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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未必要人親自到,親自到了,那豈不是徒惹懷疑。」景若曦道:「其實對徐麗娘,我一直有一個懷疑。」
「你說,你的懷疑,通常都特別准。」
景若曦笑了笑:「雖然說江亭是淹死的,可他就算沒被淹死,也命不久矣,得了非常嚴重的花柳病。而那麼巧,徐麗娘就是個青樓女子。」
「……」葉長安皺眉道:「你不會想說,江亭的花柳病是徐麗娘所為?」
「不好說,青樓里這種病一定常見,她想找一個得了病的去給江亭下套,應該也不難。」景若曦在桌上看了看,抽出一張挺大的白紙,然後取了一支筆。
景若曦是個很矛盾的存在,你說她有文化,筆也不會拿,字也不會寫。你說她沒文化,天文地理古今中外什麼都懂,還不是老百姓的大白話。而且還會畫畫,畫的惟妙惟肖,簡直神奇。
「你要寫什麼?」葉長安特別自覺:「我給你磨墨。」
「紅袖添香夜讀書啊。」景若曦一本正經的調戲了葉長安一句,沒等葉長安反應過來,立刻又嚴肅起來:「葉大人,我們把現在出現的問題,疑點,人物,都寫出來,這樣有利於梳理案情。」
葉長安點了點頭:「你寫。」
景若曦先寫下江亭和顏小玉的名字,又在一旁寫下死因,再換了只紅筆特別標出了花柳病。
再另一旁,寫下了徐麗娘的名字,打了兩個括號,一,青樓女子。二,臉上有傷疤曾被救治。
寫完之後,景若曦歪頭看了看:「葉大人,你說他們之間,怎麼可以聯繫在一起?」
葉長安點了點兩人的名字,點頭:「大夫。徐麗娘的臉,江亭的病,都要接觸到大夫。」
「對,我覺得應該會有這麼一個大夫。」景若曦翻開調查卷宗:「你看,這上面寫,給徐麗娘治療臉上燒傷的大夫是當地很有名的一個,特別擅長治療婦科的姜大夫。」
「那麼江亭生病之後,江戰聞名而找他的可能也很大,如果這個大夫做了什麼手腳,江亭的病就有可能從微弱到嚴重,直到致命。」
「而這個大夫也會實時像徐麗娘報告江亭的狀況,所以徐麗娘知道江亭的死期就在這幾日,提前買了祭祀用品以慰好友在天之靈。」
「你這麼一分析,確實有些道理。」葉長安點點頭:「可這又怎麼解釋兩人是昏迷入水的事情,你也說了,徐麗娘就算是遷怒,也只會遷怒江亭,怎麼也不至於遷怒到顏小玉身上。何況他們昏迷入水的時候,徐麗娘並不在場。」
「徐麗娘確實不在場,可你又忘了那個大夫。一個一直在場,會做藥,對江亭病情瞭若指掌的人。可正因為江亭重病,所以他在場是大家都默認正常的,以至於忽略了他。」
葉長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就笑了。
「笑什麼?」景若曦莫名奇妙:「大人覺得我說的不對麼?」
「我覺得你說的太對了。」葉長安道:「難怪之前我們覺得誰都可疑,可是又覺得誰都不像,原來是因為中間少了一個人。又這麼一個人串起來,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是啊。」景若曦道:「花柳病這病吧,雖然說起來可怕,但是要致命也不太容易,是一個艱難漫長的過程。那個大夫顯然和徐麗娘關係不錯,或者收了他的錢,總之無論怎麼樣,也許他已經沒有耐心了,所以想要加快他的死亡進程,便利用職業之便給他們下了藥,將昏迷的兩人推進水裡淹死。」
葉長安打了個響指:「果然一份價錢一分貨,若曦,你這個比別人多的多的工錢,我可是真沒白付。」
景若曦黑了臉:「什麼叫一份價錢一分貨,這話怎麼說的,我是什麼貨?」
葉長安哈哈一笑:「是我失言,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你是寶貝。我的寶貝。」
「更奇怪了。」景若曦嘟囔了一句,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大人,您還是別誇我了,別忘了當時咱們說好的就行,一樁案子算一份錢啊。」
「算,算,一兩銀子也少不了你的。」葉長安早已經習慣景若曦這愛好,也不動怒,隨手從懷裡摸出個小玩意兒塞進她手裡,頗有哄一哄的樣子。
景若曦將那東西放在燈下一看,是個黃澄澄的小金龜。
「小金龜,真可愛啊。」景若曦也不在意那玩意兒只有拇指大,托在掌心愛不釋手,喜歡的緊。
葉長安笑了笑,走出門外,喊過手下來吩咐事情,半晌這才走回去。
「我已經吩咐他們去把那個大夫抓來審問,有什麼消息,再來回報。」葉長安道:「這個小金龜,喜歡麼?」
景若曦正在點著小烏龜的腦門跟它說話,被葉長安一問,頓時嚴肅起來,裝模作樣咳了一聲,將它塞進腰包:「喜歡,多謝大人。要是大一點,我會更喜歡的。」
「好,我下次會注意的。」葉長安好笑的應了:「行了,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還有點事情。」
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景若曦從葉長安書房裡借了本雜書,也就回去休息。葉夫人雖說不太看的上她,但也還不錯,特意給了個丫頭來伺候,客氣的很。
除了需要徹夜點燈,景若曦也沒有認床的毛病,最近奔波趕路熬夜也困了,翻了幾頁書便睡著了。
景若曦睡著許久,葉長安才匆匆從外面回來,在她屋子門口站著便要敲門,可是再仔細聽聽,裡面只有非常輕微平緩的呼吸聲,知道她睡了,便又將手放了下來,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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