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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不信正常世界中皇帝身邊會配備這麼多武林人士防備刺殺,但誰讓這是武俠世界,瞧《陸小鳳》裡面的皇帝自己都是絕世高手,沒辦法講理。

  令狐沖jīng神一振,接話道:“此話當真?好啊!”

  寧中則卻想得更深一些,擔憂道:“韃子皇帝已有數位子嗣存活,何況蒙古這麼多皇親國戚,殺了這一個,另一個立刻就會被推舉上位。不然你們明教的義士為什麼從軍隊著手,而不是直搗huáng龍呢?”

  張無憚笑道:“是這麼個理,下一任皇帝人選究竟是誰,對咱們來說沒多大分別,可對韃子貴族們卻差別大了。”

  寧中則遲疑道:“可是……我聽聞七王爺乃皇帝以下的第一人,又是皇帝的親弟弟,若皇帝遇險,小皇子又沒長成,怕他不是兄終弟繼,就是以攝政王的身份獨攬大權。”

  她會知道這些,蓋因岳不群對此深入研究過,沒事兒就喜歡說上一嘴。

  張無憚本意不是同她討論,但看令狐沖全然一副“隨你坑,愛誰誰”的不在意態度,他也只好道:“正是如此,七王爺自己心思活絡不說,旁的王公大臣也總該有想法吧?”

  七王爺如今壓著汝陽王打,他拿出的諸多證據都極有說服力,以至於至正帝信了,授意心腹大臣彈劾汝陽王。

  可一旦至正帝沒了,皇帝的親信會如何反應可不好說,這幫人忠誠度再低,也總有真正忠君的,屆時這夥人防備的對象不是汝陽王,而是七王爺了。

  令狐沖聽到此方才回過味來:“那還等什麼,殺上大都!”

  “還不到時機,等王保保被擒,汝陽王徹底被打壓,我們再動手。”張無憚笑眯眯道,“你猜猜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這問題他本來想拿出來考張無忌的,但光是如何告知張翠山和殷素素他家大兒子跟個男人好了的問題,都夠張無忌抓耳撓腮了,張無憚就不多難為他了。

  令狐沖鄙夷道:“這有什麼好猜的,我只管殺人就是。”想了想又有些小激動,“你等等,我去師父那裡將青冥寶劍取來。”

  這寶劍因阻礙了他的劍道修行,被燕南天點醒後,他本早已還給張無憚了,但張無憚兩年前重又贈回給了他,言稱他劍法大成前就寄存在岳不群那裡——身邊真沒啥擅長使劍的,擱角落裡積灰也沒用,饞一下岳不群也好。

  令狐沖默認寧中則前來,就算師父師娘已經接受了此事,提起岳不群來有些小彆扭也很快扔於腦後了。

  第145章 叛徒伏誅

  令狐沖一溜煙跑出去老遠,還是猶豫著回來,牽起了張無憚的手,然後偷眼瞥寧中則。

  寧中則滿心鬱悶無法言明,最終化為了一聲長嘆:“隨你們吧,只盼二十年後想起來,仍不後悔今日的決定。”

  只是想到他們就這麼手拉著手去礙岳不群的眼,寧中則是又覺得丈夫有幾分可憐,又不捨得給令狐沖潑冷水,正猶豫間,他二人已經轉過山崖不見了,也只好搖了搖頭。

  茅屋偏僻,這條山道上也沒有旁人,張無憚屈指撓了撓令狐沖的手心,聽他取笑道:“喲,醒了酒不跟我玩'你來抓我啊'的遊戲了?”

  話音剛落,一聲轟然巨響,ròu眼可見思過崖頂峰位置燃氣熊熊火光。令狐沖第一時間飛身而出,扭頭見張無憚也緊緊跟了來,劈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罵道:“瞧我這破嘴!”

  有些事又不是不說就不會發生,在他們在場時發生了,總好過日後再發生。張無憚道:“聽這動靜是思過崖密道被炸了。”

  令狐沖大急:“什麼?”瞧山頂火光沖天的位置還真像這麼一回事兒,沉著臉道,“五嶽師兄妹皆在其中,若有個好歹,我絕不會放過作祟歹人的!”

