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只是在弘時心中素月畢竟是長輩，即便沒有名分，皇族之中又有誰敢放肆，何況當今萬歲從幼年就與素月相識，得素月照顧，如今萬歲對素月的態度，更是沒人敢放肆。弘時是八爺胤禩的兒子，當然也知道自己阿瑪是與萬歲爺一樣對素月敬愛有佳，更是不太敢隨意。
素月看著弘時，想起了當年的胤禩，一樣的玉樹臨風，安靜溫潤，時光荏苒，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如此多年。
「額娘，弘時可厲害了，即便是綿綿也很服氣弘時的」嘟嘟拉著素月的手炫耀，在他心中自己弟弟是最傲的，連弟弟都稱讚佩服的人是自己的朋友，讓他也與有榮焉。
素月一笑，對於嘟嘟誇讚人的方式實在讓人忍笑不禁「嘟嘟，額娘有些累了，你跟弘時一起去逛逛吧」素月看出弘時的不自在，也不想拘著他們，何況素月實在不想見皇室中人，讓她心裡總是想起胤禛，所有的怨憤都會忍不住。
「好吧，額娘你身子不好，好好歇息，孩兒告退」嘟嘟知道自己額娘身子不好，也不敢太攪擾，而且帶著弘時來與自己額娘一見就已經達到他的目的，弘時的拘束，嘟嘟又豈會不知。
弘時聞言也與嘟嘟一起告辭，素月看著聯袂而去的兩個孩子，心中無限感慨。
「素月，八爺如今很不得萬歲爺的喜，小公子與他走那麼近，會不會」子綠給素月斟水，擔憂嘟嘟會受牽連，忍不住說了一句。
素月一聽眉頭緊皺，貴安忙著給子綠使眼色讓子綠閉嘴，子綠只好悻悻退下。
「貴安，八爺現在是什麼情況？」素月不想提胤禛，可心中牽絆之人總會與他有所牽扯，何況素月現在最擔憂的就是胤禩，自從胤禛繼位，素月對胤禩的未來帶著極大的恐懼，雖然康熙的死亡提前了六年，與素月所知的歷史有出入，但是其他的大事絲毫不差，讓素月不確定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有轉機。
貴安聽著素月問他，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卻也不敢隱瞞素月，畢竟這些事，素月只要隨便一問，就能知道真相「據我所知，八爺在朝上時不時被呵斥，還有九爺十爺一有什麼事，都被遷怒於八爺身上，十四爺被派屬地，八爺送行，被斥責八爺結黨，就這些了」
素月拳頭已經快捏出水了，胤禛的一舉一動太傷人心了，皇權之爭他已經勝利了，如今胤禩他們都只是臣子，臣服與他，聽憑調遣，胤禛竟然還如此做，絲毫不顧念兄弟之情，如此冷絕，不愧是雍正。素月實在無法接受胤禛變成這樣子。素月不禁在想是不是胤禛本來就是如此，只是自己一直沒有看到而已。
「貴安，你去八爺府上請八爺前來一聚」素月不想再看見這些兄弟相殘，骨肉相傷的戲碼了，若是胤禩能放下現在的一切，也許素月的計劃可以提前實行。
貴安為難的看著素月「素月，萬歲爺如今處處尋八爺的不是，你現在.」貴安沒有說出口，不過素月明白貴安的意思，素月諷刺一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是胤禛真要尋胤禩麻煩，見與不見都是錯的。
「去吧，大大方方的去，不要鬼鬼祟祟，藏藏捏捏的」明目張胆的邀請，也許胤禛會顧及一些，畢竟是自己邀請的，素月心中暗罵自己卑鄙，更是嫌惡自己，明明恨不得與胤禛斷的一乾二淨，願永不記起，可如今還是在拿他的心，他的情賭。
貴安雖然不明白素月與萬歲爺的牽扯，但是他明白萬歲爺絕不會為難素月，如今這樣，也許是最好的，故而也不在說其它，準備去請八爺。
「子綠，你去備些酒菜，等八爺來」素月將子綠也遣離，才松垮了身子。素月躲在這院中有些日子了，如今若是真要協助胤禩，那麼必然就沒有這些清靜了，若是惹急了胤禛，素月真不敢想，可是素月更沒有辦法看著胤禩一步步走入絕境，如今已經雍正二年了，一切的故事，就要開始上演大結局了，素月怎麼能不急，暗中讓阿瑪，劉琦布置這麼多年，如今能用到的只有胤禩，素月心中悲涼更甚。
