軟了軟口吻,哄著他說:「你先別來了,等我明天忙完回市中找你,我送你個禮物好不好?」

  她難得哄他,紀貫新果然一秒就被她收服了,語氣迫不及待的問道:「什麼禮物?」

  路瑤道:「不告訴你,現在說了還哪兒有驚喜?」

  紀貫新強忍著笑:「你確定不是誆我?」

  「我誆你幹什麼?你要是不要就算了。」

  「要要要,我等你一天還不行嘛。」紀貫新也是沒出息,路瑤這邊稍一施法,他這頭立馬就頂不住要現出原形了。

  她想辦法拖住他,不讓他馬上過來,而紀貫新這邊就想方設法的拖著她,哪怕是打電話,也要多聽聽她的聲音。

  路瑤站在洗手間裡面跟紀貫新講電話,一講就是快兩個小時,手機都是滾燙的。

  徐應嘉憋不住想上廁所,都是去敲得對面寢室房門。

  一直打到路瑤手機只剩下不到百分之十的電量,她輕聲道:「我手機要沒電了,待會兒說著說著沒動靜,那就是關機了。」

  紀貫新應了一聲,然後問:「你在哪兒呢?聽著周圍挺安靜的。」

  路瑤道:「寢室洗手間啊,你沒聽見回聲嗎?」

  紀貫新問:「你下午不考試了?」

  路瑤神經馬上一緊,開口就得撒謊:「我下午三點半開始考試。「

  紀貫新說:「這都快三點了,你不睡會兒?」

  一切都是假的,臨時編造出來的,路瑤也沒琢磨細節,怕說多錯多,她趕忙道:「那我先掛了,你忙你的去吧。」

  紀貫新嘆了口氣,然後道:「我忙什麼啊,待會兒帶小白臉兒出去溜達一圈,也不能總把它扔寵物店。」

  提起小白臉兒,路瑤又補了一句:「你好好照顧它,我明天就回去了。」

  「好,我們等你回來。」

  「嗯,那我掛了。」

  「親我一下。」

  紀貫新聲音突然放的很低,著實讓沒有防備的路瑤渾身一緊,汗毛孔都張開了。

  她拿著手機沒有馬上出聲,紀貫新就用低沉悅耳的男聲來騷擾她:「快來,你不是在洗手間嘛,沒人聽見的,親我一下。」

  他的聲音帶著十足的蠱惑意味,路瑤跟他隔著百十來公里,依舊被他撩的大紅臉。

  掙扎了一會兒,她唇瓣輕啟,『嘛』的親了一下。

  紀貫新等了半晌:「人呢?」

  路瑤道:「我親了!」

  「是麼?我沒聽見啊,你再親一下,大點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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