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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寡情,可陳巧月知道,他那薄唇,很會接吻。
床上基本由她主導,她要多少,他給多少。
李佑賢從不過多泄露自己的欲.念。也是因此,陳巧月曾對他很不滿。
話題兜兜轉轉來到李佑賢的婚事上。
「佑賢也三十了吧?還不打算結婚吶?」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兩歲了。」
陳巧月心不在焉,實在是不想繼續聽這些了,附耳對齊潤說,「我去趟洗手間。」
也不等回答,轉身就提著裙擺離開。
那一晚,這場生日宴的主人聞大少爺,到底是沒有出現。
夜深的時候,客人一個個離席。
齊潤說有事,也已乘車離開。
陳巧月喝多了酒,拎著高跟鞋,坐在聞家老宅大門門口。
聞家老宅遠在郊外,方圓幾公里內除了綠化和高速,別無他物。
門口保安盡職盡責給她撐傘,又差管家從屋裡取出件毛毯給她披上。
她凍得發抖,但是坐在保安亭旁的石頭上,完全不想動。
京市這麼大,沒有一處她想去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有車燈掃過來。
保安以為是聞少爺終於回來了,車子駛近了,才發覺那是少爺的朋友李佑賢的車。
這麼晚了折返回來,保安以為他是有什麼東西忘在這兒了,小跑著迎上去。
後座車窗降下。
保安撐著傘,俯身,「李先生,有東西忘拿了嗎?」
李佑賢態度溫和,淡淡地問,「……陳小姐怎麼不走?」
「哦,陳小姐喝多了,老爺請她進去休息她也不肯,我們也正沒章法呢,只能派個人給她舉個傘守著。」
「我順路送她吧。」
「那太好了,正是換季的時候,陳小姐再這麼待下去,少不了一場重感冒。」保安幫他舉著傘,「麻煩您了李先生。」
李佑賢走到陳巧月面前,低眼看著她。
眼鏡反射著路燈的碎光,看不清他的眼神。
陳巧月也只低眼,看著他錚亮的被雨打濕的皮鞋。
過了好一會兒,李佑賢才開了口,聲音平淡無波,「……陳小姐,跟我走嗎?」
陳巧月這才抬臉看他,雖喝了酒但嗓音出奇地冷靜,「李佑賢,再一再二不再三,這是第二次了。」
「不會有下次了。」
他說。
這話有些薄情。
陳巧月笑了下,那笑有幾分頹然。
她站起身,鞋子也不穿,還是只用手拎著,提起裙擺準備走,經過李佑賢的身旁,卻不期然被他攔腰抱了起來。
保安瞳孔地震。
陳巧月立刻掙紮起來,「放開我,李佑賢,我已婚了!你難道瘋了嗎?」
李佑賢充耳不聞,將她塞到後座。
-
雲霄路8號。
聞之宴坐在主臥窗邊單人沙發上抽菸。
方慈趴在床上,看看他,又看看窗外的雨幕。
十一月中旬,京市下雨。
這時節,倫敦應該會迎來初雪了。
她想起了去年這個時候。
那時她在倫敦,曲映秋和方鴻來了一趟,帶方念念去北歐滑雪,楊姝美也跟了去,家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這晚,在圖書館待了很久,透過窗子看到外面下起了初雪,她收拾好書本,挎起挎包離開。
路燈昏黃,雪花飄飄揚揚。
從校區到住處大約有兩公里,她經常是一個人走回去,這晚也是一樣。
途中會穿過一個窄窄的街區,到了夜晚,只有零星幾家小酒館還在營業。
路邊經常有喝醉酒的人,為了安全,她從不戴耳機,每次都是繃緊了全身的神經,快速通行。
但從搬到這裡的第二周開始,她就發現,有一個塊頭很大的亞裔男子,好像和她念同一所學院,住處也在她樓上。
經常是跟她一樣,在圖書館學到很晚,而後順著這條路回家。
大概是有這位亞裔男子在,她走這條夜路時,從沒有遇到過危險。
這晚,方慈餘光隱約看到,那位大塊頭的亞裔好像在路邊一個露天小酒館停下了。
大概是天兒冷,順便買瓶酒喝。
方慈存了心思要跟他一塊兒走,於是進了旁邊一家便利店買了包煙。
買完煙出來,就看到窄街對面,那位大塊頭坐在酒館棚下,邊時不時抿口酒,邊望望天。
方慈就站在路邊,點了根兒煙。
天兒冷,她穿著件收腰的黑色長大衣,頭上戴著毛線帽,腳上則是一雙矮跟的皮靴,怕凍腳,她踱著步,從便利店門口,走到旁邊巷口。
站在巷口,不經意間往巷子里望。
她怔住了。
巷子深處有一個高大的背影,穿著灰色連帽衛衣,兜帽扣在頭上。
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他的斜側面,高挺的鼻樑,雙手從褲兜里抽出來,攏手點了根兒煙。
她知道,那不可能是聞之宴。
他即便出現在倫敦,也只會是在富人街區,而不是這種魚龍混雜的社區。
可那身高身材,太像了。
像到,她不由地定住,心臟猛跳,全身血液流速加快,眼眶發熱,像是要把這雪天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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