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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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狀態比傳聞中要好一些,他雖然臥病在床,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但至少頭腦還是清醒的,精神看起來也還不錯。

  他聽蕭倦將此次涼州之行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內容跟韋寥所說的相差無幾。

  老皇帝坐靠在床榻上,語速很慢,帶著老年人獨有的蒼老感。

  「朕沒想到霓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她實在是讓朕太失望了,好在你沒有跟她同流合污,你仍是個好孩子,沒有辜負朕對你的期許。」

  蕭倦恭敬地道:「忠君愛國,是微臣的本分。」

  老皇帝:「這次你平亂有功,你說說看,想要什麼獎勵?」

  蕭倦:「微臣想要三個月的假期。」

  老皇帝很意外。

  「你要那麼長的假期做什麼?」

  蕭倦垂下眼眸,顯得有些黯然:「雖然母親犯了大錯,可她畢竟是微臣的親娘,微臣心中難受,想要出去到處走走散散心。」

  老皇帝嘆了口氣。

  「這都是霓陽造的孽啊,連累得你跟著一起遭罪,朕就依你,讓你休息三個月,好好地放鬆一下。」

  蕭倦躬身謝恩:「多謝陛下賞賜。」

  老皇帝:「另外朕再賞你千兩黃金,綢緞百匹。」

  蕭倦再次謝恩。

  僅是說了這些話,老皇帝就已經面露疲態。

  蕭倦識趣地告辭離開。

  他走出寢宮後,並未直接回家,而是繞道了內侍司。

  內侍司的掌事太監見到琅郡王來了,急忙誠惶誠恐地下跪行禮。

  「奴婢拜見郡王殿下,不知郡王殿下忽然大駕光臨所謂何事?」

  蕭倦從袖中拿出那個被絹帕包著的翡翠鐲子,沉聲道。

  「幫本王查一查這個鐲子的來歷。」

  掌事太監雙手接過鐲子,仔細看了看。

  「這的確是宮裡的東西,但應該是很多年前的老物件了,怎麼會到郡王殿下的手中?」

  蕭倦冷冷地道:「不該你問的事情少問。」

  掌事太監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言。

  他雖然年紀挺大的了,但記性著實不錯,很快就從一大堆冊子裡找到了翡翠鐲子的相關記錄。

  「這個鐲子是五十年前,由波斯國進貢而來的,後來被仁帝送給孟太妃,自那之後這鐲子就沒再出現過,奴婢記得這鐲子是有一對來著,怎麼只剩下一個了?還有一個呢?」

  蕭倦沒有理會掌事太監的提問,沉聲問道。

  「孟太妃人在哪兒?」

  掌事太監伸出一個手指,指了指天上:「早就歸西了,她老人家要是還活著的話,現在得有一百來歲了吧。」

  蕭倦又問:「她可有後人?」

  掌事太監搖頭:「沒有,孟太妃人很好的,是宮裡出了名的好脾氣,只可惜一生無子,連個公主也沒有。」

  蕭倦便沒有再問,收起翡翠鐲子,同時叮囑道。

  「剛才你跟本王說的話,本王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

  掌事太監急忙應道:「奴婢明白。」

  他目送琅郡王離開。

  確定人走遠了,掌事太監立刻離開內侍司,急匆匆地跑去找韋懷恩。

  他將琅郡王調查翡翠鐲子的事情告訴了韋懷恩。

  韋懷恩不理解:「他為什麼要查一個鐲子的來歷?」

  掌事太監搖頭:「他沒說,奴婢不知。」

  韋懷恩擺擺手,讓掌事太監下去,轉而命人將韋寥叫了過來。

  「父親喚我前來,是有何吩咐?」

  韋懷恩:「你隨著琅郡王前往涼州,這一路上可曾見過他手中的一個翡翠鐲子?」

  韋寥毫不猶豫地點頭。

  「看到過。」

  隨後他將發現翡翠鐲子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道。

  「當時我想要看看那個鐲子,可琅郡王不讓,我看他那樣子,應該是發現了鐲子的不尋常之處。」

  韋懷恩若有所思:「水匪手裡怎麼會有宮裡的東西?那個水匪的屍體呢?」

  韋寥:「被琅郡王帶走了,這會兒應該在正法司內。」

  韋懷恩便不再問了。

  因為他知道,屍體只要進了正法司,他就不可能再碰得到。

  韋寥好奇追問:「那個鐲子真是宮裡的東西?」

  韋懷恩:「那是仁帝賞給孟太妃的東西,但孟太妃已經去世多年,她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一個水匪手裡?還有琅郡王,他為什麼會對這件事如此上心?這事兒太過蹊蹺,你得盯著點兒。」

  韋寥頷首應道。

  「我會的。」

  說完正事,韋懷恩放緩語氣,跟他聊起家常。

  「你出門這長時間,看著曬黑了不少,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韋寥隨意地笑了下:「還行,我覺得能出門去外面長長見識也挺好的。」

  韋懷恩:「聽說你和琅郡王妃之間鬧出了緋聞,你和她之間的關係不清不楚,此事當真?」

  韋寥毫不猶豫地否認。

  「沒有,那些都是謠言。」

  韋懷恩凝望著他:「你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但我還是想問你一句,你對余裊裊當真就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韋寥故作輕鬆地笑了下:「這已經是您第二次問我了。」

  韋懷恩:「你這次的回答還跟上次一樣嗎?」

  韋寥張了張嘴,想說是的,但腦中卻忽然浮現出余裊裊那張明媚燦爛的笑臉,到嘴邊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兒,沉默無言。

  韋懷恩微微皺起了眉。

  「你應該知道,你與她不是一路人。」

  韋寥仍是沉默。

  韋懷恩:「你先回去吧,趕明兒我給你派個差事,讓你離開玉京一段時間,等你冷靜下來了再回來。」

  「喏。」

  韋寥辭別養父後,獨自行走在出宮的路上。

  兩邊是高高的宮牆,腳下是平整堅硬的漢白玉地面。

  他看著前方,腦中還在回想養父剛才說的話。

  父親問他對余裊裊是什麼想法?

  他不覺得自己能對余裊裊有什麼想法。

  那一瞬間的他就像鬼迷心竅似的,竟然說不出否認的話。

  難道他真的喜歡上了余裊裊?

  不可能的吧。

  她根本就不是他喜歡的那一款啊!

  一定是哪個地方搞錯了!

  父親說得對,他得好好冷靜一下。

  韋寥握緊拳頭,默默地告訴自己,等冷靜下來了,他就會知道自己對余裊裊根本不可能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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