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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恨俞臣宇把握不好他們之間的距離。
現在他恨俞臣宇是塊木頭。
齊子晗確實不喜歡別人隨隨便便地觸碰他,無論因為什麼樣的理由。
但是,一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欠了自己好幾條命,一起出生入死過,還有過親密接觸的人,能是「別人」嗎?
似乎有些話只要他不說,哪怕氣氛到了,俞臣宇也不敢更進一步。
不過,俞臣宇越是這樣,齊子晗就越是想知道他能忍耐到什麼地步。
齊子晗一邊繼續勾著俞臣宇的脖子阻止他起身離開,一邊開口吐出三個字:「安慰我。」
俞臣宇短暫思考了一下,試探著回應:「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在你身邊。」
嗯,是安慰呢,一點毛病沒有。
齊子晗放下一隻手,指尖在俞臣宇胸口處輕輕一划,進一步試探:「滿足我。」
俞臣宇愣了愣,只覺自己胸口處被他指尖划過的地方一陣電流爬過般的酥麻。
他的喉頭滾動了一下,眼睫輕輕顫動,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視線心虛般地躲向一邊,過了一會兒再轉回來和齊子晗對視:「你想要什麼?」
「你猜?」齊子晗要是打算直接說出來,從一開始就說了。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僅僅是不滿於俞臣宇安慰他的方式。
別看他現在平靜得像是一切盡在掌握。
其實他可不安了。
為自己的來歷感到不安,為地球的遭遇感到不安,為文件里提到的異星物種感到不安,也為那股形成風險區的未知力量感到不安。
面對宇宙,面對未知,人類太過渺小,蟲族也沒好到哪裡去。
齊子晗雖然總想干一番大事業,但他想幹的事業里並不包括拯救世界。
倒不如說,他並不覺得自己強大到有能力拯救世界的地步。
可是他沒有這樣的能力,莫逸海就有嗎?俞臣宇就有嗎?
莫逸海是這個帝國的最高統帥,俞臣宇是整個帝國單兵作戰能力最強大的軍雄。
可在宇宙和未知面前,他們一樣渺小。
他們的身份讓他們沒辦法逃避一些難以面對的問題。
他們並不強迫自己跟他們一起面對,但自己真的可以逃避嗎?
「如果我猜錯了,你會懲罰我嗎?」俞臣宇突然說。
齊子晗徹底鬆開了俞臣宇的脖子,全身放鬆地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你怕被我懲罰嗎?」
「老實說,不是很怕。」俞臣宇繼續維持著單手撐在齊子晗耳邊的姿勢回應,「比起被你懲罰,我更怕自己做錯了什麼引起你的反感,我怕稍有不慎就會失去你,所以,就算我想主動,就算你希望我主動,我也被很多顧慮限制著,面對你的時候,我的身上有一把鎖,鑰匙一直都在你的手裡,你肯給我嗎?」
「不給。」齊子晗才不知道他說的鎖和鑰匙是什麼。
俞臣宇臉上閃過一絲無奈:「那……你還要我猜嗎?」
「你猜啊,反正你都說不怕被我懲罰了,猜錯了又怎樣?」
「我……」俞臣宇覺得自己剛才那段話白說了,也不知道自家妻主是真的聽不懂還是假裝聽不懂,最終也只能認命地開口,說出一句大膽的話,「我可以吻你嗎?」
是「我可以吻你嗎?」而不是「我覺得你希望我吻你。」
俞臣宇總是在非常細微的地方照顧著齊子晗奇妙的自尊心。
也好,喜歡俞臣宇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齊子晗故意張開嘴,將舌頭伸出來一些,輕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你不怕死的話,大可以試試。」
說著威脅的話語,卻做著撩撥的動作,像是在故意考驗俞臣宇的勇氣。
一瞬間,俞臣宇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的,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在齊子晗的唇上,心跳震顫著胸膛,體溫急劇上升,按在齊子晗耳邊的手不由揪緊了,連床單上的褶皺都帶上了一絲曖昧的味道。
不怕死的話……
俞臣宇的臉不自覺地湊近了。
齊子晗睜著眼睛,安靜地等待著。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不犀利的時候,只能用勾魂奪魄來形容,好像多對視一會兒,自己的靈魂就會被徹底吸過去。
會死嗎?
我怎麼感覺……我已經死了?
隨著距離的靠近,俞臣宇越來越難以維持自己的理智。
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突然失去了作用。
他的冷靜,他的耐心,他的理性,全都在齊子晗信息素的撩撥下潰散得不成樣子。
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精神力,亂了,全都亂了,比中了魅藥的那一天還要混亂。
死就死了。
俞臣宇閉上自己的眼睛,放空自己的大腦,不管不顧地親吻上了齊子晗的唇。
和想像中一樣柔軟,甚至更加柔軟的觸感。
比想像中高了許多的體溫。
僅僅是觸碰上的那一瞬,俞臣宇的意識就有些模糊了,不敢相信自己真這麼做了。
緊張、害怕、刺激、激動,以及得償所願的巨大欣喜,相互交織,讓他的動作變得僵硬而遲鈍。
齊子晗受不了似的重新抬起雙手,一隻手勾著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壓下他的腦袋,自己索取了自己想要的溫度和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