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手中是兩幅捲軸,一幅是周莘的婚書,另外一幅是他替周莘畫的畫。

  周莘將婚書放在一旁,接過扶影那幅畫,甫一展開便有春景映入眼帘,畫上遠山如黛,碧湖淺灘,其中多見書中所記靈草仙植,只中間空曠留白,周莘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合上畫卷向他道謝。

  「勞你費心,此事就不必告知玉娘了。」周莘將捲軸和婚書放在一起,又往裡屋瞥了一眼,「只是那枚青玉璽,是南晉李氏傳家之物,待南晉的王軍直入上京城時,要勞煩你將青玉璽親自送回那位侯爺手裡,北晉皇宮,多的是寶貝,你與侯爺說明,必能得一二樣。」

  「周姑娘放心,能得青玉璽這這些時日,於雪團已是萬恩。」扶影坐定,雙手疊在額前,萬般感激。

  周莘扶了一把,她看著扶影想起她阿娘來,即便眼前的夢女是扶影,鼻尖發酸,聲色如常,「不必客氣,還勞煩你替我作畫和安排後續事宜。」

  扶影失笑,抬手以茶代酒,「那就祝你我,心想事成。」

  周莘抬眸,二人碰了個杯。

  周莘在院中呆了些時辰,青玉璽就擺在她跟前,流轉著光華,不知是扶影用的什麼法子,青龍的靈氣從院中蔓延開來。

  周莘伸手點在上頭,那靈氣與她契合,繞著她的指尖往上,直竄上她的靈台。

  可惜她不是天生仙骨,不然得道成仙,只在須臾之間。

  周莘借青玉璽的靈氣養了半晌,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額前和肩上的疤一點點在長好,她閉眼仰頭承著,靈氣全集在眉後,血氣頓時上涌,鼻腔直直流下一股血來。

  幸而扶影來的及時,斷了她與青玉璽的連接,將她扶靠在槐樹上,拿絹布遮住青玉璽才算完。

  周莘畢竟是凡骨,青玉璽充盈的靈氣她承受不起,上涌的火氣被扶影施法壓了下去。

  周莘歇了許久,醒時青玉璽已被收了,扶影特意沏了涼茶助她下火,手中遞給她一捲圖,「你睡了有兩個時辰,外頭南晉的大軍上路已有兩日,臨行前還派了人來這裡給你留了路線圖。」

  扶影說著將圖展開塞給周莘掌中,叮囑另一件事,「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你想何時出發都可以。」

  周莘腦袋正發蒙,她還沉在那場夢裡,聽了這話點點頭,接過那幅小圖只略瞥了一眼就捲起來放在一側抬手揉著眉眼,她和陳征說北上不過是權宜之計,為的就是留在幽州。

  衛玘還在上京等她,她恐怕要食言了,她這趟該沒有命回來。

  周莘長嘆一口氣,正有槐樹葉落在她膝上,她拍落起身,對扶影拱手道,「我也該出發了。」

  扶影的白髮散在矮几上,她隨著起身,長發垂在腰後,笑起來潤了她離世的清冷。

  這次,她什麼也沒說。

  這廂院裡備了畫,外頭就來了輛四馬並駕的車,兩側都是護衛,停在院前。

  護衛從馬車裡攙出來個鬢髮整齊眉目細長的男人來,拈著蘭花指就到了院門跟前,隨行的護衛敲了門,他就立在院門前等。

  院門吱呀一聲,裡頭站著的是白髮黑衣的夢女,她微欠身,手中長捲軸往外送,面色略帶笑意,「大人來得巧,畫已落印,還請大人復驗。」

  「瞧姑娘說的話兒,幽州誰人不知姑娘名號,您肯親自作這一幅畫兒,咱就沒有白來一趟。」那人接過畫卷,外頭是上好的織錦布袋,往裡瞄了一眼,同樣的材質封面,另有硃砂羅繩繫著,知夢女為畫卷多費心,不免笑意上了臉。

  「姑娘有心了,越公也吩咐了洒家帶了謝禮。」說著往後瞥了一眼,就有人自馬車上端了個點藍彩的雕花錦盒下來,那人擺了請姿,示意夢女收下。

  夢女不再客套,接了東西謝過,親眼見那人捧著畫卷上了馬車。

  第87章 、凌虛台(六)

  天山之下, 九國十三州,獨一個北晉就占了五州,達州最南, 往北分幽定二州。

  達州定州往北直通上京, 官道平坦,衛玘席灼遠帶著李幼蓉的車駕和大軍十日不到就抵達定州城。

  定州早有城防軍戒備,席灼遠的悍軍也不是吃素的,不過兩日就占了定州。

  這消息傳到興德殿時, 蕭亦如正托著額頭,她近來身體乏軟,光聽著底下一眾朝臣來回稟報, 就吵的她腦袋疼, 半闔上眼時,提及西北大軍南調一事。

  二十三年前蕭燁派兵拿回衛長風手裡的赤霞關後,西北的大軍就只聽蕭燁兵符調遣。

  蕭燁心思深沉,纏綿病榻後就沒人知道他的兵符所在, 沈才均和蕭亦如只能以書信傳至西北,加蓋帝印固然可信,可沒有蕭燁的兵符也不能貿然出兵, 是以冰河大營一派只點了五萬兵, 另有一小隊伍直達上京往興德殿確認。

  這支小隊,入了宮城時是嘉儀長公主和宣姬娘娘做主,連明宗帝的面都沒見上。

  通報求見長公主殿下,連個回信也沒等到, 卻等來了後宮宣姬娘娘的秘密召見, 剛一踏進宮門幾人就被扣留下來。

  宣姬剛給蕭燁餵完最後一口藥, 受著蕭燁怨恨的目光, 宣姬也絲毫不在意,親自替他擦了嘴角,笑著回他,「真叫你失望了,長公主殿下雖然掌政,可近來身體不適,後宮仍舊是我來管著。」

  宣姬收回錦帕,轉身欲走,想起什麼似的轉頭眉眼含笑道,「哦對了,達州失守,南晉的大軍由席灼遠領著已經拿下定州了,再往北,可就是上京的地界,沈大人調了西北的兵又怎樣?你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相信,一生都握著北晉的權,調令的兵符,藏的無人知曉 ,北晉已是強弩之末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