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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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邊莊子上只住了一晚,次日中午引章便和引華翠羽依舊回去,魚兒將事情交代給了這邊的總管,也陪著他們一起回去。

  雖是故地重遊,但對這故地卻也沒幾分好感,引章只略微轉了轉,瞧了瞧當時母子幾個住的那小院子,那被哥嫂強行關閉學堂,見了見莊上的幾個老僕,她心中記掛著兒女,便打道回去了。

  引章帶著兒女在清水鎮一住不知不覺便過了兩月有餘,秋收農忙高峰時期也從開始進入了收尾期。莊稼地里各種作物收的收、賣的賣也已處理得差不多了。此時離撒冬小麥種還早,別的又沒什麼,莊子上正是一年中難得閒著的時候。

  眼看將近十二月,京城中仍是沒有青鸞的消息,而胤禟也沒說什麼時候差事結束,引章不免有些著急起來。就連安寄翠也有些要問又不好問的意思——自然不是嫌棄女兒在家住的太久,而是女兒回家住了兩個多月,女婿除了十天一封信之外別無消息,就連接近年邊了也沒什麼消息說要接女兒回家過年,這傳了出去,女兒名聲可怎麼好聽?

  跟安寄翠相反,引華和翠羽卻是看到什麼希望似的格外高興,極其熱情的邀請引章母子母女留下來熱熱鬧鬧的過年,安寄翠聽了真正哭笑不得!而引章,則是對他們三人的想法都哭笑不得。

  這日晚間,引章正掐著指頭算已是十一月二十一了,還不知胤禟有何打算。突然門帘一動,一張笑意盈盈、輪廓分明的俊臉映入眼帘,漆黑如琉璃的眸子就那麼瞧著她,映著柔和的燈光,讓她幾有一剎那的恍惚。

  「怎的?不認識爺了?」胤禟踏步進來,順手解開身上的玄色披風隨意往旁邊一扔,露出一身寶藍團花暗紋五福捧壽四開衩箭袖長袍,腰間束著鑲著白玉打著金邊的同色腰帶,懸著美玉蘇絛與鵝黃刺繡荷包,腳上是一雙青緞皂靴。衣衫質料上乘,在燈光下流泛著柔和的光彩,貼身而裁,益發顯得長身玉立,形容翩翩。

  「娘子,爺可想死你了!」胤禟坐在她身旁摟著便親了個嘴,唇畔揚著笑,修長的手指在她臉上摩挲著,百般憐愛。

  「你,你怎麼這時候來了?」引章一時有些傻眼,憋了半響卻說了這麼一句。

  「差使完了自然便來了,」胤禟說著沒好氣瞪了她一眼,道:「哦,難不成你還想一個人在娘家過年——爺的面子可往哪裡擱!」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這黑燈瞎火的,也不怕嚇著人!」引章這才回過神來。

  「還不是想你!想咱們兒子女兒——孩子都睡了吧?還好娘子沒睡,還在等著爺!」胤禟脈脈含笑,凝著她,聲音也突然間低柔了下去。

  「你,路上冷嗎?差事辦得還順利吧?」小別重逢,引章大感吃不消他的柔情蜜意,身子被他輕輕一揉一撫,溫熱的體溫透過他的掌心和自己的衣衫傳到身上,便起了一種異樣的輕顫。吸入鼻端,皆是他濃濃的氣息,這熟悉的氣味頓時喚起她身上所有細胞的感觸,遊走於四肢百骸,瞬間便令她心癢心動,秋波盈盈的一雙杏核眼清亮亮的望著他,似汪著一汪春水。

  「見著你便不冷了,」胤禟含笑著,猛然將她一把抱起,一提一放,頓時將她抱著坐在自己膝蓋上,含糊低笑道:「這時候問差事做什麼?爺懶得說!」

  ,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二人均是一呆,卻聽見翠羽嬌脆清亮的聲音笑道:「姐姐,姐姐,你睡了嗎?」

  引章大吃一驚,推了推早已不成皇子體統的男人一把,示意他起身。胤禟卻卻依然將她擁著抱在膝蓋上笑了笑,擺明不肯。

  「姐姐,快開門讓我進去啊!」翠羽甚是不解,又敲了敲,打斷了正在與胤禟掙扎糾纏的引章。

  「就這麼跟她說,問她何事!」胤禟在她耳畔輕笑。

  引章瞪他一眼,卻也只好照做,勉強勻了勻氣息,揚聲笑道:「我正準備睡呢,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翠羽聞聽輕輕「哦」了一聲,隔門笑道:「我是想告訴你,九哥已經回到杭州了,明兒應該便到咱們莊子上來,姐姐不必擔心!」

