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素月看著康熙的眼神怪異，心更是顫抖不已，素月當然知道福全的第三是什麼，不外是被俘，可是康熙的反應，讓素月害怕，生死見人見屍，卻不準是那個結局，他們可是父子，親兒子的命比不過一張臉面，怎麼能不讓素月心寒。
「你又覺得朕心狠是不是」康熙悶悶的聲音，臉捂在腿間，聲音哽咽。
「是」素月並不隱瞞，康熙的精明，怎麼會猜不出她的心思，何況，素月知道，有些話撒謊康熙會原諒，有些卻不能。
「朕何嘗想，若朕不是朕，也許就不同了」父子的臉可以丟，皇上和皇子的臉，為了兒子的命也可以丟，但是大清的臉不能，那是祖輩們的心血基業。
素月沒有想過這一層，她總是忘記他們除了是父子還是君臣的道理，何況，這裡的天下間，君臣為重，排列在前。
素月陪著康熙等了一夜，兩人就在台階上坐著，不言不語，康熙心裡有話不知道怎麼說，而素月卻是不想說，她再一次領略了皇權，再一次明白了皇家的可怕。
遼闊的草原，連初升的太陽都顯得那麼清楚，碧綠的草地上，葉面上還有水珠滑動，素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滿滿的泥土與青草香。
康熙正在休息，素月乘此機會透氣，這一夜兩人的心情都太沉重，直到此時，素月才心裡寬了些，暗自祈禱但願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樣。若真是被俘，素月覺得，大阿哥這一生怕就如此的毀了。
「素月，裕親王要見你」貴安找了素月半天，才看見素月在此。忙著給素月傳話。
素月一愣，暗想她與福全並無什麼交集，這要見她是為什麼？素月想不出答案，自然也無法拒絕，問「裕親王在哪」
貴安環顧四周，拉著素月去馬廄上馬，奔離軍營，朝著太陽東升的方向策馬而去。遠遠的素月就看見福全一人一馬，立在草原上，此處空曠，方圓一里渺無人煙，素月心生不好的預感。
果然，剛到地貴安牽著馬離開，福全遞給素月一份摺子。
素月不接，疑惑的看著福全問「王爺，這是什麼」
福全臉色憂鬱，抬抬摺子說「你看看吧」依舊不道明內容。
素月知道肯定不是好事，但是還是接過一看，頓時呆住，這是葛爾丹寫的求和摺子，最讓人心驚的是，葛爾丹俘虜了大阿哥，以此為條件，求康熙撤兵。
素月合上摺子，不解的問「王爺什麼意思」福全不會無故的給她看這道摺子，然而素月怎麼也想不明白，福全的用意。
福全背對著素月，眺望朝陽，背手而立，娓娓說道「素月，本王知道皇上愛你，那時皇上生命垂危，卻還一心一意要為你謀劃後路，更是不顧顏面，說出那份被你隱藏的聖旨，只為讓我明白你是怎麼樣的人，好真心助你，我也知道你是個好人，心地善良，所以約你來此，你想想，此事若是被皇上知曉，你該知道皇上的脾氣，大阿哥怕是沒救了，所以，本王相求你周旋」
素月自嘲的笑笑，好一句好人，好一句周旋，這是她能周旋的，且不說能不能瞞過康熙，即便瞞過了一時，總還是會被知曉的，到那時，素月如何自處，就憑她私會王爺，刻意隱瞞，還有干預朝政，這隨便一樁，就能滅了素月九族，到那時，康熙還會顧念什麼愛不愛嗎？想當初康熙下決心殺她，也就是因為知道愛她，所以這一切根本就是個陷進「王爺高看素月了，此事素月又能幫上什麼」
福全回頭，曖昧不明的笑看著素月「你一定能幫忙，只要你願意」
素月將摺子交回福全，轉身離開。此事她幫不上，若只是關乎自己性命，素月也許會因為一條人命而一時衝動的做了，可是此事關係著托爾佳氏一族人，她不能冒險。
