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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是……”靳斐將吐槽咽下去,解開纏在上面的禮物花,將唱片拿了出來。

  蔡琴的唱片。

  靳斐神色凝注,手指摩挲半晌,起身到了客廳中央,蹲在電視機前,將cd機打開,把唱片放了進去。

  他按動快進按鈕,看到cd機顯示的歌名後,才停止按動。與此同時,牆壁上的音響里,鼓點響起。

  漫長的前奏結束,低沉的女聲出現,輕吟著這首離別的歌。

  靳斐一直很喜歡這首歌,這也是他唱得最好的一首歌,這首歌能讓他響起,最溫柔的回憶。

  選擇了單曲循環,靳斐躺在沙發上,胳膊枕在頭下面,掏出了手機。

  近來一直是熬夜工作,蘇槿半夜也沒有睡著。姜寧卸妝後剛上chuáng,又被一個電話叫出去了。現在宿舍里就她自己,蘇槿坐在書桌上,拿了本書看。

  這本書是辛路給她的,金融專業相關,純英文。蘇槿只學過普通英語,但金融專業英語也自學不少,這本書看起來不太吃力。

  蘇槿不是那種勤學好學提成績的學生,她對金融有著天生的敏感xing,腦子靈活,一點就透。辛路說她有他年輕時的那種悟xing,所以十分喜歡蘇槿。

  拿筆做筆記時,手邊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蘇槿動作未變,拿眼一掃,看到內容後,將筆放下了。

  “謝謝禮物,很有心。”

  號碼是陌生號碼,顯示s市本地,再加上簡訊內容,不難猜出是誰發的簡訊。

  蘇槿劃開屏幕,簡單敲了幾個字發了過去。

  “喜歡就好。”

  隔著屏幕看著這四個字,都能想到蘇槿神色淡淡,眼神冷漠的樣子。

  靳斐笑起來,繼續發簡訊。

  “明天去魔笛,到時候來我們包廂唄。”

  回復的速度慢了些,靳斐來回劃拉著屏幕,緊緊盯著。

  “小費會多給嗎?”

  “哈哈哈哈!”靳斐看到回復,抱著肚子在沙發里打了個滾,笑了半晌後,編寫簡訊。

  “給,多給!”

  蘇槿這次回復得相當迅速,但只回復了一個字。

  “好。”

  靳斐點著屏幕,編寫好簡訊後,發給了蘇槿。

  和靳斐簡訊jiāo流的功夫,蘇槿看了兩頁書,旁邊筆記一點沒落。看到屏幕亮了,蘇槿瞥了一眼,寫字的筆停住了。

  “你就那麼缺錢啊?”

  蘇槿盯著簡訊,腦子裡的回憶碰撞著神經,缺了紅瓦的平房,站在坑坑窪窪地面上枯瘦蒼老的女人,用破了口的碗喝酒的猙獰狂bào的男人,還有躺在破chuáng上的稚嫩卻散發著腐朽氣息的年輕人……

  人生往往是多種形態的。

  可這十九年,蘇槿一直與貧窮自私為伍。

  “嗯。”

  靳斐等蘇槿的回覆等到睡著,一個震動把他驚醒,揉了揉眼睛,屏幕上孤零零的一個字,像是上次受傷時,孤零零的坐在長凳上,冷漠地看著酒吧內的狂歡。

  靳斐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人,可蘇槿總有種讓他揪心的力量。

  打開屏幕,靳斐輸入一行字。

  待他將要發出時,手機鈴聲驟響,屏幕上出現了打電話人的備註。

  像是一夢初醒,靳斐身邊的濃稠的思緒皆消失不見。他挺起身體,按了接聽。

  “喂,舅舅。”

  電話那端,靳岸聲音平緩壓抑。

  “你媽病又犯了,你收拾一下,過會兒我讓司機接你,今晚你和我一起去j國。”

  蘇槿發完簡訊就一直看書,不知不覺,看到了天蒙蒙亮。脖子酸痛,她揉了揉,低頭看到手機,才發現靳斐一直沒回簡訊。

  想起他說今晚會去魔笛,蘇槿沒有在管。去洗漱後,上chuáng睡覺。

  下午仍舊是和江小遙一起去上班,宿管阿姨見到之後,幾次yù言又止,蘇槿只是沖她笑笑,和江小遙一起出了門。

  到了酒吧開始工作,直到半夜,靳斐他們那幫都沒有去。蘇槿喝酒後就催吐,江小遙說她這樣會把食道搞壞,給了她幾粒解救片。

  蘇槿喝酒喝不醉,她只是單純厭惡酒在腹中的感覺。

  喝了個差不多,蘇槿準備去衛生間吐酒,卻被李宇叫住了。

  “蘇槿,五號包廂讓找個能喝的過去,這裡酒促就你能喝,你過去陪一下吧。”

