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等到要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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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嵐馨是個心理醫生,她不想擅自讀取女兒的表情是因為不想讓女兒覺得不被尊重。可畢竟是天天生活在一起的人,那些細枝末節,那些小動小作。就算宋嵐馨想忽略,也不可能忽略。

  她看著自己親手疼大的女兒,滿含失望的眼中說不出來是苦還是痛。

  她看著宋凌雅,語氣里說不出的疲憊:「你哭著說放不下小封昀,讓我去幫你要回來,我去了,也因此惹惱了封掣和聽雪,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媽媽什麼都按著你的要求去做了,你怎麼還是不滿意呢?到底要媽媽怎麼樣?你才會覺得我疼你多過聽雪呢?」

  宋凌雅臉一沉,無情道:「就憑您剛才說的這些話,您怎麼做,我都不會相信您。」

  「……」

  至此,宋嵐馨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只是垂頭喪氣地轉身回了房間,望著床上還熟睡的小外孫,吧嗒吧嗒掉起了淚……

  她當初指責封掣會把小封昀帶壞,所以拼盡一切要帶回這個孩子。可現在她突然不確定了,自己帶回小小的封昀,真的做得對嗎?

  讓他跟這樣的母親,和沒用的外婆在一起,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

  她現在,一點都不確定!

  凌晨的時候,宋凌雅出了門。

  沒有跟母親講,也沒有看一眼熟睡的兒子,便悄悄離開,打車去了市中心的某個豪華公寓。

  在那裡,守了一夜。

  又等了一天,才在傍晚時分,等到她想等的人。

  「宋……」

  安律也手裡還拎著公事包,看到雙手抱膝,坐在他家門口的女人時,臉上的表情倏地古怪起來。

  「你在我家門口乾什麼?」到底是放軟了語調,他輕聲地問。

  宋凌雅抬頭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像只被棄了的寵物貓,她抽了下鼻子,聲音細細的:「等你!」

  安律也:「……」

  長長久久的沉默,是比親口說出來還要令人失落的拒絕。

  宋凌雅耐著性子等了他一陣,發現對方確實沒有主動拉自己起來的意思,只能自己尷尬地站了起來。

  可她坐了太久,那個姿勢讓她的雙腿都麻了

  起身的同時,她腳下一個發軟,整個人便驚呼著直接撲向了安律也……

  久違了的軟玉溫香,撲面而來,全是夢裡熟悉的味道。

  安律也眼前一陣恍惚,突然就想到了十幾年前的學校操場,當打完球後,滿身是汗的他們臭哄哄地站在水池邊沖頭嘻鬧,宋凌雅便會帶著那些漂亮的學姐學妹,來給他們送水送餐。

  雖然那時候,宋凌雅的眼中除了封掣,連她堂弟宋凌寒都裝不下。

  可是有什麼關係呢?

  他喜歡她就好,他喜歡她也是他一個人的事,不需要回應的。

  抱著這種心情,安律也的這場『明』戀持續了長長長長的十好幾年,若不是天生暈針,他最初想報考的就是宋凌雅喜歡的醫科大學,後來宋凌雅因為許多原因無法成為醫生,便報考了金融系。

  他則違逆了父親希望他做個書法家的意願,選擇做了一名律師。

  就為了學成以後,能給宋凌雅法律上的幫助。

  後來大學四年,他一直無償地為宋凌雅提供著幫助,可以說宋凌雅之所以能在男人天下的商界有那般漂亮的成績,一半的功勞都在安律也。

  他一直追在宋凌雅的身後,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歡她,可全世界也知道,宋凌雅喜歡封掣。

  這場註定沒有結果的戀情,從一開始安律也就沒抱任何希望。只要還能留在她身邊做朋友就好,只要經常還可以見面就好……

  他總是這樣對自己講。

  直到兩年前,宋凌雅突然和封掣爆出了那樣的視頻,安律也其實很痛苦,但還是痛定思痛和她劃清了界線。

  那之後,便是長達七百多天的杳無音訊……

  安律也一度以為,這輩子,他再也見不到宋凌雅了,可平靜的心湖,才剛剛淺淺地蕩平,她卻回來了。

  這幾天,安律也一直看有關於宋凌雅的案件卷宗。

  她雖然被取保侯審了,但還是會判的。

  可那累累卷宗里所記錄的一切,全是宋凌雅瞞著他做的,安律也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失落,越看越覺得自己都快不認識這個女人了。

  其它什麼都可以容忍,可封雲聲……

  她為什麼會委身於自己喜歡的男人的父親的?還替他生了個兒子?

  在她心裡自己竟連封雲聲那種老混蛋都比不上嗎?

  再沒有比這更打擊人的了,安律也虛扶著懷裡的人,右手卻紳士地沒有觸碰到她的身體。

  全程,都只是宋凌雅一個人的戲,她掛在他身上,還有意無意地貼著他的大腿根,柔軟地問:「方不方便讓我進去坐坐?」

  安律也深深吸了口氣,內心掙扎著,還是拒絕了:「不是很方便,我等下還得去律所。」

  「你不是才下班嗎?去什麼律所?」

  「忘了東西在那裡,要回去拿。」

  宋凌雅頓了頓,仿佛總算意識到了他的拒絕。

  終於,她放開了安律也,只是再抬眸時,眼中隱隱已有霧氣:「那你方不方便讓我坐你的車跟你一起去律所?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什麼的吧?」

  對,他知道。

  所以安律也還是搖頭,今晚第二次拒絕了她:「你的案子,我無能為力。」

  「是無能為力,還是在我和封掣之間做了選擇?」

  宋凌雅很平靜地問,似乎這個答案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說:「可是安律也,你和他是兄弟,和我就不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嗎?你……明明說過你喜歡我,到現在,卻要見死不救?」

  「人做錯了事,總要付出代價。」

  「我沒有嗎?」

  宋凌雅在他懷裡紅著眼睛抬起頭,楚楚可憐道:「我現在這個樣子,除了一個我自己看著都覺得噁心的孩子,我什麼也沒有了,你覺得不算是付出了代價嗎?」

  「那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怎麼能說他噁心?」

  「因為我是被強迫的……」

  只這一句,安律也面上血色盡失:「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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