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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有在這裡找到對象呢!
當即她趕緊拉著她媽和馬小壯,飛快地往家屬院而去。
回到家屬院,馬政委謝過那些關心大花的軍嫂,默默地跟著媳婦和女兒進了家門。
回到家,朱紅秀就拉著大花進房間,一眼都沒看他。
馬政委遲疑了下,也跟著進去。
朱紅秀不想理他,明顯心裡還存著氣。
大花叫了一聲「爸」。
馬政委心疼地看著她的臉,問道:「大花,臉疼不疼?」
「沒事的,習慣了。」大花故作堅強地說,「以前在老家時,小姑經常打我,我都習慣了。」
馬政委瞪大眼睛,「春花經常打你?」
大花嗯一聲,「不僅打我,還打二花、三花。」
她垂著眼,眼淚開始在眼眶裡轉,「小姑讓二花給她端水洗腳,二花那時候年紀還小,不小心灑了些水在她鞋子上,她就拿鞋打二花,將二花的身體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三花剛學會走路那會兒,因為經常吃不飽,太餓了,有一次不懂事將小姑的核桃酥吃了小半塊,小姑就一巴掌打過去,三花的臉當時都腫起來,又青又腫的,過了大半個月才消;還有……」
大花就像個委屈的孩子,和她爸告起狀。
「……以前家裡的活都是媽和我做的,奶說我們都是外人,以後都要嫁出去的女兒,不算是馬家人,來馬家是專門吃白飯的,要是不幹活,就沒有吃的……我和二花、三花一直沒什麼衣服穿,小姑每一個月就做套衣服,衣服舊了都不給我們穿,說我們都是外人……」
馬政委臉色微僵,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
這些年,他心疼老家的老娘和弟妹,工資幾乎都寄回去,甚至有時候他們張口要錢說買什麼,還會找戰友借,一定要滿足他們。
至於他媳婦朱紅秀和女兒,朱紅秀是紡織廠女工,一個月有十塊錢的工資,能維持家裡的開支,而他對吃穿等也沒什麼要求,她們怎麼吃他也怎麼吃,並沒什麼感覺。
他一直對老娘弟妹愧疚,所以就想著,先委屈媳婦和孩子。
可是他沒想到,他媳婦和孩子在老家時是這麼過的。
就算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意識到,他媽和弟妹的性子並不好,也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他們會這麼對他的妻女。
朱紅秀聽著女兒的話,又悲又痛,再一次意識到自己有多懦弱沒用。
再看馬政委的表情,心裡堵著的那口氣不僅沒下,反而越發的高漲。
她知道自己是個懦弱沒用的,那些年要不是靠大花護著,只怕她還不知道自己變成什麼樣,幾時才能擺脫那群人。
能來隨軍,也是當初大花直接跳河威脅,才讓婆婆鬆口答應。
不然可能直到現在,她們母女幾個還在老家。
朱紅秀紅著眼睛,咬牙說:「老馬,以前我不敢說,怕說出來咱們這個家就沒了。現在,我也沒什麼可怕的,直接和你說吧,你那群家人,都是一群黑心肝、自私自利的,我真後悔當初嫁給你!要不是有了大花二花三花……」
說到最後,她終於忍不住捂臉哭起來,又悔又恨。
如果是以前,她不會有這些想法。
直到認識陳艾芳、顧夷嘉後,她才知道,原來女人也可以這麼活的,女人要更愛自己,可以和男人說不,對自己不好的人說不。
她是個沒用的,自己受苦罷了,還要讓幾個女兒跟著她受苦,忍氣吞聲。
朱紅秀恨老馬的同時,又何嘗不是恨自己沒用。
要是她這當媽的勇敢一點,和老馬鬧,老馬能做到這地步嗎?能逼得大花只能以傷害自己為代價,將一切鬧出來嗎?
「媽……」大花嗚咽一聲。
朱紅秀悔恨地看著她,「大花,都是媽沒用,將你們生出來,卻沒辦法保護你們,讓你們攤上這麼個糊塗又冷酷的爸!他這樣的人不應該娶妻生娃的,娶了妻,沒照顧好妻子,生了娃,卻也沒照顧好娃……這算什麼男人?」
大花哭道:「媽,你別這麼說、別這麼說……」
母女倆說到最後,抱頭痛哭起來。
馬政委僵硬地坐在那裡,久久沒有作聲。
直到馬春花和馬大娘、馬小壯回來了。
馬政委聽到聲音,默默地起身,摸了摸大花的腦袋,然後走出去。
正在哭的大花拭去臉上的眼淚,也為她媽拭去眼淚。
朱紅秀紅著眼睛看她,看到閨女冷靜的模樣,一時間怔在那兒。
她雖然懦弱無能,其實也不蠢,自己的閨女是什麼樣的人,哪裡不清楚,正是清楚,她更加心痛悔恨。
要不是她這個當媽的軟弱無能,小小年紀的女兒需要這麼苦心謀劃嗎?需要以傷害自己為代價,將欺辱他們的人趕走嗎?
朱紅秀閉了閉眼睛。
她有什麼資格恨老馬?她自己這個當媽的都沒做好,還指望男人?
睡了個午覺醒來,顧夷嘉站在屋檐下一邊喝水醒神,一邊盯著院子裡的花草。
他們家的院子,左邊是花,右邊是菜地,非常和諧,牆邊有一棵茂盛的棗樹,可以遮掩外面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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