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你就是天邊最美的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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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傢伙翻了個白眼,真是冤家路窄。

  看看地上的那灘香蕉泥,真是心疼壞了。

  不過小傢伙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常嘉南就已經先指著同樣摔到地上的一盒章魚燒,張嘴就哭,「你賠我的章魚燒!」

  小傢伙皺眉,往後退了一步,決定離常嘉南遠點兒。

  阮澤爾也小心的攬住小傢伙的肩膀,護住他,便聽齊佑宣說:「你說什麼啊,明明是你來撞上我的。你使壞想欺負人,結果把自己的章魚燒都給撞掉了,還哭呢。你看我的炸香蕉都掉了,也沒跟你說什麼呢。這兒這麼多人,你能不丟人嗎?」

  常嘉南一邊哭一邊指著齊佑宣,「是你撞我的!齊佑宣我跟你什麼仇,你一直針對我!我都被你逼得轉學了,你怎麼這麼壞呢!」

  這時候,常靜秋扶著常老太太匆匆的趕來了,常靜秋見到齊佑宣,目光閃了一下,卻並不知道阮澤爾的身份。

  便若無其事的哄著常嘉南。

  常老太太擰著眉,「怎麼又是你們!這次大人不在身邊,就又跑出來闖禍了!」

  「老夫人,您別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冤枉人。」阮澤爾當然不會讓齊佑宣出頭。

  他雖然也才18歲,但是出門在外,他是齊佑宣的舅舅,就得護好他。

  「我怎麼冤枉他了!我孫子可是在哭呢,東西也都掉在地上了!他手裡不還拿著烤魷魚嗎?」常老太太聲音尖銳地說,讓齊佑宣和阮澤爾直皺眉,被她的聲音刺得腦仁兒疼。

  「是你孫子突然撞上來的,這麼多人都看著呢,您就算不講理也有點兒限度。」阮澤爾說道,「佑宣還沒怎麼樣呢,您孫子倒先哭起來了,還惡人先告狀,多好的家教啊!」

  「外婆,您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了。您也不想想,這孩子的媽是什麼樣的人,上不了台面的,以為認了親戚,身份就貴重了。卻不知道有些東西是骨子裡的,不是換了層身份就行的。」常靜秋不屑的瞥了眼齊佑宣,好像是在嫌棄他的血脈髒。

  常靜秋現在在沒有想到什麼一勞永逸的辦法之前,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敗壞阮丹晨在常老太太心中的印象。

  只要讓常老太太越來越討厭阮丹晨,討厭到看到這個人就噁心,到了無法轉圜的地步,哪怕最後真相出來,常老太太恐怕都不能對阮丹晨放下以前的介懷,說不得還因為這些年的養育之恩,對自己也放不下。

  阮澤爾怒瞪著常靜秋,真想把這話原數奉還給她,可怕她懷疑,會做出什麼對阮丹晨不好的事情,才忍著內傷沒有說出來。

  阮澤爾不動聲色的偷偷捏了下齊佑宣的肩膀,齊佑宣立即會意,眼眶就紅了,開始啪嗒啪嗒的掉淚,卻不像是常嘉南那樣嚎啕大哭。

  可越是這樣隱忍,就越是受了冤枉委屈的樣子,比常嘉南可可憐多了。

  再說剛才也確實有不少人都看見了,是常嘉南突然撞過來的,跟人家這美少年和小胖子沒啥關係。

  阮澤爾此時也是一副隱忍的深沉淡定,嘴角嘲諷的勾起,「老夫人不會是要在這兒倚老賣老,欺負我們兩個年紀小的吧。佑宣才7歲,你屢次見了他都毫不客氣的辱罵,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母親,口口聲聲的說著家教,我倒是想知道您的家教在哪裡,到底是誰沒有家教。今天我帶著佑宣出來,大人都沒跟著,我一個高中生,怕也是護不住佑宣,但也盡我所能,不能讓他在這兒受了你們的委屈。你們就欺負我們年紀小,大人不在,沒人給我們說理,是嗎?」

  阮澤爾一個翩翩美少年,說話清清淡淡的,沉靜的語氣中,卻讓人聽著怎麼好像就透著委屈。

  再說,大家對美少年都是有好感的,尤其是女人。像常老太太這種尖酸刻薄的老婦人,竟然欺負美少年和可愛的糰子一樣的小傢伙,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而來小吃街的,又都是女人居多,對常靜秋這種長得漂亮,說話又不客氣的,特別不感冒。再說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家都有眼睛,都看清楚了,更是看不得常老太太這種惡人先告狀的行為。