當初山洞中相逢的三人，開始走向各自不一樣的結局，有時真想，若然當初不相遇，是不是大家都不會如此，自少素月現在不會這麼痛，陌生人的傷害總是比身邊人的傷害低，可惜，沒有如果。
心不動，情不起，劫不會至，傷不會與，悔則不來，知之容易，難在為之。素月擱下筆，將鎮紙撤開，看著白紙上的字，心中驀然湧上一種感覺，這些年，素月發現自己變化真的太大了，當年的自己哪能寫出如此龍飛鳳舞的狂草，連狂草這種字體都不認識，可如今，隨手而來，握著毛筆，好像已經沒有任何不適，素月不禁懷疑，這真的是自己嗎？
「你寫的東西，多年不變，內容總是惑人，然而字卻對不起你的文」胤禩悄悄而來，站在素月面前，看著桌上的字，沒有讓任何人驚擾素月。
素月淡淡一笑，將桌上的字拿起交給胤禩說道「誰說多年不變，想當年，我連筆都握不好，更別說寫字了，可你看如今，我狂草也會寫了，胤禩，時間流逝，改變了太多東西」
胤禩將紙捲起，塞在袖中，看著素月「你總是如此多愁善感，悲春傷秋，我總覺得你的心裡有好多事，雖然你總是愛叨叨，卻一直對你的秘密守口如瓶，素月，如今你是不是有一吐為快的意圖呢」
素月心裡很驚訝，面上卻保持著笑，心裡卻又覺得本該如此，她自認自己不是什麼能藏心事的人，何況以胤禩的聰明，看不出來才讓人奇怪，不過素月的秘密，有些說不了「胤禩我不想說什麼秘密，若真是秘密，告訴別人了，還有何密可言，胤禩，自從先帝去後，我每日都噩夢漣漣，如今我還是那句話，告訴我，你還是放不下嗎？」素月話鋒一轉。
素月的話說得亂七八糟，胤禩卻懂了，懂了素月的心，懂了素月的情，真切的說道「素月，如今放不下的不是我」
素月笑著搖頭，心中極為苦澀「到如今，你還是心不息對不對，難道這一切還有什麼能讓你留戀的」素月不明白，現在的權勢，現在的榮華，難不成還有值得眷戀的，那樣的屈辱，那樣的責罵，難道還值得胤禩去搶。
「素月，我不留戀那些，我早已心死，我留戀的是一個人，我不允許自己離開她」胤禩淡然的說道，即便心中已然驚濤駭浪，面色卻不顯分毫，心中多年的秘密終於敞開，胤禩覺得比藏著更心驚肉跳。
素月從沒想到一切是這樣的，訝異不已，急切的問「是誰，若是他能與你一起，是不是你就會離開這是非之地」素月想只要胤禩答是，即便難於登天，素月也一定讓那人跟胤禩走，這裡不能待，一刻也不能了。
胤禩定定的看著素月，肯定的點頭「是，只要她願意，即便是成庶民，即便是乞丐，我也欣然」
素月笑了，她要的就是這樣的答案，欣喜迫切的問「是誰」
胤禩暖暖的笑著，極為甜蜜的說「是一個在我孤獨，痛苦時對我笑，給我糖吃的人，是一個在我絕望時，對我笑對我好的人，是會時時刻刻念著我，即便自己無能為力也想保護我的，素月，你知道嗎？我愛她，我以前一直錯了，我以為皇權才是我留住她的辦法，如今，那個有皇權的人，卻只是讓她更遠的逃開，我才明白，心才是唯一能得到她的辦法」
素月與胤禩的目光對視，慌亂的逃開，連連後退，心中驚駭不已，神色更是慌張「胤禩.你..說的是..」素月不死心，也許是她多想了，不能每個人都跟胤禛一樣，不是嗎？
胤禩看著素月的逃避，卻不想素月在躲，上前緊緊的拉著素月臂膀，一字一句的道「托爾佳氏·素月」
素月努力掙開胤禩，無奈力氣不敵「不是的，不是的，胤禩，這是不對，不是我，不是我，胤禩，不是我」素月慌亂不已，若是胤禛已經讓她崩潰了，胤禩更是讓她想死，全部都錯了。
「素月.不要否認我的感情，即便你不愛我，你也不能否認我的感情，你知不知道，這句話我藏在心中多少年，如今我告訴你，不是讓你否認它」胤禩怒吼，他的感情不容許否認，最容不得素月否認。
「瘋了.都瘋了.你們都是瘋子」素月怒吼，瞪著胤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知不知道這話的後果，我到底做了什麼？」
胤禩把素月抱進懷中，在素月耳邊呢喃「多少年的感情，你覺得我會不懂，素月，今日我既然說出來，就不準備讓你逃避，素月，跟我走吧，萬水千山中，我們自由的翱翔，即便不愛我，待在我身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