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淺嘗即止的吻
兩人來到距離花園酒店不遠的酒吧，蒼葳出示了會員卡之後挽著洛逢原進去了。
一支樂隊正在演奏，鼓點密密麻麻地砸在耳膜，燈光隨著節奏閃爍得看不清人臉，舞池裡許多身體情緒高漲地扭動。
儘管如此，還是有不少人發現吧檯處新來了氣質華貴的兩位。
蒼葳要了杯不算烈的酒，洛逢原比她更謹慎，點了杯層次豐富的零酒精飲料。
「你不喝酒？」
蒼葳邊打量他面前那杯色彩漂亮的藝術品邊問。
「待會兒要送你回去。」
洛逢原淡淡道，修長手指捏起面前的玻璃杯喝了一口。
「就在對面而已，又不用開車。」
蒼葳在努力說服他喝酒，因為實在想試一試酒後吐真言。
洛逢原不為所動。
蒼葳也不執著讓他主動了，玉肘支上吧檯，纖長手指撐在女媧精心雕刻的下頜，燈光之下顯得妖異萬分的眸子正盯在洛逢原滾動的喉結上。
「好喝麼？」
洛逢原沒回答，他將杯子遞到她唇邊。
蒼葳接過去，喝了一口，抱著對調酒師深深的歉意擰了擰眉。
清脆的碰撞聲中，蒼葳將自己杯里的酒液倒了進去。
而後，紅唇再次貼上冰涼的玻璃杯，她喝了一口，笑著將那杯飲料還回去：「現在好喝多了。」
「是麼。」
洛逢原喝了大半，沒發表任何看法。
蒼葳重新要了杯比剛才烈的酒，她搖晃著酒杯，正尋思著怎麼將它倒進洛逢原的杯里時，身邊傳來了洛逢原的低音。
「這五年，你在哪？」
「嗯……」
蒼葳轉了轉眼珠子，想挑個美麗遙遠的地方，但很快被洛逢原識破。
「別騙我。」
蒼葳只好抿唇，實話實說：「A城。」
然後，兩人之間出現了詭異的沉默，再熱烈的鼓點都難以侵入。
「怎麼了？」
蒼葳朝洛逢原歪了歪腦袋，披在肩後的捲髮滑落下來幾縷，每一縷都仿佛在說她不無辜。
的確，她在明知故問。
洛逢原一飲而盡杯中摻了酒的飲料，才扯起薄唇：「看來只要有個影后朋友，學金融的人演起戲來也能亂真。我去A城找了她多少回，竟然一次也沒見到你。」
知道他說的是黎音，蒼葳沒說話，一心一意地舉起自己手中酒杯往他杯里倒酒。
她不否認黎音確實將她藏得很好，在A城的前兩年，她經常遠遠地見過洛逢原。
還陷在回憶里，忽然一道陰影落下，蒼葳已經被洛逢原圍困在吧檯與西裝之間。
狹窄的空間裡，即便周圍人聲吵鬧，她依然能聽見他的凌亂心跳。
下一秒，洛逢原傾身向下，溫熱的薄唇覆蓋在了紅唇上。
沒有強硬撬開貝齒和霸道的掠奪，他的珍惜都藏在淺嘗即止的小心翼翼里。
蒼葳漂亮的長睫毛瘋狂地上下扇動，在判斷現在的狀況。
「很驚訝？」洛逢原離開了她唇瓣，瞥一眼他手邊的酒杯，杯口的一個淺紅唇印很明顯，「間接都吻過了。」
「你沒碰到那裡。」
蒼葳忍不住提醒。
洛逢原像是得逞地一笑：「那……你是想我碰還是不想？」
蒼葳仰了仰精緻小臉：還會算計她，看來不是很醉。
「你醉了。」
白皙的雙手推在男人的寬肩上。
洛逢原暫且放過她，手抵著吧檯邊緣，勉強回到她旁邊的位置。
蒼葳在調酒師面前敲了敲，要了杯烈酒，添進他的杯里時還在睜眼說著瞎話。
「喝點飲料，解解酒。」
洛逢原沒拆穿她，拿起酒杯就把那些烈酒灌入咽喉。
大概他也需要這些酒精，去麻痹他的神經，好抑制住後悔和怒意擴散。
直到洛逢原肉眼可見地醉了，蒼葳才停手。
調酒師比她貼心，想要拿走洛逢原手裡的酒杯，不過才碰到杯壁，男人就把酒杯握緊了。
手背的青筋都隆起，可想而知多用力。
調酒師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拿走，有些尷尬。
蒼葳沒讓這尷尬蔓延，向調酒師道了聲謝之後伸出手，占去調酒師原先所拿的位置。
原本以為是自己與調酒師交換位置繼續和洛逢原僵持，完全沒想到從他手中拿走酒杯竟然那麼容易。
蒼葳覺得是個偶然，又或許是她無意中趁人不備了，後來才知道，她要拿走他任何東西都輕而易舉。
蒼葳將那杯酒推遠，忽然感受到阻力，她的視線終於從洛逢原的眉眼上移開。
往手邊看了看，擋在酒杯前面的是一隻陌生的手。
蒼葳鬆開酒杯，隨後便聽到不懷好意的笑。
「小姐姐，既然男朋友喝醉了，我們陪你玩啊？」
蒼葳抬眸，看向他的身後，果然有三五個人正朝著這邊走過來。
即便四周很暗，都掩蓋不了他們眼底的骯髒。
蒼葳的裙子及膝，領口設計簡約，修長小腿與玉臂的雪膚沒有遮擋，脖頸和鎖骨在濃密的捲髮中若隱若現。
在這片晦暗不明里，白皙就是純潔的象徵。
他們只不過比其他人靠得近一些，就已經開始吹著口哨炫耀起捷足先登。
蒼葳轉頭看向調酒師，剛才很貼心的人現在忙得很，兩耳不聞窗外事。
想來也是，畢竟這裡和她在A城常去的那家會所不一樣，蒼葳有些後悔把洛逢原灌醉了。
不過也不是無計可施，蒼葳拿起自己的酒杯，砸碎在吧檯。
刺耳的聲音被樂隊樂此不疲的演奏弱化了好幾分。
蒼葳並不奢望有人能因此過來，破碎的聲音在這裡很常見，故意或無意的都有。
朝著她走來的那群人不懷好意的笑聲更甚，口哨也更得意。
畢竟在他們看來，那可是獵物最後且毫無意義的反抗。
蒼葳聽不見那些骯髒的議論和口哨似的，纖長手指仍然慢條斯理地在破裂了的酒杯上挑玻璃碎片。
優雅動作配上那一身矜貴的氣質，更像在挑選鑽石。
好不容易挑到滿意的，卻完全沒用上。
只聽見幾聲慘叫，然後，身邊的空氣不再噁心了。
一雙熟悉的手從身後抱了過來，那是剛剛還在她身邊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