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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書走過去,蹲在他面前,頓了頓張開手把男人抱在懷裡,胸腔中的心疼快要淹沒他。

  懷裡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卸了力氣,將頭靠在溫書的頸窩中,輕微的呼吸拍打在他的脖子上。

  「她終於解脫了。」男人沉悶而嘶啞的聲音緊貼著耳畔響起。

  他收緊胳膊,頸肩感覺到一片溫熱。

  溫書抱著脆弱痛苦的男人,巨大的心疼在胸腔炸開,他努力忽視心底里最深處隱秘的,自私的想法,他努力的壓制著,卻壓不住心疼的同時感受到的那一絲愉悅。就當他是變態好了,就當他是個自私陰暗的變態,此時此刻脆弱的男人讓他恍惚之間感覺他是完全屬於自己的,只有自己可以安慰他,只有自己可以在他難過的時候給他一個全心全意的溫暖的擁抱。

  他甚至希望這個瞬間可以變得長一點,讓男人痛苦的時間再久一點。

  第19章 第 19 章

  下葬當天溫書陪著謝充林到了現場,此時此刻他拒絕不了謝充林的任何要求。當他們從車上下來,在場的謝家人向他投來打探、不屑的視線,不少人對著他竊竊私語。謝充林身穿黑色西裝,身量高大的身體擋住他,面無表情的牽著他走到墓碑前。

  謝遠道已經立在那裡,對他們的到來沒有反應,謝充林沉默地站在他身邊,溫書隱隱感覺到兩人之間氣場不太對勁。

  年後開始,謝充林偷偷地計劃重架公司管理層,試圖架空謝遠道以及謝遠道在公司的親信。謝夫人離世反倒給了他契機,他開始光明正大地迅速地大刀闊斧整頓公司,公司內部此刻腥風血雨,亂鬥成一團。對此謝家眾人搖擺不定,一時決定不了該站在哪邊,於是在今天眾人都到場的日子,無數的視線在背後打量著他們,試圖從他們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中,謝充林率先開了口,「夏小姐呢?」

  「小夏她來這裡不合適,她這幾天被嚇壞了,在家裡養身體。」

  「家裡?」謝充林笑了,「以後確實是她的家了。」

  「她只待到生產,生了之後就會搬出去。」

  「是嗎。」謝充林對於夏芳語會在謝宅待多久,會不會成為新的謝夫人並不關心。

  「只要你願意,謝家只會有你一個繼承人,小夏肚子裡的不會成為你的威脅。」

  謝充林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謝遠道沒明白,他根本不是為了所謂的繼承權,至於那個女人肚子裡的東西,他也根本沒有當回事。

  他看向墓碑,無論生前是怎樣的人,活得是精彩還是失敗,死後都會變成一座冷冷的墓碑,被抹掉所有痕跡,漸漸被所有人遺忘。

  在他小時候,他的母親偶爾也會對他很溫柔,也會摸摸他的頭髮,親親他的額頭,溫柔地給他穿上衣服,再給他做一頓豐盛的早餐,抱著他在院子裡曬太陽,輕聲地給他講故事聽。這些成為了謝充林童年時唯一的溫暖,每次半夜他的母親歇斯底里地發瘋,面目扭曲地對他拳打腳踢,他總會想起那個溫柔地抱著他的女人。

  他恨他的母親,也憐憫他的母親。

  謝充林和謝遠道的戰爭正式打響,這段時間謝充林沒有再踏足謝宅,也沒有回自己的別墅,而是般進了溫書小小的房子。

  雖然他之前經常在這裡留宿,但還是第一次正式入住。他大張旗鼓的宣布搬家,不僅搬來了幾大箱的東西,同時還帶來了管家廚娘和女傭,溫書黑著臉和謝充林約法三章,如果想要住進來,那就只能一個人住進來,其他人全都遣散。

  「那誰來打掃誰來做飯誰來洗碗?」謝充林不理解地問。

  「當然是你來打掃你來做法你來洗碗。」

  「憑什麼?」

  「這是你搬進來的條件,又不用你付房租,干點活就當抵房租了。」

  「我還需要交房租?這還是我買的房子!」

  「你買的又怎麼樣,寫你的名字了嗎?房產證上姓謝?」

  「你...!」

  「不樂意就搬出去,剛好箱子也還沒拆,原樣拉回去。」

  最後這場爭論以溫書的全面勝利,謝充林的全面失敗而宣告結束。

  他們像是新婚夫夫一樣,白天去公司上班,晚上回家因為一些瑣事而爭吵,有時為了一個沒洗的杯子,有時為了一個打碎的盤子,甚至還為了三個芒果應該怎麼分而大動干戈。吵完架,他們會窩在沙發上,頂著暖黃的燈光抱在一起,安靜地看著電視。

  溫書從來不過問謝充林公司的事,謝充林也不跟他透露絲毫,他依舊每天回來,有時早有時晚,卻一定會回來。有時白天經歷了折磨耗時的鬥爭,晚上拖著疲倦的身體到家,溫書會給他放好浴缸的水,在他泡澡的時候幫他按摩。

  有時溫書會不由自主的想,為什麼非要爭呢,直接放棄那些東西不行嗎,他甚至暗暗的希望他輸了就好了,讓他變得一無所有吧,我不會嫌棄他,我會把他撿回家,給他一個家。

  他想讓謝充林完全的屬於他,他想讓謝充林的眼睛裡只能看見自己,他想讓自己成為謝充林的唯一。

  可是這些他只能想想,他不能說出口,不然謝充林會當他是瘋子,會被他嚇跑。

  他們窩在這個小房子裡互相取暖,度過了這個寒冬的尾巴。

  天氣終於開始回溫,春天如約而至,生活終究是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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