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謝如珩
「嗯。」林長思應著。
「長思。」
「嗯。」
他一遍遍的喊，她一遍遍的應著，似乎永遠不會覺得疲倦，謝如珩抱著她，想要擁著溫熱給自己一點點力量。
「你別怕，我在你身邊，你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林長思柔聲安慰著，她抱緊謝如珩，要告訴他，自己就在他身邊。
「嗯。」
借著月色，她能看清面前的景色，落了漆的斑駁大門，伸展出來開滿櫻花的枝頭，以及灑下來的月光。
到了天光大亮林長思困的在謝如珩的懷裡睡過去，他恆橫抱著她，往臥室去，權叔找了過來，看到睡著的林長思沒有出聲。
知道謝如珩將人抱回房間蓋好被子，出來之後，權叔站在走廊里低聲道：「家主，已經準備好了，是要現在就走嗎？」
謝如珩沉默了一會兒，道：「等著。」
「是。」權叔沒有問為什麼，只是應了離開，稱職的管家是不會逾越的。
謝如珩說完回了房間，小黃鶯要是醒來看不見自己，會不會自己到處找自己？就像昨晚一樣。為了她能醒來第一時間看見自己，還是推遲一些再去。
太陽升了起來，林長思睡多久，一個多小時候就醒來過來，謝如珩坐在書桌旁邊看書，聽到動靜後看了過來。
四目相接，仿佛早就塵埃落定。
「你怎麼樣？」
「難受嗎？」
兩年人異口同聲道，林長思愣了一下，然後笑出聲來，謝如珩看著她的眼神溫柔，嘴角微微勾起，顯然心情特別好，這是全所未有的，尤其是在這幾天。
「我沒事，你呢？」
「沒事。」
兩人看著對方，誰都不肯移開一點，謝如珩帶著淡淡的溫柔，時間靜靜的流走，要不是敲門聲，他們能一直看著。
謝如珩收回目光去開門，來人是權叔，提醒兩人吃早飯了。
林長思趕緊起床，這會兒是早上八點，昨晚後半夜沒睡，她並不覺得困，她曾經打工的時候，也是日夜顛倒的。
「吃完早餐我想出去逛逛。」
「跟我出去。」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林長思哈哈笑著點頭：「嗯，我跟你出去。」
這是謝如珩第一次跟自己說這種話，非常的難得，兩人洗漱好之後，吃過早餐，權叔已經將準備好的東西放進了車子後備箱，開車的依舊是阿七，他這段時間一直貼身保護謝如珩，讓其他保鏢兄弟酸的不行。
兩人上了車，林長思一直看著車外的景色，她忘記問要去哪裡扭頭去看謝如珩，他已經閉上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林長思趕緊關好窗戶，免得吹著涼。
一路上風景宜人，林長思心情非常好，直到車子停了下來，這裡是公墓。
謝如珩也醒了過來，他眼底含霜，握著林長思的手下車，阿七跟幾個保鏢已經將貢品和花拿了出來，林長思看著眼前的公墓，一共幾十座墳墓，這裡似乎並不是對外出售的那種，似乎是誰家的。
她被謝如珩牽著走進，墓碑上的姓是謝，這裡是謝家的祖墳？可是看著死者，年齡很小。
她跟著謝如珩走到第一個墳墓前，看著謝如珩放下花和貢品，林長思看著，看清墓碑上的字，她驚訝的後退兩步，謝如珩似乎猜到她的反應，握緊了這人的手，低聲道：「別怕，都是這個名字。」
「為什麼？」她趕緊看向旁邊，都是一個名字，一個她每天都要喊好多次的名字。
謝如珩。
幾十座墳墓，死者全部都叫「謝如珩」。
「他們都是謝如珩，謝家只要謝如珩。」
她不懂，為什麼只要謝如珩？這個好像不是名字，像是一個代號。
謝如珩帶著她慢慢地掃墓，她數了一下，一共七十六座，年林非常小，最大的十五，最小的三歲，全部都叫謝如珩，死亡的時間相隔幾年，有好幾個是同一天，也就是昨天那個日期，她現在終於明白，謝如珩為什麼要那麼說了。
她安靜的陪著他，謝如珩一直不說話，一直牽著她走到了最後一座面前，還是叫謝如珩，林長思看著他顫抖著手將花放了上去，沒有跟其他一樣，只是看一眼，他停了下來，牽著林長思的手已經是一片冷汗，林長思擔心的看著他，
這人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是冷汗，他看著墳墓，眉眼含霜。
林長思沒有打擾他，或許是不敢打擾他，良久，久到林長思已經站的腳底生疼，才聽到謝如珩緩緩的喊出了一個名字。
「晝夜。」
他喊出了這個名字，林長思驚訝的看著人，這裡面埋葬的，是不是對他非常重要？
「她是長思。」謝如珩道。
林長思手足無措，她就站在這人身邊，看著大理石的墓碑，白色的菊花隨風搖曳，謝如珩說完這話之後，沉默了很久，才看著林長思，認真道：「長思，這是哥哥。」
「哥哥？」
是謝如珩的哥哥？
林長思驚訝不已，她的視線在墓碑和謝如珩之間來回的看，最後放在墓碑上，乾巴巴的喊了一聲哥哥。
謝如珩就在墳墓邊，沉默著，林長思也一直陪著他，直到臨近下去，林長思的肚子餓的咕咕叫，謝如珩才帶著她回老宅。
她今天本來是散散心收集靈感的，現在看來暫時不需要了，她有了一些想法。
謝晚音早就等在大廳里，他帶來了文件以及木家道歉的誠意，見到謝如珩牽著林長思進了大廳，想要說話，卻在兩人去餐廳後閉了嘴，好吧好吧，等他們先吃完飯。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小時，林長思吃過午飯，不打擾謝如珩工作，她自己在花園裡散散步，等她稍微消食之後，準備回房間去畫畫，她有了新的靈感。
卻在走廊轉角處意見了謝晚音，他手裡拿著外套，平時笑嘻嘻的臉此刻陰沉著，他看見迎面走來的林長思，嘆了口氣，是在提不起笑來，就苦者一張臉打招呼。
林長思突然問：「你知道，晝夜是誰嗎？」
聽到這個名字，謝晚音一愣，他神色古怪的看著周圍，壓低了聲音問：「誰告訴你的這個名字的？」
老宅的傭人換了一批，沒人知道這個名字，她是怎麼知道的？
「如珩，今天帶我去掃墓了，這個名字是他說的。」
「他，還說了什麼？」
林長思想了想，回答：「是哥哥。」
謝晚音一愣，然後苦笑出聲，他就知道，他哥對這人是來真的。
「嫂子，你知道吧，謝如珩有太多。」
「我，今天才知道。」林長思道。
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這只是他一個人名字，而不是代表著什麼。
「我哥他，之前不叫謝如珩，他叫沈晝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