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不那麼怪白夫人了。」洛千語喃喃自語道：「當初我滿懷期待的來到白家，又如此難堪的離開，那個時候我覺得我的世界都是一片黑暗的，看不到任何的未來。原來，就算是我的親生父母，也不是真心愛我的……」
蕭雲漠將她拉到懷裡，黑眸認真的盯著她，語氣嚴肅。
「我是。」
他的雙眸漆黑深邃，專注的瞳眸固執的望著她，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
他再次重複道：「我對你從來沒有變過。」
洛千語有些心軟，她靠在蕭雲漠的懷中，聲音很輕。
「我也是。」
……
洛千語披上衣服坐了起來，拿起床頭的電話，看到屏幕上居然有許多未接來電，都是來自於一個人的。
「顧北辭」三個字映入了她的眼帘。
洛千語看了浴室的方向一眼，起身去另外一個房間回撥了電話。
「千語。」
「找我有事麼？」
顧北辭沉默了兩秒，才道：「那天我送給你的人偶，能還給我麼？」
洛千語想起，在那個人偶店，顧北辭買下了人偶後反而送給了她。
人偶是他買的，算是他的東西，他想討要回來無可厚非。
「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寄給你。」
「好。」顧北辭沒有再說其他。
洛千語沉默著，顧北辭那邊也是沉默，他並沒有掛斷電話。
很久後，洛千語才問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你為什麼沒有拆穿？」
畫菀將顧北辭認作是蕭雲漠，可奇怪的卻是，顧北辭竟沒有去拆穿，任憑畫菀繼續誤會下去。
如果說韓露事先被畫菀趕走，韓露不知道是情有可原，可畫菀和他一同醒來，沒理由不知道。
「你希望我拆穿嗎？」顧北辭反問，聲音潛藏著幾分小心。
握住電話的手一緊，洛千語卻答非所問。
「不要留在這裡，這裡不適合你。」
顧北辭輕笑了一聲，「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
顧北辭又道：「你猜的沒錯，我確實不屬於這座城市。我之前生活在窮苦的鄉下，你知道每天過著的都是什麼日子嗎？你知道，為了走到今天我都遭遇過什麼？」
「因為和蕭雲漠容貌上有幾分相似，我只有不斷的去學習他的言行，臉上甚至動過無數次的刀，整過無數次的臉。直到最後，我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他就是一個棋子般的存在，從他出賣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屬於自己。
無數個午夜夢回，他甚至照鏡子都會覺得害怕。
那樣一張英俊到讓人驚艷的五官，看上去本該是賞心悅目的，可他卻覺得像鬼一樣的可怖。
他漸漸忘記自己的相貌，忘記自己之前的性格，甚至忘記自己的名字。
他就是一個沒靈魂的空洞木偶，只等到時機成熟，奉獻自己的肉體和靈魂。
他這樣的人只適合在黑暗中發霉變質。
「畫菀對蕭雲漠舊情難忘，卻始終得不到蕭雲漠的愛，久而久之……我這個冒牌貨也會是讓她心裡得到安慰的對象。」顧北辭的聲音帶著幾分嘲諷，「如果現在被她知道，那夜的人是我而不是蕭雲漠，我又怎麼接近畫菀？」
這番話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兩個人或許都心知肚明。
這是顧北辭的選擇，別人無法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