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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櫻驚得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少年卻似是毫無所覺,反而更大力的把時櫻護在懷裡,任憑各種髒污東西並土坷垃或者蟲子落在身上。
正當時櫻急的都快要哭出來時,一個惶急的聲音傳來:
「你們幹什麼?弟弟……」
瞧見有人來了,一群孩子這才一鬨而散。
說話的女孩子也跑到了近前,等瞧見依舊弓著腰趴在地上的時珩和他抱得太緊看不清長相的小姑娘,女孩子眼睛都紅了,忙不迭小跑著過來:
「弟弟你有沒有摔到那裡?小婕呢,她跑去哪兒了?」
說話間又有腳步聲響起,卻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牽著兩個五六歲的小姑娘跑了過來。
看她慌張的模樣,明顯就是那個小婕了。
「大姐……」
「我不是讓你看著哥哥嗎,你跑哪兒去了?」女孩子氣得都要哭了,自己就去地里送水的功夫,怎麼就成這樣了?
又指了指被迫偎在少年懷裡的時櫻,「還有,她是誰啊?」
「我,我不知道。」時婕伸出黑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害怕被罵之下,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我,我剛才走的時候,哥哥,哥哥還一個人乖乖的坐著,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看她哭了,兩個跟在後面的小女孩也全都有樣學樣的哭了起來。
許是覺得危險解除,少年抱著時櫻的手終於鬆了些,卻依舊拽著時櫻的手不放。
時櫻勉強探出頭來,看看一頭一身全是土,甚至露在外面的胳膊還被砸出了紅印的少年,難為情之餘更有些不好受:
「我,我叫時櫻,我來,找時,時國安……啊!」
卻是一隻毛毛蟲忽然從少年汗衫那裡拱了出來。
女孩子明顯也瞧見了,太過緊張之下,連「時櫻」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也忘了,忙要伸手去幫著彈掉:
「弟弟你別動,姐姐幫你打毛毛蟲……」
這種土黃色帶花邊還有好多腿的毛毛蟲從身上爬過時又疼又癢,滋味兒可難受了。
不想之前摘衣服上的爛菜葉就算了,這會兒要去碰脖子,少年卻明顯不樂意,竟是直接往後一仰,避開了女孩子的手。
時櫻脖子裡也曾掉過這樣的毛毛蟲,知道味道有多不好受。雖然心裡對這樣的多足蟲子膽怯的很,卻到底強撐著也伸手去勾:
「哥哥你別動,我幫你拿下來……」
「你別碰他!」女孩子嚇了一跳,忙開口阻止——
雖然對時珩竟然主動抱著別的小孩震驚無比,女孩子卻還是明白,弟弟願意抱別人是一回事,別人要碰弟弟又是另一回事。畢竟平日裡,就是自己,弟弟也不肯靠近的。
只她說得慢了點,時櫻的手已經碰上了少年的脖子。結果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時珩竟然沒有動,一直到時櫻把他脖子上的毛毛蟲捏起來丟開,都沉默著沒有一點兒反應。
女孩子的嘴瞬時張成了「O」型,傻傻的瞧著時櫻:
「你,你……」
「我想找時國安,請問,你認識時國安嗎?」時櫻再次開口。如果有可能,她更想從少年胳人的懷抱里離開。可她實在太小了,除非少年願意,不然根本掙不動。
而事實是,少年怎麼也不肯鬆手。
「那是我大伯,你是誰啊,找我大伯幹什麼?」女孩子警惕的瞧著時櫻。
「我叫時櫻,我找他……」
「時櫻?」女孩子終於察覺出不對——
時櫻?時櫻!
自己死了的小妹妹,不就叫時櫻嗎!
「你說,你叫啥?」女孩子說話都要結巴了,眼睛更是粘在了時櫻臉上似的,下一刻忽然低頭,就去看時櫻的手腕。
卻發現時櫻的手腕正被時珩牢牢的攥在手裡。隱約還能瞧見時珩細長手指沒蓋住的一點粉色花瓣似的胎記。
女孩子一下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下一刻忽然轉身就往地里狂奔:
「大伯,大伯,妹妹,妹妹的鬼魂回來了!」
第5章
和其他生產隊一樣,十里舖大隊也在搶收麥子。
隊長剛才傳達了天氣預報上的消息,說是後天就有雨,這一地的麥子可是關係著全村人的肚子,因此即便已是晌午了,所有人還都頂著大日頭,不停揮舞著鐮刀。
身高體長的時國安是干農活的一把好手,他一人把了三壠地,還不時幫旁邊的時爺爺時奶奶和妻子苗秀秀割幾把,這樣一拖三的情況下,不但沒有落後,竟還一騎絕塵。
邊吆喝著督促大家幹活,邊不時揮動鐮刀割兩下的隊長梁大成正好走過來,瞧見弓著背肌肉隆起的時國安也是讚不絕口:
「要是大家都跟國安兄弟似的,咱們這塊地早收完了。」
時國安停下鐮刀,剛想說什麼,就聽見侄女時婷的哭喊聲遠遠的傳來:
「大伯,大伯,鬼,鬼啊……」
「婷丫頭這是咋了?不會是撞了邪吧?」跟在時國安身後不遠處的老爺子時宗義嚇了一跳——
這青天白日的,怎麼會有鬼?
時國安已經放下鐮刀朝著跌跌撞撞跑過來的時婷快步迎了過去,不遠處時家老二時國平也放下鐮刀跟著往那邊跑:
「咋了這是?婷婷你跑慢點……」
時婷已經氣喘吁吁的跑到了近前。
大熱的天,時婷的臉卻白的跟一張紙似的,一頭扎到時國安懷裡就開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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