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舅舅,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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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還特別鄙視的看了眼身材正好,正維持在這個年齡階段標註體重的小佑謹一眼。

  「呀!呀呀呀呀!依依依呀!」喂!說什麼哪!我很帥噠!

  小佑謹攥著拳頭,特別不服氣。

  「小孩子嘛,等大點兒再減肥就是。」齊老太太拿起桌上切好的西瓜給小佑謹,「水果可以多吃,糖可不能多吃啊,不然對牙齒不好。」

  小佑謹抓住西瓜,立馬啃了起來。

  齊佑宣立馬滾進了老太太的懷裡,「太奶奶,爸爸媽媽出去度蜜月,把我一個人放在這裡,我很寂寞噠!」

  「那要不,把佑謹也接來?」老太太見小傢伙的眼神兒就明白了。

  小傢伙覺得,太奶奶真是他一生的好搭檔!

  齊佑宣特別圓滿的看向老太太,「有佑謹作伴,我就不孤單!」

  於是,老太太便轉頭,眼巴巴的瞅著齊承之和宋羽,「我聽說宋丫頭最近要做新設計,也挺忙的?」

  宋羽:「……」

  老太太笑的愈發和藹:「要不讓佑謹在這兒住幾天?」

  齊承之:「……」

  他感覺到一股森森的惡意是怎麼回事?

  齊承之最後也只能答應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跟宋羽二人世界,也是挺不錯。

  小佑謹似乎是知道自己在未來的幾天能夠敞開肚皮吃,一點兒都沒有捨不得爸爸媽媽。

  待齊承之和宋羽走的時候,他還趴在地毯上跟兩人招手。

  這種無情無恥的態度,簡直讓宋羽心都碎了。

  ……

  在齊承霖和阮丹晨去度蜜月的時候,常志遠和老梁驅車,開了七個多小時,到了J市下屬的一個縣級市,在那兒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又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才到了一個村口。

  這村子不小,但是說不上多麼富裕,打眼看過去,只有寥寥的兩三家住著三層樓的小洋房,另有兩座二層的,但是蓋得並不漂亮,就像是兩三層的方盒子,沒有任何設計感可言,外表的牆壁也是用普通的瓷磚片鋪成。

  常志遠沒心情去仔細看這些,只是把車開進去,一路往裡開,直到開上一個小山坡,輪胎底下全是黃噗噗的沙土,一側是一些帶院子的平房,另一側則是山坡。路邊稀稀疏疏的長著些野草野花,還有些大小不一的石頭,牢固的扎在泥土中。

  路途顛簸,終於這輛豐田的吉普車在半山腰停下,旁邊就是一處路口。

  路口太窄,且坑窪不平,若是經濟型的小轎車倒是勉強可以進去,這輛吉普就不行了。

  常志遠便和老梁下車,徒步走入了路口,沿路都是一排排的民房,帶著院子,大門也挺結實。

  從院門的模樣,基本也就能判斷得出這家的貧富了。有的院門開著,還能看到裡面拴著一條毛色黑黃的土狗,還有的家門口停著三輪車,拖拉機。

  一直到路口的最盡頭,這家陡然變得突兀。

  矮矮的磚牆,院門破敗,薄薄的木頭門也擋不住什麼。跟這家的簡陋一比,剛才路過所看到的那些人家,一下子就顯得特別高端。

  常志遠目光冰冷的看了眼,對老梁點點頭,「咱們進去吧。」

  老梁便上前拍門,從裡面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誰啊?」

  緊接著傳來的,就是一陣兇猛的狗叫聲。

  過了沒多會兒,木門吱吱呀呀的響起,門被打開,裡面站著一個面容微黑,皮膚粗糙的婦人。

  王麗霞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站在自家門口的兩個男人,兩人穿的實在是太考究,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怎麼會出現在她家門口。

  王麗霞不知怎的,她竟一下子,就想到了常靜秋的事情。

  明明眼前的兩人她都不認識,卻就這麼聯繫在了一起。想到上次柳容華也是這樣突然地出現在她家門口,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或許是因為眼前的兩人跟柳容華一樣,都穿著體面,氣質與他們不同吧。

