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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暔哥,真是辛苦你了。」

  實在是沒忍住,盛輕翌搖頭感嘆了一句。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句話,從此刻盛輕翌的嘴裡說出來,莫名就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意味。

  「……」

  郁暔沒有作聲,輕飄飄瞥了床上的人一眼,收回視線,閉眼開始休息。

  他今天剛穿回來,又被頭疼折磨,精神上還是有些疲累的。

  被死對頭淡漠的一眼看得小心肝亂顫,盛輕翌乖乖閉嘴,趕緊也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

  說不清躺了多久,盛輕翌隱約覺得自己躺了好幾個小時,好不容易來了點困意。

  沒等徹底睡著,耳邊突然聽到一聲痛苦的悶哼。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愣了好幾秒,他才想起來自己所在何處。

  「唔……」

  又是一聲更為清晰的悶哼聲傳來。

  借著窗外的月光,盛輕翌定睛一看,死對頭不知道何時翻了身,背對著他。

  此刻身體正微微蜷縮顫抖著,看起來好不可憐。

  「郁暔?」

  盛輕翌一愣,有些慌張的撐起上半身,緊張的問:「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有得到回應,盛輕翌趕緊下床,扶著柜子艱難的挪動到郁暔的身旁,手掌下意識摸向了對方的額頭。

  燙,很燙。

  掌心下的皮膚仿佛火焰一樣炙熱,滾燙,能灼傷人。

  「你等等,我去叫醫生。」

  被燙得指尖一抖,盛輕翌心裡更慌了,鬆開手就想去叫人。

  但沒等轉身,他的手就被死對頭拽住了。

  對方像是終於找到了降溫的辦法,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臉頰旁,輕輕蹭著。

  「別走……不能去。」

  短短的幾個字,郁暔說的斷斷續續,呼出的熱氣比皮膚還要灼熱。

  見對方意識還算清醒,盛輕翌心裡焦急,但也聽話的沒有亂走,死對頭做事向來有分寸,他不讓去叫人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郁暔,你怎麼樣?什麼情況啊?」

  「……」

  郁暔皺了皺眉,沒有說話,他身體裡的「東西」一陣一陣的橫衝直撞,四處流竄,所過之處開始脹痛。

  五臟六腑,四肢百骸,就像是要被什麼東西撕裂了一樣。

  但,從盛輕翌的手觸碰到他的皮膚開始,他們所接觸的地方就有種意外的清涼舒適。

  身體裡像是湧入一股不易察覺的水流,幫他降下了過高的溫度,也緩解了身體深處莫名的疼痛。

  「我沒事。」

  緩過了一波難熬的痛苦後,郁暔睜開眼,下意識掃了一眼盛輕翌打了石膏還在懸空的右腿,輕輕蹙眉,「你先回床上。」

  「沒事,不用管我,我能……」

  盛輕翌一愣,連忙擺手,剛想說自己能站住,就聽死對頭忽然打斷他的話。

  有氣無力的輕笑著說:「乖,自己回去,我現在沒有力氣抱你。」

  也許是黑夜賦予了這句話獨有的感受,聽起來繾綣又溫柔。

  「你你你!」

  死對頭的一句話惹得盛輕翌舌頭打結,臉色爆紅,熱氣直往頭頂上涌。

  什麼焦急什麼關心,全都變成了煙霧,從毛孔鑽出去了。

  原地羞窘了幾秒,盛輕翌瞪了死對頭好幾眼,才憤憤轉身,嘴裡嘀嘀咕咕,「嘁,有力氣也不用你抱。」

  兩個床挨得很近,就算是小聲嘀咕,郁暔也聽清了話里的內容。

  不過,他只是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也不知道某人要是知道他自己醉酒之後特別喜歡讓他的死對頭抱著,會是什麼感想?

  挪回床上,盛輕翌偏頭看向郁暔,正想問問他的身體是怎麼回事,沒等開口,就見對方翻身下床,向他走了過來。

  步伐看起來很穩,只是比平時略微慢了一些。

  如果不是剛剛摸過他的額頭,盛輕翌也一定認為這傢伙已經沒事了。

  對於疼痛,死對頭不是一般的能忍。

  這一點上,他是非常佩服的。

  「你好點了嗎?」

  等郁暔走到他床邊,盛輕翌往另一邊挪了幾下,給死對頭讓出一半的位置,讓這傢伙能坐下。

  「別動,讓我靠一會兒。」

  攔住還想後退的人,郁暔側身抱住他,滾燙的額頭輕輕搭在他的頸窩。

  皮膚相貼,盛輕翌被燙得一哆嗦,僵直著脊背,強忍住頸間髮絲拂過帶來的癢意,再次開口詢問:「郁暔,你到底是怎麼了?發燒?」

  「……」

  郁暔皺了皺眉,搭在盛輕翌肩膀的一隻手動了動,最終還是無力的下滑,滑落在懷裡人的腰際。

  本來死對頭沒有回話,盛輕翌還想再問些什麼,剛張開嘴,所有的話才涌到舌尖,沒等出口就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散。

  「……」

  大腦不自覺空白了一秒,盛輕翌抿了抿唇,此刻所有的思緒,都有意無意的放在了身後。

  那隻從他腰側滑落的大手,滑動的力道非常輕,卻存在感十足,引得盛輕翌左側的肩膀輕輕顫慄,泛起了一陣淡淡的酥癢。

  臉上莫名一熱,盛輕翌咬牙壓下這種說不出的異樣,剛想抬手把腰上那隻不屬於他的手掌拿掉。

  這時搭在他頸窩的人忽然深吸口氣,緩緩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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