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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裴小九沒有及時趕回來,或許她又要步了前世後塵。

  他分明救了她。

  可他究竟一直在做些什麼,在隱忍什麼?

  為何會覺得定要通過這種方式才能與她成親。

  難道他就一點沒有覺得,她真的喜歡上他了嗎?

  這世她曾揚言要嫁給他,他也從沒有相信過她說的話?

  裴扶墨忽地鬆開了手中的動作,翻身躺在一側,淡聲道:「是。」

  「你覺得我手段卑鄙也好,無恥也罷,但我不後悔這樣做。」

  江絮清側身過來看著他精緻的側臉,輕聲道:「你為什麼覺得我會這樣想你?你問過我嗎?」

  「難道我不可以是因為喜歡你,才想嫁給你嗎?」

  裴扶墨的掌心緩緩收緊,也同樣側身去看她。

  昏黃的帷帳內,她的杏眸水波盈盈,含著濕意。

  裴扶墨忽地輕笑一聲:「江慕慕,你說過的。」

  「什麼?」

  他語氣悲涼地道:「你曾不止一次說過,你永遠都不會喜歡我,你對我除了青梅竹馬之情再無其他,你也曾不止一次說過,你喜歡裴幽,你想嫁給他。」

  江絮清身形逐漸僵住,紅唇微啟,正想說話。

  裴扶墨搖頭,內心苦澀無比:「這些話都是你說的,你讓我挑哪一句信?」

  還是說,讓他相信一個曾說過永遠不會喜歡他的人,重來了一次便看清了自己的心?

  「我……」江絮清百口莫辯,他說的那些,的確都是出自她之口。

  可她只是太遲鈍了啊……

  她與裴扶墨實在相識太久太久了,久到她根本分不清自己的心,分不清究竟只是青梅竹馬的玩伴情誼,還是男女之情。

  她只是明白的太晚了而已啊……

  裴扶墨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淡聲道:「沒事,等裴幽死了後便一切塵埃落定了,再之後,我們好好過日子。」

  他已經不想再追求這些虛無了,只要人還好好在他身旁就好。

  **

  次日天一亮,裴扶墨便帶著江絮清回了一趟鎮北侯府。

  裴幽宮宴後被禁軍押走,一整晚沒回,雲氏同樣擔憂了整晚徹夜未眠。

  見到裴扶墨回來,她猶如見到了主心骨,緊張道:「懷徵,你快進宮面見陛下,是不是你兄長做錯了什麼事,禁軍怎會抓走他呢?」

  裴扶墨面無表情道:「母親,我這就帶您去見他。」

  雲氏登時大喜。

  江絮清站在一旁看著雲氏這般開心的樣子,心裡一時不知什麼滋味,昨晚她已從裴扶墨的口中得知了裴幽的事。

  原來裴扶墨早就有辦法保全了裴家,還能致裴幽死地的方法。

  只是若得知了真相的雲氏,又如何受得住?

  鎮北侯府的馬車行駛到地牢外。

  裴扶墨扶著雲氏下車,雲氏望著這冰冷的地牢,心裡慌得不行,「懷徵,你帶母親來這做什麼?」

  裴扶墨讓江絮清留在了車上,周嚴負責照看她。

  轉而才認真地說道:「母親,關於兄長的事,或許對您來說殘酷了,但有些事遲早也是要面對的。」

  雲氏心裡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裴扶墨說道:「現在這個兄長,他並非是我親兄長,而是冒充的。」

  雲氏臉色大變,猛然後退一步靠在了車壁上,「你說什麼?」

  ——————

  陰冷的地牢內燈火忽明忽暗,黧暗的石牆似散發著毛骨悚然的寒意。

  裴幽渾身是傷,背脊靠在冰冷的牆壁。

  獄卒將牢房的門打開,冷言冷語道:「有人要見你。」

  他輕嗤了幾聲,不見任何動作,獄卒不耐煩地將他提了出來。

  裴幽被丟到了一間乾淨的屋子內。

  裴扶墨穩坐紅木椅上,目含睥睨:「讓你臨死之前再見一個人。」

  裴幽眸色微顫,「慕慕……」

  裴扶墨眼裡掠過一抹狠戾,「想的倒是挺美,可惜了。」

  裴幽痛苦地閉了閉眼,遮住眼中的不甘與留戀。

  裴扶墨示意獄卒將人請進來,淡聲道:「將你如何殺害我兄長,又冒充他身份的經過交代出來,本官可以讓你死的不那麼痛苦。」

  裴幽笑了幾聲,渾身的傷使他笑起來胸腔極其疼痛,他道:「裴世子,我就是你的兄長,你在說什麼呢?當心母親知道後,傷了她老人家的心。」

  他右腳那塊肉已經剜的乾淨,如今沒了胎記,看裴懷徵如何揭穿他的身份。

  裴扶墨淡笑:「死到臨頭還在嘴硬。」

  雲氏緩緩進屋屋內,看到癱坐在地上渾身是傷,嘴角還帶血的裴幽,心下大痛,顫聲喚道:「幽兒……」

  裴幽垂眸,輕聲道:「母親,兒子讓您擔憂了。」

  雲氏淚水奪眶而出,正要奔上去將裴幽扶起來。

  裴扶墨不緊不慢道:「母親,你若是出手扶了這個兇手,兄長在天之靈恐怕不得安息。」

  雲氏頓時止住步伐,猶豫了。

  裴幽心中暗罵一聲,但他還是篤定裴扶墨沒有辦法揭穿他的身份,仍是嘴硬不承認自己冒充了鎮北侯府的大公子。

  裴扶墨撩袍,緩步行至裴幽面前停下,居高臨下道:「兄長的胎記沒了,就認為本官無法揭穿你?」

  雲氏站在裴扶墨身側,想要阻止他,「懷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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