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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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憤怒的時候向來牙尖嘴利,什麼難聽可什麼說。話音落下,但見駱向東臉色一變,我看在眼中,疼在心裡。

  駱向東頓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出聲道:「看見我跟容馨在一起了?」

  雖是問句,可話中卻是肯定的語氣。

  我心底又氣又酸,忽然什麼都不想說,只是拽著門把手想要關門。

  駱向東一把扒住門沿,我往裡拉,他就往外拽。我哪裡是他的對手,見關不上門抬腳便要踹他。

  駱向東往後閃了下身,可扒住門的手卻沒有鬆開。我使勁兒往裡一拽,差點夾到他的手。

  只是差一點,我看見了,自然下不去這個狠手。只得懸崖勒馬,憤怒的道:「鬆手!」

  駱向東趁勢拽開|房門,不顧我的阻攔,厚著臉皮擠了進來。我伸手推他,卻被他抓住手腕。

  「你給我鬆開!」我紅著眼眶冷著臉,分分鐘要揍他。

  駱向東道:「你聽我跟你說。」

  「你說個屁說……是不是拿我當傻子呢?」

  我整個人都氣瘋了,來氣的時候不想讓他碰我,所以死命的想要把手從駱向東手中抽出來。

  駱向東見我跟活驢似的,乾脆手臂一繞,越過我的頭頂,反身將我摟在他胸前。

  我雙臂交叉被他鉗著,氣得要死卻又動彈不得,只得揚聲罵他:「駱向東,你給放開,離我遠點!」

  駱向東用一隻手按著我的雙臂,另一隻手空出來,從外套口袋中掏出什麼東西。直到他把盒子晃在我眼前,道:「我是去給你挑東西的,你看看,是不是JOLEE的牌子?」

  我瞥了一眼奶白色的首飾盒,上面黑色的燙金Logo,確實是JOLEE。

  愣了一下,我反抗的動作也停下來了。駱向東到底知道我的性格,沒敢輕易鬆手,還是從身後抱著我,說:「你看見我跟容馨逛商場了吧,我是去給你買東西的,你當時看見就應該直接進來找我,也省的發這麼大的脾氣。」

  起初我是氣順了一些,可隨即想到更讓我來氣的,我頓時沉下臉,冷聲問道:「你不是說容馨在加拿大嘛,她怎麼會在夜城?」

  駱向東道:「她之前確實在加拿大了,這才剛回來。你說她在夜城也沒什麼熟人,我帶她去逛個商場,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我倆能有什麼事兒?再說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都是當著她的面兒,她也知道我有女朋友,你別多想。」

  我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知道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網上說她是你未婚妻,這事兒才過去多久?你是真不怕有心人再爆你倆的緋聞,我是無所謂,我家裡人怎麼辦?」

  其實我不是無所謂,而是事兒大了。

  駱向東很快回我:「我這不是內心坦蕩,所以沒多想嘛。」

  我剛想說少來這套,但聽著這話怎麼如此耳熟?頓了兩秒,我皺眉道:「你少學我說話!」

  駱向東道:「你不常說內心坦蕩所以不怕別人說嘛,怎麼你行我就不行?你不能雙重標準要求人。」

  我扭著脖子,轉頭瞪著他說:「我有未婚夫嗎?我爸當著記者的面說誰是我家內定女婿了嗎?」

  駱向東微垂著視線睨著我……的唇。我就知道他想幹嘛,果然,他二話不說,低頭過來吻我。我咻的轉過頭去,他就貼著我的耳邊和側臉一下一下的輕輕啃咬。

  我被他吻得又麻又癢,可心底卻更加委屈賭氣。使勁兒往後一靠,駱向東的後背就撞在牆壁上。他悶哼一聲,我咬著牙道:「駱向東,你少給我來這套,今天不把話說明白了,我……」

  我後面的話還沒等說完,眼淚已經掉下來了。

  我恨自己沒出息,明明不是我的錯,可每次先掉眼淚的人都是我。

  見我哭了,駱向東趕忙鬆開手,將我扳到他面前。我跟他拉扯,他就拽著我的雙腕,有些著急的解釋:「容馨確實是今天才回國,我發誓,陪她逛商場也是她爸特地打了個電話過來,叫我幫著照顧一天。容馨要給我爸媽選點禮物,我就心思陪她去一趟商場,進珠寶店那也是給你挑禮物,我跟她清清白白,天地良心。」