  一時間,譴責聲四起。

  阮澤爾以目光對眾人透露出感激,可是把這些人高興壞了,再看他和齊佑宣的目光,就更心疼,更友善了。

  阮澤爾則抱起了齊佑宣,直接從常靜秋的身旁走過,不再搭理他們。

  小傢伙手裡還攥著烤魷魚,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分外澄澈的看著常靜秋。

  直到看不到她們了,小傢伙才悶悶地說:「我有點兒不想便宜她了,讓她白白的在常家過好日子,憑什麼呢。」

  阮澤爾把齊佑宣放了下來,看著小傢伙一臉提不起興致,甚至特別不甘心、不高興的表情,阮澤爾微微皺眉。

  「舅舅,我不想讓她過好日子了。」小傢伙拽著阮澤爾的手,更加堅定的說道。

  「你是認真的?」阮澤爾蹲下,視線與小傢伙持平,微微皺眉問。

  小傢伙用力地點頭,「認真的,咱們想辦法,讓大舅姥爺懷疑她吧!」

  阮澤爾左右看了看,把小傢伙拉到角落。還想勸勸他,也怕如果他不同意,小傢伙會瞞著眾人自己去做什麼,這孩子主意多著呢。

  「可是姐姐不想認回去。」阮澤爾說道,「至少暫時還不想,如果瞞著她,不好。」

  小傢伙嘴巴高高的撅了起來,「只是讓大舅姥爺知道常靜秋是假的,不一定要讓他知道媽媽啊!」

  阮澤爾摸著下巴,皺眉琢磨了半天,「倒也是有這種可能,而且,也可以趁機看看你大舅姥爺的態度。」

  齊佑宣一聽,阮澤爾有被說動的架勢,一雙大眼亮晶晶的撲閃著,無聲的看著他,滿眼的期待。

  其實阮澤爾也在考慮,常靜秋會不會是知道了,所以才總找阮丹晨和齊佑宣的麻煩。

  就像剛才,本來是不至於那麼不依不饒的事情,原先常老太太已經被他堵得說不出話,大家就能各自散去了,偏偏常靜秋又跳出來,說的話表面看是勸著常老太太,可卻偏偏又要把阮丹晨給牽扯進來。

  現在再仔細一想,阮澤爾就覺得,常靜秋是故意敗壞阮丹晨的形象,那些話的目的,怕是恨不得讓常老太太把阮丹晨厭惡到了骨子裡。

  「嗯,我們不是主動說的,如果只是讓大舅姥爺懷疑了,他自己去查,可不管我們的事情。」小傢伙用力的點頭,咬了口烤魷魚,嘴角還沾著烤魷魚的醬汁,有滋有味的嚼著,喜滋滋的說,「真有嚼勁兒。」

  阮澤爾想了想,也實在是看不得常老太太和常靜秋那副樣子,便點頭同意了,但還是囑咐道:「但是不管做什麼事情,咱們倆必須商量著來,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擅作主張。只要咱倆有一人不同意,事兒就不能做。」

  「當然。」小傢伙點點頭,「外甥最聽話啦。」

  阮澤爾嘴角抽抽著,看著這位最聽話的小外甥,前一刻還想著怎麼使壞報復呢,這會兒又開始賣萌。

  哪怕是自己的外甥,他也得說一句,這外甥有精分的趨向啊!

  ……

  而阮家這邊兒,阮克山皺眉道:「我前幾天去找過柳容華,想要問問她到底為什麼要騙我們,可她卻不在。問過保安,說是柳容華好像是好長時間沒有回去了,又或者是回去了他們沒有注意到,但是打她家裡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我連著去了好幾次,都撲了個空,她難道是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真相,所以躲著我們?」

  齊承霖沉吟了會兒,說:「我也讓人去找過她,也是找不到。看來那保安說的沒錯,恐怕她真是很長時間沒有回去了。」

  齊承霖皺眉,從來不心存僥倖,這種事情,總要懷疑一下的。

  「我會讓人好好去查查,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她。不論她是自己跑了,還是被迫消失,都得有個理由。」齊承霖沉聲道。

  「等找到她,饒不了她!」阮克山怒道。

  這時候,家裡門鈴響了。

  陳敏夏去開門,是阮澤爾帶著齊佑宣回來了。

  剛才在樓下,齊佑宣還讓阮澤爾好一通檢查,確定自己嘴巴上沒有醬汁和肉渣了,才敢上來。

  但還是因為吃肉心虛的原因,小胖仔把嘴巴閉的緊緊地,回來叫人的時候,也是一副特別矜持羞澀的態度,笑不漏齒。說話的時候,嘴巴開的也小小的,聲音軟軟糯糯,一副招人喜愛的小粉糰子模樣。