  「兩位,請問找誰?」王麗霞眼神在常志遠和老梁的臉上來回的游移。

  「怎麼了?」黃平貴也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個面龐青澀的少年。

  黃平貴穿著邋遢的襯衣,黑色的長褲上面還帶著灰塵。後面的少年很瘦弱,眼底泛著青黑,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王麗霞回頭看到他們倆,只說:「不認識,不知道找咱們有什麼事兒。」

  緊接著,又對那少年說:「錦程你出來幹啥,快回去複習,就快要高考了,別耽誤時間。」

  後頭少年「哦」了一聲,又看了眼常志遠和老梁,便慢悠悠的轉身回去。

  「你們是黃平貴和王麗霞吧?」常志遠說道。

  「你們幹啥?」黃平貴提高了嗓門兒,好像這樣氣勢比較足,就能壯膽兒。

  「二位別緊張。」老梁溫和的笑,「我們是常小姐派來的。」

  黃平貴和王麗霞對視一眼,王麗霞也沒多想,便問:「靜秋讓你們來的?」

  常志遠便知道,他們試探對了。

  也就黃平貴和王麗霞兩個沒文化的人,平時腦子裡有點兒小算計,但是真的不聰明,實在是挺好套話的。

  老梁特別真誠的點頭,「我們是不是先進去說?」

  他因為工作的關係,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演技真的不是一般出眾,黃平貴和王麗霞哪裡是他的對手。

  再加上老梁本身就長了那麼一張實誠厚道的臉,簡直比這村子裡正經的村民都要模樣淳樸。這種天然的優勢,直接讓黃平貴和王麗霞沒有任何的危機感。

  見常志遠和老梁衣冠楚楚,就很有錢的樣子,黃平貴也想不著別的,趕緊把他們往屋裡請。

  挺了挺腰杆兒,在常志遠和老梁面前擺起了譜兒,對王麗霞說:「我就說,靜秋不會看著咱吃苦的,咱吃苦丟臉的是她不是?不管怎麼說,我們是她爸媽,要是讓我們吃苦,那是不孝,要天打雷劈的!」

  「就是就是!」王麗霞也笑開了花,連連點頭。

  常志遠心中一驚,與老梁對看一眼。他們只是試探,還都做好了準備,不可能這麼順利呢,誰想到這兩人自己就說出來了!

  常志遠和老梁商量的時候,也猜測過,黃平貴和王麗霞不知道跟常靜秋有什麼關係,又或者是拿住了常靜秋的什麼把柄。卻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是常靜秋的親生父母!

  這也就能解釋清楚,常靜秋為什麼會給他們倆錢。只是當時,送常靜秋來常家的那個人,明明說了她就是姐姐的女兒。

  這說明,當時那個人也是知道常靜秋真正身份的,卻要來故意騙他們!

  可恨!

  常志遠的表情陰沉,有些控制不住。黃平貴和王麗霞也害怕了,看常志遠這樣子,好似並不是來給他們送錢的。

  「你……你們到底是誰?」王麗霞結結巴巴的問。

  「舅舅,你怎麼在這裡?」門口,突然響起一個驚慌的女聲,甚至還帶著顫抖。

  常志遠回頭,就見常靜秋站在門口,臉色慘白,驚慌不定的看著他,又看看黃平貴和王麗霞,不知道這兩個人有沒有說出什麼不能說的話。

  「你又怎麼會在這裡?」常志遠面無表情的問。

  其實也不用常靜秋回答,他就知道。

  他去參加了齊家的婚禮,還是跟阮家人坐在一起,常靜秋怎麼可能放心?

  所以她還是來了,想要確保她的身份絕對不會泄露。

  他倒是想知道,她打算怎麼做來保全自己的身份。

  「我……」常靜秋目光一轉,便進屋說,「伯父伯母是我一個朋友的父母,我朋友不在了,所以我替她照顧他們,時不時的就來看看。」

  黃平貴決定之後再問常靜秋要一筆封口費,她舅舅都找來了,明顯就是懷疑她的身份,真當他們傻嗎?

