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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那宮女說了,如今別院中都已是枯井,你仔細想想,別院中上上下下百餘號人飲水沐浴怎可能不用水,可偌大的別院中卻連一□□水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嗎?」

  宋幼清微微蹙眉,聽李承珺這般說,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你的意思是……」

  「他或許來別院前就已察覺了異樣,也為自己留了後路,這才禁用院中的所有井水,這院中地下井水相通,若一口灌入了活水,那所有井便都活了,若是井下當真有密道,那他的退路便也被斬斷了。」

  宋幼清越想越心驚,「你的意思是……老皇帝他也已發覺梁九公他們是北狄人?」

  「想來應當是的,畢竟都是自己身邊之人,很難不被察覺。」

  宋幼清有些發怵,若是當真如李承珺說的那般,那老皇帝實在太會隱忍了,她倒是小瞧他了。

  「那還等什麼,每一口井都下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宋幼清說著就尋到了最近的一口井,邁過腿就要往下跳。

  腰間又是一緊,李承珺一手將她提起,「你急什麼,總是莽莽撞撞的,我先下。」

  「你下我下不都一樣嗎?」宋幼清雖這麼說,心裡卻漾著一抹甜味兒。

  不過還未等宋幼清下去,李承珺便出了井,「這裡沒有暗道,換一處。」

  「好。」宋幼清撿起腳邊的一塊石頭在井沿上刻了一道極淺的劃痕,做了標記,「走吧。」

  夜幕之中星河高掛,怕引來旁人,兩人摸著黑在別院中前行,連著摸索了四五口井都失望而歸,宋幼清不免有些煩躁。

  梁九公那人狡詐,她隱隱有預感,夜裡梁九公還會有所行事,她怕羅安應付不過來。

  「我們分頭走吧。」宋幼清有些等不及了,兩人各尋密道還能快一些。

  李承珺自然不允,他一把攥著宋幼清的手腕,「不許,你跟著我走。」

  她一離他的視線就會出各種事,他怎可能再放任她不管。

  宋幼清知道他是為了她好,便是有再大的脾氣也使不出來了,她退一步,「那就再一同走一口井,這口井若再不是,我就不陪你耗了,老皇帝的命固然重要,羅安的命亦是。」

  李承珺皺了皺眉,知道她的脾氣,只得應了一聲,「好。」

  可這一回李承珺下井不似先前那般立馬上來,宋幼清趴在沿口聽著他的動靜,只聽井底傳來一道細微的石板挪動聲,宋幼清心一提。

  「下來。」

  宋幼清眉尾一挑,只覺得自己的嘴開過光,方才還說這口井吶,這下還真找到了。

  她二話不說便徑直跳了進去,毫無疑問,落入一個結實的懷抱,李承珺不急著放開她,「輕了,待回了京多吃些補補。」

  先前有甲冑在身,他倒也不覺得,如今覺得她當真只剩下皮包骨頭。

  「知曉了知曉了,我們快些下去瞧瞧。」宋幼清從他懷裡跳下,又從懷裡取出兩個火摺子紛紛點燃,她將其中一隻往開啟的洞口處一拋,那火摺子便落在地上,火焰撲閃著並未熄滅。

  「嗯,應當就是這條道。」宋幼清率先入內重新將火摺子拾起。

  井原本就深,火摺子入內並未熄滅,說明這裡有通風口又或是有人近幾日進去過,如此一來,老皇帝更可能走得便是這條道。

  道口窄,只容一人通過,李承珺來不及攔下她,便也隨她去了,「小心些,別走太快。」

  「知道了,你今日有些囉嗦。」宋幼清將火摺子往岩壁上探去,「我先前來過的密道好像就是這兒,不過又有些不一樣。」

  「應當還有另一個出口。」

  「啊——」

  李承珺話音剛落,只聽前面的宋幼清突然傳來悽厲的叫聲。

  「怎麼了!」李承珺快步走上前去,將她扶起。

  「不礙事,不礙事。」宋幼清倚著李承珺站起身來,「只是崴腳了,不打緊。」

  「讓我看看。」李承珺蹲下身,手中的火摺子貼近她的腳踝。

  這不看不要緊,宋幼清後背發涼,人都一顫。

  她算是知道自己為何會崴腳了,這滿地的白骨她一不小心就踩岔了,怎可能不崴。

  若說方才的路為平地,那如今腳下的地當真是以白骨鋪成的,饒是她這些年見過不知多少屍體白骨還是被嚇了一跳。

  「這……」宋幼清突然覺得腳也不疼了,「這裡為何藏了那麼多死人?」而且都死了不知多少年了。

  李承珺捏著她的腳踝輕揉著,「宮闈秘事,不足為奇,他殺人隨意,將屍體丟在這兒在情理之中。」

  「快些走吧。」身後吹來涼風,宋幼清身子微顫,將腳從他手中抽了出來,「不疼了,不必揉了。」

  李承珺拉著她沒讓他走,他一個側身便走到宋幼清跟前蹲下身來,「上來。」

  「啊?」

  「上來,我背著你走。」

  宋幼清極其嫌棄,「我可沒那麼嬌氣。」

  李承珺失笑,「幼清,在我面前你不必逞強,有時服軟並非壞事。」

  「我這人可從來不在外人面前服軟的。」宋幼清一面說著,一面將身子撲在他後背上。

  李承珺忍俊不禁,心中滿是暖意,「是——」

  從不服軟的她終是在他面前示弱,只因他並非外人。

  「叔玄,你可還背過其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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