  張無憚不置可否:“要是炸山的是你風師叔祖呢?”論理說此時五嶽jīng銳弟子都在山上,炸山的更可能是左冷禪,但他並不多擔心,憑風清揚加岳不群兩人在華山地界要還能入了左冷禪的套,那根本是無稽之談。

  令狐沖本來大急,聽他這麼說了,反倒冷靜下來,悲憤道:“你又跟老爺子有勾結!”他就納悶了,誰是華山弟子啊,誰是九劍傳人啊,怎麼風清揚有點什麼事兒不來找他,非得拉著張無憚玩?

  張無憚道:“是你師父,我就是恰好猜到了。”

  令狐沖一聽此事竟然是岳不群和風清揚合謀,不怒反喜,樂道:“這樣?”他不是看不出來風清揚瞧不上岳不群已久,以往只當老爺子還在劍宗氣宗之爭中走不出來,在爭奪劍譜時知道了真相,唯有嘆息。他們如今若能冰釋前嫌、併力合作,他當然求之不得。

  兩人嘴上說著,腳下也不慢,待到了思過崖上,果真看到山dòng中部坍塌了,因範圍較小,dòng口歪七扭八倒著的五嶽弟子大多安然無恙,只有寥寥數人傷勢較重。

  地上還橫著十餘名勁裝打扮的,張無憚上前將一人翻過來,瞧他毛髮微卷,瞭然道:“蒙古士兵!”瞧這人七竅流血,是中了劇毒身亡。

  令狐沖則上前先將幾位掌門的xué道都解了,問道:“莫大師伯,這是怎麼回事兒?”

  莫大就算解了xué道也沒站起身,只盤膝打坐,苦笑道:“十香軟筋散。”他曾經在嵩山上中過此毒,是以這次一發覺內力無法調動就出聲示警,可惜早已晚了。

  定閒道:“阿彌陀佛,貧尼見到令狐公子安然無恙,心中甚喜。”這老尼一向慢慢吞吞,先說了一句看似無關緊要的廢話才道,“理當是午間飯菜被人動了手腳,對方心思縝密,為防打糙驚蛇,山下岳先生等的飯菜似乎無事。”

  旁邊的定靜恨道:“我們一個接一個摔倒,這幫韃子就冒出來了,將人都押送出來,留左冷禪獨自在dòng中。”

  令狐沖道:“那這群士兵怎麼死了呢?”

  定閒念佛不語,莫大含糊道:“他能給我們下毒,自然也有人能給他們下毒。”定是岳不群早就覺察了,以他們為餌誘使左冷禪進入山dòng。左冷禪生xing多疑,不比幾個莽兵,想在他飯食中動手腳卻是不易。

  泰山天門道長盯著山dòng坍塌處卻頓足道:“被毀之處正是所畫五嶽劍法的那一截,這可如何是好?我泰山的劍招我有好多未曾領悟之處啊!”

  定閒道:“左冷禪武功乃江湖中有數的,誰敢說一定能勝他?多虧岳師兄機智,想出這麼個法子,不損一兵一將就使此兇徒伏法。至於劍法云云,本就是憑空所得,師弟不需這般執著。”

  天門一想,倒也有理,今天不死人都是萬幸了,便道:“這些韃子士兵怎麼不殺傷我們?”

  定閒微笑道:“左冷禪非獨身前來,又有汝陽王府不外傳的十香軟筋散在手,怕一來他覬覦五嶽劍譜,二來也是奉了朝廷之命。”韃子捉了他們去,還能有什麼,當然是以此要挾其餘五嶽弟子聽命於他們。

  張無憚心中有數,這當也是趙敏之計,同她一貫的行為一脈相承,算算時間,左冷禪聽命前往華山前,趙敏該當還未被捉。

  一一他就說冒險下毒實在不是高招,看來岳不群也讓不在計劃範圍內多出來的蒙古兵給打的手忙腳亂,為了確保五嶽中人不會被他們殺害,才兵行險招的。

  說話間,一道青衫身影從廢墟中走了出來,此人正是風清揚,他手中拎著一截炭黑色的屍體,平靜道:“我親眼所見,死的是他。”