  上次只給了80萬,這次怎麼也要多要一些,就不怕她不給。

  於是現在,黃平貴便先配合著常靜秋,點頭道:「是啊是啊!」

  「哦?剛才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常志遠嘲諷道。

  王麗霞白著臉,不停地搖頭,「我……我們什麼都沒說!」

  老梁從口袋裡掏出一隻錄音筆,只按了下,裡面便傳出了黃平貴的聲音,「我就說,靜秋不會看著咱吃苦的,咱吃苦丟臉的是她不是?不管怎麼說,我們是她爸媽,要是讓我們吃苦,那是不孝,要天打雷劈的!」

  「什麼都沒說?」常志遠勾勾唇,「我看你們是把能說的都說了。」

  「舅舅,是他們胡說八道!」常靜秋猛的上前一步,指著黃平貴和王麗霞,便一副受了冤枉的樣子,委屈道,「我那麼照顧你們,你們為什麼要冤枉我!」

  「怎麼冤枉你了?你不是還給了他們80萬嗎?非親非故的,給這麼多錢?」常志遠冷聲說。

  「舅舅,是……是我朋友她出了事,放心不下她父母。她是我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就答應她,要照顧他們。我也是知道他們生活不好,而且兒子又要上大學了,總不能考上大學,出息了,卻連學費都拿不出吧?我既然答應了要照顧他們,所以才會給他們錢。80萬,夠他們在這兒過不錯的生活,讓兒子上大學,再修繕一下房屋,也不需要再去工作,只要不亂花,也夠了。」

  常靜秋憤怒的衝著黃平貴夫妻說:「你們為什麼要冤枉我?我那麼盡心盡力的對你們,你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就那麼看不得我好嗎?枉我還想要好好照顧你們,簡直是一群白眼狼!」

  黃平貴和王麗霞臉上閃過不平,卻忍耐下來,沒有說話。

  「舅舅,咱們走吧。」常靜秋委屈的抓住常志遠的胳膊,「都說現在這年頭不能做好人,反倒是要被人賣了。沒想到為朋友做好事,竟還落得這樣的冤枉。農夫與蛇的故事,也就這樣了!」

  常靜秋只想趕緊把常志遠拉走。

  「那不行,怎麼能讓他們這麼冤枉你?」常志遠卻站住不動,讓常靜秋怎麼也拽不動她,只能緊張的跟他站著。

  常靜秋始終提著一顆心,不知道常志遠打算做什麼。

  她不信常志遠對她沒有懷疑,不然他怎麼可能找到這裡來,連她給了他們80萬的事情都知道。

  提心弔膽的,卻聽常志遠又開口,「我看這件事情,還是一勞永逸的解決了比較好。你跟他們倆去做個親子鑑定,把報告握在手裡,就不怕他們再冤枉你。不然他們在外頭胡說八道,壞了你的名聲。」

  常靜秋一顆心陡然變涼,腳下虛浮癱軟的往後踉蹌了小半步。再也無法心存僥倖,認為常志遠還不知道了。

  他今天過來,分明是什麼都知道了。

  「舅……舅舅……」常靜秋臉色慘白的叫道。

  「怎麼,不去做?」常志遠冷嘲問。

  「我……」常靜秋渾身發冷。「舅舅,我……」

  「我真是你舅舅嗎?」常志遠幽幽的問。

  見常靜秋臉色慘白一片,常志遠繃著臉,「還不承認?真打算讓我撕破臉皮的把證據都攤出來?」

  「舅舅!」常靜秋撲通一下,竟是跪下了。

  她扯著常志遠的袖子,「舅舅,我不是有意瞞的,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舅舅,我也不想的啊!只是我當了27年的常家人,突然有人蹦出來跟我說,你們並不是我的家人,他們才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舅舅,我只把你們當成我家人的。我跟他們根本就不認識,不熟悉啊!我只知道,他們當初為了錢就把我賣了,現在來找我也是為了錢,就這樣的人,您讓我怎麼把他們當成家人?」

  常靜秋哭著說:「在我眼裡,你們才是我的家人啊!他們縱使有血緣關係,可我從來都不認識他們,突然蹦出來也是為了跟我要錢,讓我怎麼跟他們親近?我只怕……只怕你們知道了以後,就不要我了。畢竟……畢竟我並不真是您侄女兒。可我依然記得您對我的好,外婆,您,對我都那麼好。我捨不得,我真的捨不得啊!我真的是把你們當成家人,捨不得離開,我真的怕你們不要我……」

  常靜秋哭的泣不成聲,看著真是可憐極了。

  常志遠冷著臉甩開她的手,她在常家養了27年,是個什麼樣兒的人,他還不知道嗎?

