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還能有什麼急事,左不過是被他那群狐朋狗友絆住了。那位南明侯世子鍾墾楚瑜亦是見過的,長得倒是人模人樣,態度卻輕佻風流無比,聽說他對長安城中的花街柳巷熟之又熟,沒準便會拉著朱墨往那腌臢地方解乏去——他當然是好意,惦記著朱墨在西南空寂寞了許多日子,才想到用京城裡的溫香軟玉來紓解疲勞。

  這群臭男人!楚瑜恨恨罵道,在她的想像中,朱墨此刻一定過得無比快活。

  興許真應了她的猜想,直到掌燈時分,才見到一個烏沉沉的人影從夜色中踉踉蹌蹌走來。

  楚瑜立在廊下氣鼓鼓的看著,她預先不知設想過多少遍,等朱墨回來自己該用何種姿態來迎接他。落落大方她大概是做不到的,可若是扭扭捏捏,沒準又會被取笑成新嫁娘。

  現在可好,根本用不著她仔細考慮,她只需坦蕩的面對一個醉鬼而已,瞧他那醉醺醺的樣子,不曉得吃了多少酒!

  楚瑜嫌棄的望著,準備命侍兒將其扶進房去,誰知朱墨一近前就往她身上撲來,摟著她的腰不放。

  若非他嘴裡喃喃念叨著“阿瑜”,楚瑜真會以為他把自己當成了某個不正經的女人。她朝朱墨肩膀用力拍兩下,銜恨道:“去哪裡頑了,這早晚才回來?”

  朱墨天生著一張好皮子,哪怕在西南曬了多日的太陽,臉孔仍是白如玉質,白如棉絮。此刻這棉絮上更是飄著兩團酡紅,平添出幾分妖異艷色,看去更增誘惑。

  楚瑜的心跳不由得漏了兩拍,總說女子容色誤人,有傾國傾城的本事,其實用到某些男子身上也是一樣適宜。

  因了這份綺思,楚瑜又暗暗地鄙薄自己,這才幾月不見男人,就春情蕩漾起來了。

  闊別多日,照說會有一頓寒暄,但放在眼下的情境中卻絕無可能。楚瑜正覺無計可施,忽見朱墨擱在她肩上的下巴抬了抬,呢喃道:“阿瑜,這一趟遠去川渝,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喝醉了的人總不會說假話,楚瑜心中一動,托著他的頭,低低的應道,“我也是。”

  耳畔忽然傳來撲哧一聲笑,楚瑜唬了一跳,忙將肩膀鬆開,卻見朱墨慢慢站直了,笑眯眯的望著她。

  楚瑜羞惱一併發作,火燒雲從臉頰一路蔓延下去,染至脖頸,像熟爛了的柿子。她咬牙切齒的道:“原來你在裝醉。”

  “我若不假裝,你又怎肯說實話?”朱墨的眼角眉梢都充斥著勾人而狡黠的意味,像只奸謀得逞的狐狸。

  想不到他闊別多日,性子還是絲毫未改,難怪那些單純的山匪會中他的埋伏。

  楚瑜以往與他鬥嘴就沒有一次斗得過他的,當下也不與他辯,氣咻咻的準備轉身回中庭去。

  卻不知怎的一拉一抱,楚瑜就被朱墨擁到懷裡。他撫著楚瑜烏黑柔亮的秀髮道:“當然,我說的也是實話。”隨即放低聲音,“這幾個月獨在西南,你不知道我有多渴盼見到你的面,適才回來第一眼,你也不知道我費了多大力氣才忍住把你抱在懷中的衝動。”

  要不是怕楚瑜臉皮薄躲開他,他也無需這樣費盡周折。

  楚瑜在他懷中奇蹟般的安靜下來,比起虛偽矯飾的言辭,她其實更願意聽實話。以往朱墨同她打情罵俏,她總是多有不屑,但真到了坦誠相告的時候,楚瑜倒和小貓咪一般乖巧了。

  當然,也可能是朱墨掌心箍著她的力道太大,楚瑜自知沒力氣掙開,加之害羞心理作祟,她索性蒙上眼,長長的睫毛蝶翅一般顫動著。

  朱墨看著那纖弱的羽睫,心裡一點一點的被扇起了火,他忍不住埋頭下去,想嘗一嘗挺直的鼻樑下兩片柔嫩嘴唇的滋味。

  但是還沒等他真切觸及,楚瑜便倏然睜開眼,冷冰冰的道:“適才你和誰出去飲酒了?”

  朱墨摸了摸鼻子,不得已的將她鬆開,“左不過是南明侯世子那些人。”

  還真被楚瑜猜中了,她忙揪著朱墨的衣領,細細聞嗅起來,還好,除了濁重的酒味,並沒聞見脂粉香。

  朱墨一眼瞧出她心裡想些什麼,輕渺的笑著,“你以為鍾墾會領我到那見不得人的去處呀?他倒是想,可惜被我一口回絕了。”

  “你倒是行的端做得正。”楚瑜嘲諷的哼了一聲。

  “倒不是我作風正派,是我覺得那些人沒有一個比得上你的。”朱墨說道,將額頭抵在楚瑜的額頭上,聲調卻並不輕佻,反而規規矩矩,正經中別有誘惑,如一條幼滑細黑的蛇鑽入人的心腔中。

  楚瑜心肝顫顫,紅著臉推他一把,“還不快進去洗漱,瞧你滿身的酒氣!”

  “那你還二話不說上來抱我,”朱墨笑道,“你也不怕我身上有虱子?”

  楚瑜大驚,這才想起朱墨經過長途跋涉將將歸來,況且川渝那一帶蛇蟲鼠蟻眾多,保不齊就有幾隻精明的虱子鑽進盔甲里去了,她怎麼能忽視這點?

  楚瑜素來有些微小的潔癖,聞言立刻如臨大敵,忙倒退三步,警惕而又戒備的看著他。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楚瑜真覺得後背發癢起來了。

  朱墨無奈的道:“哄你的,進京之前,咱們就到城外山上找了一處含硫磺的泉池,在熱水裡把身子泡乾淨了,哪有蟲子敢跟進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