  風清揚是師叔輩的,幾位掌門連忙見過。他也不理會,只將屍體擲在地上。莫大嘆息一聲,定閒則長誦佛號不住,倒是一旁丁勉忍不住哭了出來,咬著牙道:“我就算立時死了,無顏面對嵩山先輩,但好歹了卻一樁心事。”

  嵩山派當年聲勢何等壯烈,十三太保橫行江湖,如今不僅左冷禪反叛投敵,事後陸柏、費彬等四人心灰意冷退隱江湖,餘下樂厚、鍾鎮數人深覺沒臉再闖dàng江湖,一心在嵩山教養弟子,是以此等五嶽大事,嵩山派也只有丁勉帶著副掌門湯英鶚並寥寥弟子來了。

  定閒等人待他們十分客氣,約束弟子不准惡語相向,可非但旁人不自覺看輕嵩山派,丁勉等自己都覺抬不起頭來。

  張無憚一直沉默著,此時方道:“丁先生何至於說著等喪氣話,死了一個左冷禪才剛剛開始,你難道就不想著重振嵩山?”

  令狐沖瞧嵩山派這模樣有幾分可憐,也道:“往前推三五年,華山派處境也是艱難,誰能想到會有如今的光景呢?可見日子總是越過越好的。”

  丁勉心頭淒涼不是三言兩語能夠平復的,仍是qiáng打起jīng神來謝過他們的好意。

  令狐沖不再多言,自有風清揚留下收拾殘局,他則給張無憚使了個眼色,率先走下山去。

  張無憚跟了下去,見令狐沖一口氣走出老遠方遲疑道:“似乎……為什麼定閒師太和莫大師伯要為我師父遮掩?”

  岳不群要殺左冷禪是理所應當的,但為了一個左冷禪炸毀思過崖後山dòng,卻是不值。何況要殺左冷禪,還真不是只有炸山dòng這一種方法。

  令狐衝心覺不對,他同天門一樣都讓定閒和莫大一唱一和給混過去了,是猛然間才發現不對之處的。

  張無憚驚奇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裝。令狐沖白了他一眼:“思過崖後山壁畫之事,早在劍宗、氣宗合併時,我已經同師父稟報過了。師父揣摩後山劍法也有數年光景了,不說神髓盡數掌握,起碼劍招都已經記熟了。”

  其餘四岳已經知道了華山dòng壁之事,又親眼見過,早就深信不疑,可如今壁畫被毀,他們所記的劍招還都不齊全,只好將希望寄託於岳不群身上。

  令狐沖一旦開始yīn謀論,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喃喃道:“我師父此舉一舉三得,當真妙哉。”說罷回過神來,想想又不對勁兒,忙道,“不是我問你嗎,怎麼成你問我了?”

  既然連他都看出來了,定閒和莫大怕也心中門清,他們不戳破還罷了,怎麼還幫著岳不群在天門面前遮掩?

  張無憚笑道:“這還用說,你師父手握五嶽失傳劍法,他倆全指著岳先生施捨點呢,哪裡能給他拆台?”

  “胡說八道,他二位豈是這等逐利之人?”令狐沖說罷,突然眼前一亮,只覺豁然開朗,“是了,我師父雖有私心,可到底為五嶽除一叛徒,若讓江湖人知道,繼左冷禪之後五嶽又起波折,對大家都沒好處。”

  左冷禪反叛已經是天下笑柄了,岳不群要再爆出醜聞,嵩山派的今日就是五嶽的明日。

  張無憚撫掌道:“不錯,有些味道了。”

  這一看就是他的答案不全面,令狐沖埋頭苦思好一陣才道:“何況五嶽盟主一經選出就無法更改,非得再等五年不可,與其揭破我師父……”沒好意思說岳不群的壞話,含糊道,“讓他破罐子破摔、肆無忌憚,還不如就這麼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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