  這時候,她還真拿他當傻子不成?

  「你是捨不得我們?還是捨不得常家的錢,捨不得常家小姐的地位?」常志遠質問,指著在一旁手足無措的黃平貴和王麗霞,「你是怕讓人知道這兩個才是你的父母,叫人瞧不起你吧?你之前一直拿阮丹晨的身份說事兒,叫老太太瞧不起阮丹晨。結果現在你才是身份不堪的那個,你害怕了。」

  「不是,不是的!」常靜秋拼命的搖頭,「我是拿您當親舅舅看的!我捨不得外婆,捨不得您!我知道,家裡就外婆和您最疼我了,我捨不得您啊!」

  「你也知道我最疼你,可你是怎麼做的?成天在老太太面前搬弄是非,說你舅媽.的不是,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對你的疼愛的?」常志遠冷聲質問道。

  常靜秋愣了愣,沒想到常志遠竟然知道。

  常志遠嗤嘲一聲,「你不想舍了我們,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真正的外甥女兒,她要怎麼辦?我對你好,是因為我姐姐,因為我以為你是我姐姐的女兒,所以哪怕你平時做事兒再不堪,我也向著你,出事兒替你兜著。不是因為你這個人,是因為我姐姐!可你既然不是,我為什麼還要心疼你?」

  「舅舅,就算沒有血緣關係,咱們也一起生活了27年啊!難道,您就對我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嗎?!」常靜秋又拽住常志遠的袖子。

  「怎麼會沒感情,養條貓狗時間長了都還有感情呢。」常志遠說道,常靜秋一喜,卻聽他說,「你既然知道,又為什麼瞞著我們?既然大家都有感情,你把事情說出來,我自然不會趕你。可你卻要瞞著,你讓我真正的外甥女兒流落在外,你鳩占鵲巢,你安的什麼心?我們常家從小教養你,把你教的這樣嬌貴,從來沒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讓我們真正的親人流落在外,打算瞞我們一輩子?」

  「你自私自利,為了自己你就不顧我們的感受,這就是你所說的27年的感情,你口中的一家人!哪怕是養條狗,它也知道對我們忠誠,你呢?」常志遠氣的發抖,「你要是個好的,我連你一起養。把你當成我們常家的養女,對外你依舊是我們嫡親的女兒。我絕不虧待你。可你現在做什麼呢!」

  「舅舅,我錯了!」常靜秋的手被常志遠揮開,她便拽著他的褲子,「舅舅,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舅舅,我是自私,可人哪有不自私的呢?不過是自私的地方不一樣而已。我只是剛知道這事情的時候,震驚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承認,我最先的選擇是錯的,讓您傷心了。可我只是太害怕了,真的太害怕了。舅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原諒我吧,別不要我,求求您了。」常靜秋哭道,「您……您就忍心把我推給這兩個人嗎?這兩個人是為了一點兒點兒錢就能賣孩子的人啊!您把我推給他們,就是把我推進火坑啊,舅舅!他們知道了我的身份,不想著認回我,不想著對我好,就只想管我要錢,就這樣的人,我為什麼要認回他們?」

  「舅舅,我就是一開始腦子亂了,理不出個頭緒,才做了錯的決定,我真不是有意的,我知道錯了。」常靜秋跪在地上,什麼臉面都不顧的拽著常志遠的褲子哭求。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被常家拋棄,不然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她受不了被人踩低。

  只要能度過這一關,以後自然能把今天的侮辱都報了!

  常志遠自然是不信她的,要真如她所說,黃平貴和王麗霞又哪裡威脅的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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