  這模樣可把阮老爺子喜歡壞了,揮揮手就把小曾孫給招了過來,抱到懷裡好生搓了一番。

  「哎喲,我們家佑宣真可愛。」一邊說著,阮老爺子眼睛都笑眯了,一邊拿著指頭戳小傢伙軟軟的小腮幫子,感覺就像是戳在了糯米糰子上。

  指頭戳進去,彈出來,粉粉白白的特別好玩兒。

  阮老爺子玩上了癮,直把小傢伙戳的悲憤了,轉頭就去找阮老太太。

  齊承霖正好坐在阮老太太的身邊,突然淡聲問:「在外面吃什麼了?」

  「沒有呀!」小傢伙瞪大了眼睛,立即把嘴巴埋進阮老太太的懷裡。

  便聽到齊承霖「嗤」了一聲,「你牙縫上還沾了孜然粒兒。」

  小傢伙驚嚇的捂住嘴,舌頭舔著牙,舔了半天也沒感覺到什麼孜然粒,還呲著牙給阮老太太看,「太姥姥,我的牙乾淨了嗎?」

  「一直都挺乾淨的。」阮老太太真不忍心說,孩子你被你爸爸騙了,真是年紀太小容易上當,稍微一詐就詐出來了。

  齊佑宣最愛吃燒烤一類的東西,如果在外面偷吃,絕對的首選當仁不讓。所以哪怕是牙齒都乾淨了,齊承霖也是一說就能說道點兒上。

  小傢伙一抖,便知道自己上當了,一臉悲憤的看著齊承霖,「爸爸,你怎麼能連你兒子也騙呢!」

  轉頭,就撲進了阮老太太的懷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太姥姥,宣宣平時就是這樣水深火熱呀!您可要給宣宣做主啊!今天我其實也就吃了一串烤魷魚,炸香蕉還被人惡意撞掉了呢。」

  於是,小傢伙聲淚俱下的控訴了常老太太、常靜秋以及常嘉南那令人髮指的不道德行為。

  阮老太太已經知道常家是怎麼回事了,現在聽到小傢伙的控訴,當即氣的恨不得去找那不講理的常老太太拼命。

  「以前光聽你們說常老太太不講理,我還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個不講理法,今天可算是見識了!有機會,我倒是願意當面的會會她。怪不得當年能不同意克宇呢!要是知道他家是這麼個德行,就算是私奔我都不同意的!還真拿自己當盤兒菜了,整天盡知道說別人,真是照不到自己的壞處。能指著孩子罵他母親,得是多惡毒!」阮老太太氣的狠了,身子都在抖。

  陳敏夏趕緊給她順氣兒,小傢伙一看,便在她懷裡拱,「所以我最喜歡太姥姥跟太奶奶了,對她一點兒都不喜歡!我才不要叫她太姥姥呢,簡直是對太姥姥您的侮辱呀!」

  阮老太太被小傢伙哄的,憤怒立即便消了不少,這會兒心情好了,便抱著小傢伙一個勁兒的哄,直夸小傢伙懂事。

  「太姥姥,宣宣心裡好委屈呀!」小傢伙又說。

  「哎,我寶貝兒受委屈了,不難受啊,太姥姥疼你啊!」阮老太太忙把小傢伙抱緊了,感覺他沉沉的,壓得自己腿都有點兒受不住了,也沒捨得放下。

  小傢伙小肥屁.股扭一扭,拉著阮老太太的手就捂到了自己的胸口,「太姥姥,今天宣宣受了委屈,這裡疼啊。今天……今天晚上,能不能給您可愛的曾外孫兒,好好地補補啊?不然您可愛的曾外孫兒的心靈,就傷的太厲害啦!」

