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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這段水路不平安的不就是他們麼。」徐紹均自然是明白這點,才一臉不甘,「那我去給錢。」

  他往棧道那走去,船家抬頭數了他們人數,收了一袋子錢。

  徐心烈拿手肘捅捅十三:「官爺,這明目張胆收保護費,你們不管管?」

  十三:「等飛鴿回來。」

  「你那飛鴿還能報官?不是只通宮裡嗎?」

  「……可以與皇上說。」

  「哇,」徐心烈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收點保護費就要上達天聽,一時間不知道是皇帝倒霉還是這水鬼幫倒霉,她簡直有種微服私訪的快感了,「話說你與皇上說了嗎?讓獻王犧牲下兒子的事兒?」

  「早上的飛書便是說這件事。」

  「所以當真要這麼做嗎?」徐紹均回來和肖敏一道搬行李,徐浚泉偶爾搭把手,聞言便問徐心烈。

  「反正我們就是江湖攪屎棍,哪裡水渾往哪滾,」徐心烈一臉無賴,「我覺得這法子不錯啊,爹你覺得呢?」

  徐浚泉搖搖頭,無話可說,只是拎著閨女往棧道上走。

  等在前面的是兩艘小船,已經有不少人坐在上面,雞鴨魚筐在中間堆著,還有不少菜被豎起來掛在樑上,看起來滿滿當當。

  「咋整?」徐心烈看了一眼,發現兩艘船都這樣,「要不跟他們商量下,挪挪位子,我們好坐一塊?」

  徐浚泉看看左右,又看了一眼棧道邊正在收黑錢的水鬼幫的人,沉吟了一下,道:「正好,我們分開坐。」

  「啊?」

  「紹均,你跟著我,和胡大夫坐前頭,敏敏,你與心烈一船,十三跟著。」徐浚泉腳步頓了頓,回頭道,「保護好心烈。」

  十三鄭重的點點頭。

  「為什麼啊爹?」雖然知道可以分攤風險,但徐心烈還是覺得這時候一塊兒更好,「那我跟你在一塊不是更安全嗎。」

  「你我任何一個留著,都能主事,」徐浚泉有些無奈,他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在後頭扛行李的徐紹均,「你哥,還沒到時候。」

  看來是水鬼幫引起了老爹的警覺,他畢竟比他們多行走江湖十幾年,徐心烈也只能聽從,不甘不願的上了第二條船,那條人相對少點,裡面的幾個行腳商模樣的一家讓了讓,給他們擠出了個挺寬敞的位置。

  雖說行走在外穿得都不誇張,但且不說徐浚泉那通身的氣度以及父子倆那逆天的長相,光徐心烈雖然病病殃殃的,可左一個幹練的肖敏右一個陰森森的十三,誰看著都會敬而遠之。

  徐心烈朝讓位置的婦人笑笑算是道謝,大大方方的坐在了靠近船頭的位置,剛坐穩,前頭船已經率先出發了,船尾的船夫搖起了船槳,吆喝了起來。

  「發~船~咯~龍王借道,風平水穩咯~」

  徐徐的清風迎面吹來,渡口越來越遠,船便逐漸晃了起來,他們即將從這條支流進入大運河的主幹,此時兩岸青山漸起,鬱鬱蔥蔥。

  「心烈,給,」肖敏遞過來一個小瓶子,「難受了便聞聞。」

  徐心烈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自己一個鼻孔塞一個吧,肖姨,你好歹也是南方的,暈船這麼厲害?」

  肖敏笑著打了她一下,轉頭又給十三遞了一個:「要麼?」

  十三按平時是什麼都不要的,結果這次他居然伸手接過了,雖然面具下看不清表情,但徐心烈莫名的就慌了一下,瞪大眼,壓低聲音:「不是吧,你倆都暈船?」

  肖敏抿著嘴撇過頭,十三悶聲不說話。

  「那,游泳,哦不,會水嗎?」

  這下兩人都點頭了。

  徐心烈一時想不起游泳和暈船之間到底有沒有必然聯繫,但還是放心了點:「那就好那就好,可別到時候我一個殘廢要救你們倆。」

  「瞎說什麼,你就知道會出事兒?」肖敏啐她。

  徐心烈一抬頭,看見自家老爹坐在船尾,面色平靜,實則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們的船,苦笑一聲:「誰知道呢。」

  船繼續緩緩前行著,很快便到了午時,船里的人紛紛掏出乾糧給自己人分發著,肖敏也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肉菜,放在幾個小碗裡,嵌進專用的竹製餐盤,做成了徐心烈大學時餐盤的樣子,一人一盤分給徐心烈和十三,看起來和岸上酒店中吃得也沒差。

  其他人啃著餅子就著白水,看得眼睛都直了。

  徐心烈見一個小男孩直愣愣的看著她拿起的大雞腿,二話不說遞過去,笑嘻嘻:「想吃嗎,叫聲姐姐就給你。」

  小男孩流下了口水,口齒不清:「姐姐,吸溜。」

  「哎喲!小崽子真是不知羞!」一旁他母親模樣的婦人作勢要打,眼睛卻還是瞟在了徐心烈的雞腿上。

  古代勞動人民要吃點肉不容易,徐心烈也懂,她把雞腿塞給小男孩,,摸摸他的頭:「給你啦,不過……」她笑容一收,嚴肅道,「以後不認識的人給的東西,還是不要吃哦,小心把你弄暈了賣到山裡去!」

  小男孩拿著雞腿,呆呆的看著她,沒一會兒,鼻涕也掉了下來。他的母親一臉尷尬,把他往回扯了扯,開始罵兒子:「吃吃吃就知道吃!」

  徐心烈笑看了一會兒,一低頭,碗裡卻又有了個雞腿,她轉頭,果然見十三碗裡那個沒了,她嘆口氣:「你何必,一個雞腿而已。」

  「你吃。」十三埋頭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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