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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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瑤下午再去丁思銘的病房時,在他房間中看到兩名特護,紀貫新還真是說到做到,而且雷厲風行。

  丁思銘讓路瑤回家去休息,不必在醫院照顧他,路瑤見狀也總算放了心,出了醫院,她回到徐家。

  徐應嘉接到路瑤的電話,門鈴一響就跑過來開門,路瑤強打精神浪,陪著徐母聊了會兒天又吃了晚飯,這才回到房間。

  她去洗手間的時候,放在包裡面的手機響了起來,徐應嘉打開包包,本是去找手機,結果無意中看到醫院的診斷書還有好幾盒藥,好奇看了眼是什麼藥,藥效那裡寫著治療女性下陰出血等症狀。

  徐應嘉一愣,手機還在響,她掏出來一看,是湛白的另一個號碼打來的。

  徐應嘉接通,手機中傳來湛白的聲音:「到家了嗎?」

  徐應嘉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去看醫院診斷書,她隨口回道:「是我,瑤瑤在洗手間。」

  診斷書打開,徐應嘉先是看到診斷的項目,跟女性私密處有關,再往後看……

  「她怎麼樣了?」

  處女膜撕裂……徐應嘉吃驚的看著診斷書最後一行,腦子都懵了。

  湛白沒聽到聲音,不由得道:「餵?你在聽嗎?」

  徐應嘉很慌,拿著手機的手指一緊,她慢半拍回道:「我在聽,你剛剛說什麼?」

  湛白道:「我問路瑤怎麼樣了,你不是說她新聞沒成嘛。」

  徐應嘉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意識都被處女膜撕裂幾個字所占據。微張著唇瓣,她卻只能『嗯』了一聲。

  湛白說:「你怎麼了?」

  徐應嘉盯著浴室房門,幾秒之後才道:「沒事兒,我先掛了,等會兒再說。」

  說罷,不待湛白說什麼,徐應嘉已經掛斷了。她起身走到浴室門口,二話不說打開|房門。

  路瑤正從馬桶上站起身,褲子還沒提上。徐應嘉一眼就看到她內褲上面的衛生巾,眼睛一瞪,她恍惚的問:「瑤瑤,你怎麼了?」

  路瑤沒想到徐應嘉會突然進來,她看了她一眼,隨即別開視線,提上褲子,出聲回道:「我沒怎麼。」

  徐應嘉直直的盯著她,聲音不大,卻是強忍恐懼:「為什麼你的醫院診斷書上會寫處女膜撕裂?」

  路瑤心底咯噔一下,不過只是轉瞬間,她便釋然了。

  「你看見了。」路瑤淡然道。

  徐應嘉眉頭一簇,忍不住激動的說:「你到底幹嘛去了?怎麼會弄成這樣?」

  路瑤道:「你想哪兒去了,我就是去拍個新聞,中途爬了樹又被人追,不知道是哪兒抻著了,所以才會撕裂。」

  徐應嘉依舊眉頭緊鎖,看著路瑤的目光中充滿探尋和遲疑。

  路瑤見狀,反問道:「你不信?」

  徐應嘉嚇得直接哭了,她哽咽著說:「瑤瑤,你可千萬別嚇我,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路瑤趕緊走到徐應嘉面前,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道:「真的,我沒騙你,真的是意外撕裂,可能是我不小心抻著了。」

  徐應嘉哭著道:「真的?」

  「我發誓。」

  「不是紀貫新對你做什麼了吧?」徐應嘉看著路瑤,莫名的想到了紀貫新。

  路瑤臉色微變,隨即蹙眉回道:「你想什麼呢。」

  徐應嘉說:「瑤瑤,要是紀貫新敢逼你怎麼樣,你一定要跟我們說,千萬不要自己扛著,我見不得你受這麼大的委屈。」

  徐應嘉一邊說一邊飆淚,路瑤抽出紙巾幫她擦拭,出聲哄著:「你別哭,本來我心裡沒這麼難受,你一哭我都想一塊兒哭了。」

  徐應嘉哽咽著道:「那可是處女膜啊,怎麼能不哭?」

  路瑤道:「意外嘛,我也不想的,可沒了就沒了,我能怎麼辦?」

  徐應嘉道:「你說好好一黃花大閨女,你連個正經戀愛都沒談過,就這麼稀里糊塗的破處了,以後你要是有了男朋友和老公,這事兒還說不清楚了呢。」

  路瑤一下子想到紀貫新在醫院跟她說的那番話。她有片刻的走神,隨即出聲回道:「這年頭不是處的多了去了,我要是因為這個嫁不出去,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徐應嘉說:「鬧心就是這事兒你有嘴也說不清楚,要是真的跟誰睡過也算不虧,現在這樣多冤吶。」

  路瑤被徐應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樣子搞得哭笑不得,她出聲說:「別哭了,待會兒讓阿姨聽見不好解釋,不知道的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