「你只要說服皇上准了求和，其他的本王自有辦法」福全像是沒有看見素月離開和拒絕的表情，高聲的喊道。
素月步子一頓，康熙一直想平了葛爾丹，怎麼可能放他生路，讓他東山再起，況且福全憑什麼認為素月能左右康熙，如此的認知，如此的自信，福全憑何而來。
「王爺憑什麼認為素月能左右萬歲爺的心思，王爺不會不知道萬歲爺做夢都想平了葛爾丹吧」素月實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
福全大步而來，走到素月面前，低聲說「就憑皇上能下旨封你為後，能將玉璽交予你」而後話鋒一轉，道「皇上此次親征，雖然看似大獲全勝，實則不然，別說葛爾丹還有退路，就憑沙俄不時的騷擾，我們想一次蕩平葛爾丹也不容易，何況，此時征戰，糧草和軍餉並不充裕，葛爾丹需要恢復，我們何嘗不是，難不曾將士不吃不喝還能為大清征戰」
素月看著福全，想望進福全的心裡，可除了黑譚一樣的眸子，其它什麼都看不出來。素月知道福全說的不錯，此次能達到現在的目的已經是強弩之弓，康熙大病，雖然大好，但需要調理，糧草和軍餉也的確是消耗無幾，沙俄的陽奉陰違也卻是為了此次征戰帶來不少困擾，休養生息於兩方來說都是必須的，能以此救大阿哥一命，沒什麼不好。可是素月最想不通的是，福全如此用盡心力是為什麼？
福全幽幽嘆氣，像似看穿了素月的心思，道「他畢竟是我侄子，能救他一命，我這個皇叔怎麼也要試一試」
素月不知道福全的話有幾分真假，不過福全關於此戰的話說到了素月的心裡，既然撤兵已經是註定的，那麼附帶的救大阿哥一命也沒什麼不好「好，王爺需要我做什麼」素月心一橫應承，此事的後果素月也想過了，康熙若是知道了不會放過她，不過康熙若想殺她，有沒有這件事也一樣。
福全像是知道素月一定會答應，開口「此時我去跟葛爾丹交談，答應他們的條件，先救出大皇子，然後以其他的藉口送回，後面就是求和的摺子你需要多言語了，其實皇上也明白，只是他需要人支持」
素月點頭，招呼貴安離開。
大帳里康熙正在與佟國維大人商議戰事，素月安靜的站在一旁，因著心中有事，倒是對兩人的談話沒聽進幾分。
「素月，萬歲爺叫你呢」李德全拉著素月袖子，焦急的喊著。
素月回神，看了一眼，帳里早已只有康熙了「萬歲爺」
康熙奇怪的看了素月一眼，吩咐李德全出去，才笑看著素月「你在想什麼」
素月一愣「奴婢沒想什麼」
康熙拉過素月坐下，將手中的摺子遞給素月，笑問「可是在想這個」
素月已經習慣了康熙給她摺子看，順手接過打開，心驚肉跳的跪地「萬歲爺，奴婢知罪」同樣一份摺子，福全給她看過，她心驚，康熙給她看，魂飛。
康熙收斂臉上的笑意，站起身盯著素月，大怒「好··好··好··朕倒是低估你了」
素月身子顫抖，素月突然想明白了，幾路人馬尋找大阿哥，怎麼可能只有福全收到摺子，葛爾丹是在羞辱康熙，又怎麼可能只給福全，葛爾丹若不是退兵到山上，此時只怕是要昭告天下了。她竟然如此蠢，還自以為能瞞得住康熙。
康熙看著素月不辯解，心裡怒氣更甚「告訴朕，你準備如何來說服朕撤兵，啊··」
素月被康熙一問，身子匍匐更低「奴婢不知道」
康熙將手上的摺子擲到素月腦上，大笑「朕防著臣子，防著所有人，倒是沒防到身邊的人，特別是你，朕教你的東西，你全部用在朕身上了，跟王爺勾結，瞞騙朕，你真是膽大包天，什麼時候你連朕的朝政都敢幹預了」
「沒有，我···」我什麼？我只是想著能救就救，素月發現，她沒什麼能反駁的，她確實欺瞞康熙了，並且應了福全的要求。