  我氣得直抽,只說三個字:「你騙我……」

  駱向東伸手幫我擦眼淚,微微蹙眉,出聲道:「我錯了,我不該瞞你,關鍵我也沒把這事兒當回事兒啊。」

  我心想,沒把這事兒當回事兒,那你怎麼不跟我說?說白了還是心底有鬼。

  駱向東像是會讀心術,他看著我說:「好吧好吧,我跟你說實話。就是因為之前那新聞,我怕你心裡膈應,所以沒敢跟你說。」

  這話說著還有幾分靠譜,我自己伸手抹了把臉,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淚。

  駱向東見狀,用他的袖子幫我擦鼻涕。我一把推開,皺眉道:「她怎麼突然來夜城了?」

  我並不是個好糊弄的人,除非我自己不在乎,或者有意裝傻。

  駱向東明顯遲疑了一下,我敏銳的捕捉到,所以趕在他開口之前,一字一句的說:「你知道我最煩什麼,你要是存心騙我,今天就是我最後一次問你。」

  駱向東見狀,深吸一口氣,眼神頗為無奈的道:「容馨會來駱氏實習一陣子。」

  聞言,我頓時眉頭一皺,卻不能馬上說些什麼。

  駱向東很快道:「我本想拒絕的,可這話掂量著沒法說。我家跟容家的關係,如果容馨來駱氏實習我都攔著,那成什麼話了?再者說,我要是非攔著不讓,我爸一定會覺得是你小心眼,我怕連累著你。」

  我下意識的問道:「容家家大業大的,幹嘛大老遠的從加拿大跑回來,非在駱氏實習不可?」

  駱向東說:「怕容馨在森明,所有人都會顧及她的身份,沒法好好上班。」

  我冷笑著道:「在駱氏就沒人知道她的身份了?」

  駱向東的未婚妻,就這頭銜,誰敢得罪?

  之所以這話我沒說,不是我不敢,也不是怕傷著駱向東,我只是怕話一出口,傷著我自己。

  駱向東看著我,眼中也是無奈多於解釋,輕輕的從鼻間喘了口氣,他出聲說:「這事兒是我做的不對,沒有提前跟你打招呼,怕你知道容馨在駱氏上班,你心裡煩。」

  我沒應聲,可心底的怒火已經消了一半,正在想駱向東說的上一句話。他說怕駱振業覺得我小心眼,所以沒敢太深阻攔。

  我也不傻,知道駱振業不喜歡我,想把容馨安排在駱向東身邊,撮合他們兩個。我對駱向東還是有信心的,可我心底的怒火就是控制不住,可能沒有哪個女人能忍受得了另一個女人伴在自己的男人身邊,而那個女人是他全家心儀的。

  這已經跟信不信任沒關係,就是單純的膈應。

  屋內短暫的沉默,我跟駱向東誰都沒開口。KingB和QueenB起初見我倆拉扯,遠遠地站在客廳那裡,一臉的不知所措。

  許是過了能有半分鐘的樣子,駱向東伸手拿過放在柜子上的首飾盒,他打開盒蓋,將裡面一條銀色的鑽石手鍊拿出來。

  我的左手被他拉住,眼看著他把手鍊戴在我手腕處。拽著我的手臂微微用力,我往前一步貼在他懷中。駱向東抱著我,下巴抵著我的頭頂,我聽到他很輕的聲音說:「生氣罵我幾句,打我幾下就好了,千萬別傷心。」

  是啊,脾氣發過就過去了,可如果心傷了,永遠都會有一個裂痕在。

  我視線逐漸模糊,慢慢伸手回抱住駱向東的腰,緊緊地,用盡我所有而力氣。埋首在他懷中,我低聲說:「向東……」

  萬語千言,我只需要叫一聲他的名字,駱向東懂。

  他也緊緊地回抱著我,輕聲在我耳邊道:「別怕,我不喜歡的女人,誰也強求不了我。」

  駱向東懂我的無力,我能左右的了他,跟他發脾氣,甚至是跟他動手,無外乎是仗著他愛我。可我奈何不了他的家人,左右不了駱家跟容家的思想,所以我害怕。

  一段沒有長輩認同更謬論祝福的愛情,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後?我很無力。

  如此一來,我能寄託的便只有駱向東對我的堅定了。

  跟駱向東在玄關處抱了好久,久到我差點在他懷中睡著。駱向東道:「好些了嗎?」

  我『嗯』了一聲,隨即低聲道:「心情跟上墳似的。」

  駱向東道:「聽到容馨要來駱氏上班,我就是你現在這心情。」

  我沉默半晌,然後道:「向東……」

  「嗯?」

  「你累嗎?」

  駱向東道:「只要你別胡思亂想,我這頭你不用擔心。」

  我說:「你家裡給你的壓力也很大吧?」

  駱向東從沒正面說過,駱振業非要選容馨當未來的兒媳婦,可今天這次被我偶然撞見,駱向東不得不承認。我也不是傻子,這所有的蛛絲馬跡串聯在一起,分明就是駱家認定了容馨。

  比起我好像分分鐘要失去他的恐懼和痛苦,我更害怕駱向東夾在家人跟我之間左右為難,活的很累。

  直到面對婚姻,面對另一半的家人,我才知道原來愛情上的小打小鬧有多麼的可笑。我以為兩個人在一起最艱難的是小三,可現在才明白,最艱難的是不被家人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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