  徐應嘉紅眼看著路瑤:「你覺得這不算大事兒?」

  路瑤回的理所應當:「我是意外嘛,又不是被人給怎麼樣了,一層膜而已,無所謂。」

  徐應嘉說:「萬一你以後的男朋友和老公介意呢?」

  路瑤說:「我總覺得相信我的人不用我說,不信我的我說再多也沒用。」

  徐應嘉不知道該作何表情,因為路瑤實在是太過淡定,淡定的讓她恍惚覺得,沒了處女膜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出了浴室,沒多久湛白的電話再次打來。路瑤接通,湛白問:「出什麼事兒了?」

  路瑤道:「沒事兒啊。」

  湛白說:「沒事兒剛才嘉嘉怎麼突然掛電話?」

  路瑤看了眼坐在床邊抹眼淚的徐應嘉,淡定的回道:「我剛才著急叫她幫我拿東西。」

  湛白道:「你們兩個千萬別有事兒瞞我。」

  路瑤道:「沒什麼好瞞你的,你別胡思亂想了。」

  安撫了湛白幾句,路瑤掛斷電話,徐應嘉說:「他可擔心你了,這兩天一直在給我打電話,生怕你出什麼事兒。」

  路瑤說:「你別把這事兒告訴他,省的他多心。」

  徐應嘉說:「那你這次的新聞沒做成,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路瑤道:「繼續跟下一個。」

  徐應嘉皺眉:「你這齣去一趟處女膜都給弄沒了,還想再試?」

  路瑤道:「你別總提醒我,我剛忘。」

  徐應嘉道:「你這是為了簡程勵什麼都能豁的出去,值嗎?」

  路瑤沉默了,她垂著視線不知道在想什麼,徐應嘉恨鐵不成鋼:「不是我說,十年了,如果簡程勵喜歡你的話,你倆早就成了,而不是你無數次眼睜睜看著他身邊的女人換了一茬又一茬,你能做的只是背地裡掉眼淚。這次也是,如果簡程勵不跟管菀在一起,會被管菀大半夜的告到警察局去?說白了他是色|欲薰心鬼迷心竅,只有你還眼巴巴的到處想辦法救他,要是我,我早一腳把他踢得遠遠的!」

  路瑤低著頭,輕聲道:「可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

  徐應嘉說:「誰不是眼睜睜看著的?簡家人不比你有辦法有門路,怎麼樣了?還不是耗在這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硬的說完之後,徐應嘉又軟下口吻,諄諄說道:「瑤瑤,你別這麼固執了,愛一個人不是你這樣的。你背地裡對簡程勵掏心掏肺,可是這麼多年他連你喜歡他這事兒都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說,因為你心裡明鏡兒似的,簡程勵不愛你,你就算說了也是剃頭挑子一頭熱,結果只能讓你們兩個越走越遠。既然明知道的事情,為什麼還要一條道走到黑呢?」

  類似的話,從前徐應嘉不是沒有說過,只是路瑤一根筋,很多道理她都懂,可是她做不到。人畢竟不是機器,不能活的機械不犯錯,她也做不到趨利避害。事實上她是個十足的感性派,任性妄為,明知道會受傷,可還是忍著疼不願意放手。

  不過今天也不知怎麼了,路瑤聽了徐應嘉的話,只覺得心裏面有什麼東西在逐漸流失,那是她對簡程勵近八年的執著和盲目的愛戀。

  也許是她今天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雖然嘴上說著無所謂,可心底畢竟不好受。徐應嘉又提起了管菀,如果簡程勵不跟管菀在一起,也不會被紀貫新有機可乘。

  她這頭愛的飛蛾撲火,而簡程勵那頭錯的無藥可救。

  這樣對比下來,她的愛還真是廉價。

  只是一瞬間,路瑤腦袋一空,聲音已經先於意識發出,她說:「我想幫簡程勵,不僅因為我喜歡他,更因為他是我家人。如果這次他能好好出來……」

  路瑤停住,徐應嘉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許是十秒,也許是更久,路瑤垂著視線,輕聲道:「我就放棄。」

  放棄對他的愛,放棄對他不敢言說的感情,從此不再偷偷摸摸的喜歡他。

  不就是換個人愛嘛,沒有多難,再難改的習慣,只要下定決心,也總會有改掉的那一刻。

  此話一出,徐應嘉驚了,她瞪大眼睛看著路瑤問:「你說真的?」

  路瑤『嗯』了一聲。

  徐應嘉知道路瑤平時說話有多算數,以往簡程勵再怎麼傷她的心,她都沒說過放棄,而如今她終於坦言要放手了。

  徐應嘉激動地拉住路瑤的手,看著她道:「你可算是想開了。」

  要放棄簡程勵了,只要想一想,心還是會很疼。路瑤抿著好看的唇瓣,眼淚浮上眼眶。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候,她會突然想到紀貫新曾說過的那句話,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難不成真的是做錯了?所以報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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