「沒有，你還有什麼？朕真是想不到啊，朕教的好啊，教的全部都來給朕了」康熙盛怒，拉著素月的手臂用上了全部的力氣。
素月顧不得手臂的疼痛，此事她被發現，她無話可說。康熙指責的不錯，康熙教她的，她的確全招呼康熙了，素月苦笑，她何嘗願意呢？可是她已經阻止不了了，她學會了，笨不起來了。
「告訴朕，你們準備如何，老實說」康熙手卡著素月下巴，迫使素月看著他，怒不可止。
素月抬眼看著康熙，老實回答「答應葛爾丹，讓他放人，然後找個藉口送回來，最後在商討求和的時候，奴婢幫著說話」素月知道，康熙肯定是知道內容的，此時要她說，不過是給她個親自交代的機會。
康熙瞪著素月問「你準備如何幫著說話啊？」
素月搖頭呢喃「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素月怕了，康熙的這個樣子素月沒見過，即使那次要她死，康熙也不曾這樣，素月根本不知道，康熙發起怒來，這麼可怕。
康熙冷笑「哼，計謀都想好了，卻不知道怎麼幫著說話了，朕教你一個法子」康熙抱起素月，大步朝著臥榻而去，直接將素月丟在臥榻上，發狠的咬著素月的脖子，扯著素月的衣衫。
素月怕了，努力掙扎，全身都在顫抖，素月後悔了，她想到過康熙盛怒之下的所有後果，唯獨沒想到這個，可是她哪能掙得過康熙，眼角的淚一滴滴掉落，嗚咽著哀求「我錯了，求你，別這樣，求求你」素月真的怕了，這樣粗暴的康熙，讓素月骨子裡發抖，素月自從南巡後，康熙再也沒碰她，何況以前康熙即使要她，也是溫柔的，現在這樣如同強暴的模樣，將素月如同扯入了地獄。
康熙才不管素月的眼淚，心裡發狠，言語更尖銳「你不是想幫著說話嗎？朕現在告訴，怎麼樣說話有用，男人只聽枕邊風，現在朕成全你，你倒是扭捏了」
素月使勁搖頭「我錯了，我不敢了，求你，求求你，我害怕，我真的害怕」素月努力的哀求。
康熙強忍著心疼，猛的沖了進去，聽著素月一聲慘叫，不自覺的放鬆了力道，自從素月小產，身子孱弱，康熙一直不捨得碰她，怕傷著她，也怕她心裡的恐懼再次浮出，可今日實在被素月氣得失了了理智，才會不顧後果，只想懲罰她，腦子一熱，一切變成了這樣。
聽著素月說害怕，康熙心裡所有的怒氣和暴戾全部消失了，滿滿的只有心疼。康熙嘆氣輕柔的吻著素月眼角的淚，素月乾裂的唇，緊緊的抱住素月，不在進攻，溫柔的在素月耳邊說「素月，朕不想傷你，可是你做得事讓朕生氣，朕希望你把朕當最親近的人，相信朕依賴朕，朕努力的教你權術計謀，何嘗不怕，就怕你用到朕的身上，可是朕捨不得你受傷，壓著恐懼教你，朕是何種心情，你可明白，可如今，你竟然真的用到朕的身上，朕怎麼能不生氣，你幫著福全隱瞞朕，此次救了胤禵，你一下就能得到一位王爺一位阿哥的承情，你可知道，你答應幫他們，利用的是朕對你的感情和信任」
素月搖頭「我沒有，我沒想過讓他們承情，我只是想著能救為什麼不救，我知道幫著他們說話是賴著你，可是我沒想過利用什麼，真的，我真的沒有」素月越說越激動，眼睛直直的盯著康熙的眸子，想把自己真實的想法傳達。
康熙抱著素月，他相信素月，相信素月不會去借他的情拉幫結派，其實康熙也是盛怒之下，失去理智，忘了素月的性子，素月心軟，並不鍾情榮華權勢，又怎麼會去謀劃什麼。
素月感覺到康熙身上的氣息軟了下來，心裡才安定一些，知道康熙相信了她才鬆了口氣，可素月身子卻止不住的顫抖，她實在害怕了康熙剛才的樣子，像猙獰的魔鬼，什麼都聽不進去，就想撕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