  “江小遙和我一起麼?”蘇槿問道。

  “不用她。”李宇說,“進去不用說話,只負責替人喝酒就行了。”

  蘇槿點頭,轉身往五號包廂走。李宇看著她的背影,叫住她,叮囑了兩句。

  “進去後機靈點,裡面的人,不太好惹。”

  李宇的話,讓蘇槿想起了張棟,她身體一繃,直覺不能進。然而李宇又添了兩句,讓蘇槿悶頭開了五號包廂的門。

  李宇說:“只喝酒,沒有其他服務,小費給的多。”

  包廂內,只有三個人,卡座正中坐著一個一般長相,但神色嚴肅的中年男人。他左邊坐著一個剃著平頭,人高馬大的年輕人,目測是那人的保鏢。另外一邊,則坐著一個西裝革履,面帶微笑,長相還頗有些帥氣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

  見蘇槿進來,其他兩人抬眼一看,目光就沒放在他身上。而那個微笑著的男人,卻沖她打了個招呼,語氣柔和客氣。

  “蘇槿是吧?今晚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是我的工作。”蘇槿說了一句,在那個男人的指示下,進去和他坐在了一起。

  客人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只是在jiāo談著,談著s市的歷史,還有兩人各自的的趣事。從兩人談話中,蘇槿聽到,那個嚴肅的中年男人是“鄭書記”,而那個帥氣的中年男人是“蔣總”。

  兩人談笑風生的同時,也舉杯喝酒。蘇槿的主要任務,就是給兩人倒酒,然後替蔣總把杯子裡的酒喝gān淨。

  jiāo談聲一直不斷,談的內容不痛不癢。蔣總一直在調動氣氛,他有著成熟男人特有的儒雅和幽默,沉穩中帶著不俗套的笑點,有幾次嚴肅的鄭書記都呵呵笑起來。

  酒過三巡,鄭書記的嚴肅也漸漸放了下來,開始和蘇槿說話。

  “小姑娘多大了?酒量這麼好,平時沒少喝吧?”

  “謝鄭書記誇獎。”蘇槿說,“今年十九。”

  “話挺少的。”蔣總接了一句,笑呵呵地說,“不像十九,那麼沉穩。”

  鄭書記似有似無地點了點頭,思索一下後,對蘇槿說:“你先出去一下,我和蔣總有些事qíng要談。”

  “好。”gān淨利落一個字,蘇槿起身往門外走。

  身後,蔣總鼻間一笑,說了句:“這小姑娘真能喝。”

  五號包廂在包廂走廊的最裡面,十分bī仄隱蔽。兩人讓她出來是為了談事qíng,過會兒還會叫她。蘇槿到了三號包廂門口,望向舞台,聽歌打發時間。

  現在這個時間,靳斐要是沒來的話,今晚估計也不會來了。

  腦海里這樣想了一下後,就被接下來的魔音穿耳把她的思緒震得粉碎。

  舞台上,女歌手將爆炸頭收了起來,綁了一頭髒辮。躬腿在舞台前,雙手靈活得彈奏著琴弦,電音刺激震耳,麥克壓到她塗得鮮紅的唇前,歌唱得嘶啞瘋狂。

  ☆、第72章 六年之前10

  上次受傷聽她唱歌后,蘇槿問過江小遙。了解到女歌手是音樂學院的學生,有著一個與她完全不符的名字,李嫻。

  她幾乎每天都來,一晚上唱三四首歌,唱完就走。

  蘇槿之所以對她上心,是因為她會彈吉他。手指靈巧的翻飛,音樂流暢而出。

  要不是沒錢,蘇槿也想學一門樂器。

  聽李嫻唱完兩首歌,蘇槿的耳朵被震得疼。這時,五號包廂里的保鏢出來,叫了她一聲,她重新回到了包廂。

  事qíng已經談完,卻帶著還未緩和完全的嚴肅。蔣總似乎並不太滿意,但在蘇槿來後,他迅速調整表qíng,再次談笑風生起來。

  鄭書記完全是個酒鬼。

  談完事qíng,蔣總已喝不下,幾乎都是蘇槿幫忙擋著。喝到最後,鄭書記似乎沒有盡興,讓蘇槿明天再過來。

  散場時,保鏢給蘇槿小費,旁邊蔣總接過遞迴去,從錢包抽出一疊遞給蘇槿,笑著對鄭書記說。

  “蘇小姐是替我擋的酒,小費自然是我來。”

  鄭書記也沒和他客氣,笑了笑沒推辭。

  蔣總給完錢後,看著蘇槿站在那裡,笑著和她說道:“看我小費給的這麼豐厚的份上,蘇小姐可別把我不勝酒力的事兒說出去啊。”

  這句話並非只有表面那層意思,蘇槿將錢收好,對蔣總說。

  “蔣總說過,我話少,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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