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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是個雌尊雄卑的社會,因為雌雄比例的嚴重失衡,導致雌蟲成了需要細心呵護的珍稀動物。
但他一向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不會為了迎合一個社會的趨勢而強行把自己變得不像自己。
在他拿著水壺回到大廳里的時候,沙發上的三個軍雄全站了起來。
「我來吧。」
「我來我來!」
「您坐!」
齊子晗好笑地看著他們,躲開他們伸過來想要接水壺的手,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在茶几側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好了,不是要做筆錄嗎?開始吧。」
他沒忘記這三個人是為了什麼才留在這裡不走的。
「嗯……」莫逸海雙手捧著水杯坐回沙發,臉上的神情有些恍惚,一副以為自己在做夢的樣子。
他過了一會兒才回神,放心大膽地開口:「那麼,請您將遇襲的整個過程向我們複述一遍吧,可以允許我們錄音嗎?」
「可以。」齊子晗說著,看到莫逸海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錄音設備,打開放在了茶几上。
「請先說一句允許錄音的聲明,以證明我們的清白。」莫逸海說。
「好。」齊子晗沒忘記在這個世界裡,未經允許偷錄雌蟲是違法的。
於是他說:「在我說『停止』之前,我允許你們錄音,我接下來說的內容全在『允許錄音』的範圍內,並且,我會為這些話的真實性負責,那麼現在,開始吧。」
第20章
我會為這些話的真實性負責——聽到這句話,莫逸海和他身邊的兩個軍雄都是一愣。
他們審訊雄蟲時,都會把這句話強調一遍,卻從不奢望能從雌蟲的口中聽到這句話。
眼前的這個雌蟲,他允許他們坐沙發,親自給他們倒水,一個人並著腿坐在茶几側邊的單人沙發上,姿態放鬆,隨意中透著幾分慵懶,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族般的優雅大氣。
明明看來一副高高在上,將一切都掌控在手裡的樣子,卻絲毫不讓他們覺得反感,反倒讓他們肅然起敬,心甘情願讓他主導一切。
接下來,連續幾分鐘的時間,都只有齊子晗一個人在說話。
他說了亞雄過來搭話,說自己的妻主想跟他交換雄蟲,被他一口拒絕的事。
他說了自己想離開宴會,俞臣宇突然抱住他,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然後低聲讓他報警的事。
他說了俞臣宇把亞雄干翻在地後,另外五個雄蟲朝他衝過來,邊沖邊喊「他中了麻醉針」的事。
他說了俞臣宇一個人風馳電掣地干翻這五個雄蟲,然後突然倒下去的事。
完了之後,他又強調了兩個細節。
一個細節是,亞雄說,如果對他不滿意,可以從他妻主的另外五個雄蟲里挑,他口中的那五個雄蟲,多半就是被俞臣宇干翻在地的那五個。
還有一個細節是,這六個雄蟲里,只有最早過來搭話的亞雄穿得比較露,另外五個雄蟲都穿得很低調,他們的行動是有預謀的可能性很大。
「對了,還有。」齊子晗說完以上全部的內容後,又補充了一件事,「雖然我覺得這件事應該跟襲擊無關,但還是說一下吧,就是在那個亞雄過來搭話之前,有個叫駱庭宏的雌蟲最早認出了俞臣宇,對他說了很冒犯的話,我讓他道歉,他不肯,還想打我,俞臣宇替我擋了一下。」
他是不可能說俞臣宇把對方的手腕抓腫了的事的。
「以上就是我這次宴會之行的全部內容,宴會是俞臣宇告訴我的,但他本人並不喜歡這種場合,是我出於好奇,強迫他陪我去的。」
雖說是俞臣宇主動提出可以陪他去。
但最終做決定的還是齊子晗,所以齊子晗覺得,說是他強迫俞臣宇陪他去的也不算錯,畢竟俞臣宇不喜歡這種場合是真的。
現在他真的很慶幸俞臣宇陪他去了,不然,他一個人打不打得過六個雄蟲另說,麻醉針他是真的躲不開。
「你們還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齊子晗的視線在三個軍雄的臉上掃過,見他們臉上的神情多少都帶著點恍惚,以為他們是有什麼顧慮,便又強調了一遍,「問答也在『允許錄音』的範圍內。」
「嗯……」莫逸海一副如夢方醒的樣子,「老實說,我還從來沒聽到過如此完整的,不需要任何引導的現場復盤,這讓我覺得,再對您進行任何詢問,都是對您嚴謹的一種褻瀆。」
「你不問才是對我嚴謹的一種褻瀆。」齊子晗回應。
「是的,所以,請允許我再向您詢問一些細節。」莫逸海說著,放心大膽地問了,「那個亞雄對您說,如果您對他不滿意,可以從他妻主的另外五個雄蟲里挑,是麼?」
「是的。」
「那個時候,您是否看清了那五個雄蟲的臉,以及,他們的妻主?」
「沒有。」齊子晗後悔沒問那個亞雄他妻主是哪個混蛋,「因為我沒有要跟他妻主交換的意思,所以光顧著想怎麼把他打發走了。」
「您為什麼不跟他交換?」莫逸海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