  「……」阮丹晨嘴角直抽抽的看著兒子裝傻賣萌,簡直沒眼看了,別過頭去,有點兒想逃避現實。

  「吃吃,今晚給你紅燒豬蹄吃啊!」阮老太太這會兒的狀態,絕對是齊佑宣要什麼她都給。

  齊佑宣大著膽子抬頭,看看齊承霖,發現爸爸正沉著臉對他冷笑,小胖仔立即把臉又埋進了阮老太太的懷裡,覺得不管有什麼等著自己,一定要先吃飽了才有力氣應付。

  ……

  又過了一周,到周日的時候,齊承霖有個應酬,要晚點兒才能去阮家,便由阮丹晨先帶著齊佑宣來了。

  阮澤爾一見最難搞的齊承霖竟然不在,暗道真是天助他們。果然,便對上了小傢伙也同樣慶幸的目光。

  兩人相互交換了心照不宣的一眼,便趁人不注意,躲到給阮克山留的那間臥室里去。

  阮澤爾把門關上,兩人腦袋相互頂著,蹲在屋子最裡邊的牆角,一大一小的動作都特別猥.瑣。哪怕阮澤爾頂著一張美少年的臉,都挽救不了。

  哪怕是關上了門,他仍然很小心謹慎的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已經打聽過了,你大舅姥爺今天中午在盛悅有應酬,咱們就在門口蹲點就行了。」

  齊佑宣眼睛一亮,一雙大眼撲閃著崇拜的光芒,兩隻小肥手抓著阮澤爾的胳膊,「舅舅你太能幹啦!」

  被外甥這樣崇拜,美少年的臉上也格外的亮。清了清嗓子,不由自主的就將腰杆兒挺的更加筆直,「不然,不然怎麼能做你舅舅呢!舅舅本來就是要被外甥崇拜的。」

  說著,美少年的下巴抬高了點兒,驕傲的比考了第一還高興。

  「舅舅,舅舅,你是怎麼知道我大舅姥爺今天中午有應酬的?」齊佑宣特別激動地問。

  阮澤爾的腰杆兒挺的更直,「我有個學妹,喜歡我哥們兒,她姐姐就是你大舅姥爺的秘書,我答應幫她在我哥們兒面前說好話,她就跑去問她姐姐你大舅姥爺的行程了。」

  「舅舅啊……」小傢伙朝他豎起大拇指,「你真是賣的一手好隊友吶!」

  阮澤爾:「……」

  「快走了。」阮澤爾木著臉站起來,把小傢伙也拉了起來,「不然要錯過了。」

  小傢伙一聽,趕緊麻溜的跟著阮澤爾往外走,結果剛打開門,就見到笑的特別猥.瑣的阮老爺子。

  「呵呵呵呵呵呵。」阮老爺子也不說明白了,只是眯著眼笑,老狐狸似的,不清不楚的說,「在裡面商量事兒呢?舅甥倆感情真好啊呵呵呵呵呵呵呵!」

  阮老爺子把倆孩子直笑的心虛的厲害,阮澤爾跑去跟阮丹晨說要帶小傢伙出去玩,還能感覺阮老爺子一直盯著自己,渾身都起毛了。

  最後倆人是火燒屁.股的從家裡逃出來的,打了車,來到了盛悅門口。

  「舅舅,我們難道就在門口等著嗎?是不是看著太假了啊?」小傢伙覺的在門口蹲點,目標有點兒太大了。

  「哪能啊!」阮澤爾一手牽著齊佑宣,一手拍拍口袋,「舅舅有錢,中午請你吃大餐啊!」

  一聽大餐兩個字,小傢伙整個人都撲到了阮澤爾的腿上,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仰著小臉兒對阮澤爾說:「舅舅,你就是外甥指路的明燈!你在外甥的心裡,就是深海里最耀眼的那顆明珠。你就是天邊最美的雲彩!外甥最崇拜的就是你啦!長大了,長大了外甥一定好好孝順你!你想吃什麼,外甥都請你吃。就算是世界上最難預訂的飯店,哪怕是排一年的隊,外甥也給你預訂上!等你老了,外甥給你養老呀!」

  阮澤爾:「……」

  美少年眼角抽的厲害,此時腳底特別癢,特別想抬腿把這外甥給踹一邊兒去。

  小胖仔偏偏還像只無尾熊似的,雙手雙腳的攀在阮澤爾的腿上,由於小肚子實在是太圓滾,胸口和肚子都貼在他的腿上,便讓後面兩瓣小肥屁.股高高的翹了起來,模樣當真是特別滑稽。

  也不知道從哪處傳來的噗嗤一聲笑,阮澤爾都沒好意思去找笑聲的來源,紅著臉仰頭望天,一副不認識齊佑宣的樣子。

  嘴角扯了扯,才輕輕地動,像是在說腹語似的,嘴唇不動聲色,聲音已經傳了過來,「那個,外甥啊,你先放開舅舅,舅舅才好帶你進去吃大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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