  「是嗎!」引章脫口而出,語調甚是驚訝,瞟了胤禟一眼暗暗好笑。

  「姐姐別不信啊,這是真的,是引華派人快馬加鞭傳回來的消息,錯不了的!」翠羽以為她是懷疑自己的消息正確性便忙著解釋。引華這些天正在杭州駱家商號總部忙著盤點總帳。

  「引華的消息我自然是信的,」引章忙笑道:「好妹妹,謝謝你啊!」

  「姐姐說哪裡話,那我就不打擾姐姐休息了啊!」翠羽笑笑,說著便去了。

  聽得她踏踏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引章抬頭望向胤禟,正欲問他是從哪裡進來的,怎麼居然翠羽竟不知他人已在自己房間裡了!

  「我們繼續!」引章的話快要冒出喉嚨口的時候被胤禟硬生生一截,跟著身子一輕,已被他抱著大步往一旁雕花牙床走去……

  雲消雨歇,引章窩在胤禟懷中,枕著他的手臂輕輕,胤禟偏身向她,有一下沒一下撫順著她柔絲般纏繞的烏黑秀髮,好半響俯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瞅著她道:「你們駱家的消息倒是靈通的緊,爺今兒臨近旁晚才進的杭州城,竟都被你弟弟給探到了!」

  「有什麼問題嗎?」引章揚起下巴眨眨眼,道:「我們駱家這麼大的生意,遍布運河兩岸上下,若是沒有一張細緻的消息網絡,遇事豈非要落在別人之後了?搶不到先機,那還做什麼生意呢!」

  胤禟偏頭半眯著眼瞅著她,道:「可這也太邪乎了!」

  引章似乎聽出了點什麼意味,不覺生氣,不快道:「你的意思是駱家的人窺探朝廷大員蹤跡,犯了罪是麼?」

  胤禟不置可否,只道:「最好不要如此!」

  引章頓時急了,道:「引華才不會呢!他之所以叫人留神注意你的行蹤那都是為了我,不然,他斷斷不會查探朝廷大員或者皇親國戚的行蹤,這是禁忌,普天之下誰不知道呢!誰嫌自己命長了去做這種事?想是你沒有存心隱瞞行蹤,而他派出的人又甚為留心,或者,僅僅是意外,便找著了你,這又有何奇怪的?再說了,我駱家的人也未必有這本事,你別忘了你的翠羽妹妹現今是我家弟媳婦,她手下本就能人眾多,沒準是她的人查探出來的呢!」

  「我不過說一句,你瞧瞧你都說了些什麼!」胤禟不由得好笑起來,無可奈何輕輕搖了搖頭,撫摸著她的秀髮順著往下,低聲笑嘆道:「罷了,不說這個了!橫豎你自個心裡有數就成!」

  「那還用你說!」引章撇撇嘴,心中甚是不服,卻也忍不住暗暗心驚,尋思著得找個機會好好問一問引華。如果引華真的派出手下人四處查探朝廷官員和皇子們的動向,她非要堅決的勸阻她不可,因為,這種事若是翻了底,可是要萬劫不復的!

  「你不問問爺怎麼進來的?」胤禟揚著下巴笑了笑,模樣兒甚是得意。

  引章聽了便笑著瞅了他一眼,道:「方才我心裡還疑惑呢,你從哪兒進來的?怎的翠羽不知道?這麼說我娘也不知道了?」

  「那是!」胤禟得意笑道:「我是從你家後花園那邊翻牆過來的。」

  引章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道:「你還真是——,若是被人逮著了,郭家的臉面是無所謂,我們駱家可要叫人笑掉大牙了!堂堂駱家大小姐的相公,來自個丈母娘家居然大門二門不走卻去翻牆!」

  「你太小看你家爺了!」胤禟笑道:「好歹也在你家住了那麼些日子,豈能一事無知?從哪兒進來不會撞見人還會算錯了不成?說到底,」他擁著她的手緊了緊,笑道:「還不是太想你了!今兒到杭州天色已是不早,本想明兒再來接你,可想著你就在不遠,心裡怎麼都不能忍得住,便帶著巴勒兩人騎馬飛奔而來。來至莊上時天已經全黑了,爺想著,這時候驚動合宅也不太好,便索性先來找你了!」

  「胤禟——」引章心中又是喜歡又是感動,主動雙手挽著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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