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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無憚道:“王保保被派至前線,但汝陽王卻死困大都,將趙敏落於我等之手的消息散播出去,且看元廷如何行事。”

  范遙應了,瞧他不像另有吩咐的模樣,便徑向前走,卻被張無憚又喊住了:“范右使待我教忠心耿耿,你為臥底付出此等慘痛代價,可還有心愿未了?”

  范遙默然良久方道:“我聽聞令弟將要迎娶前紫衫龍王之女小昭?”

  范遙對黛綺絲有意重歸明教之事有所耳聞,但他都不用提就知道,這絕無可能,就沖黛綺絲對明教毫無歸屬感和忠誠心,張無憚絕不會看在他所立功勞的份上,重新接納黛綺絲。

  張無憚想了一想方道:“是有此意,正在看日子呢。”殷素素本意是等張無憚找到心儀對象後,兄弟兩個一起成親,可瞧張無憚這相當沉得住氣,二十五歲擱古代實在年紀大了,便只好動手準備張無忌娶親之事。

  范遙道:“好,待他們成親之日,范某想親去觀禮。”近三十年都過去了,當年的旖旎qíng思早就淡去,他只想重見黛綺絲一面,了卻一樁心事。

  張無憚笑道:“這有何難?”又吩咐了幾句,方才將他送走了,正待回主帳待著,卻聽一人喊道:“哥!我在這裡啊!”

  他循聲看過去,見一行身著武當道袍的人都被攔在大營外面,其中不僅有張無忌,更有俞岱岩、張翠山、殷梨亭三人。

  張無憚一下就笑了,連忙走上前去,抱拳行禮道:“侄兒見過二師伯、六師叔,見過爹爹。”又捶了張無忌一拳頭。

  張無忌喜笑顏開,用力給了他一個擁抱,想想不對——憑啥這人揍了他,他還要給抱抱——舉著拳頭要掄回去,卻聽張無憚道:“你還真經不起念,半柱香前,我還同人說起你要成親了呢。”

  張無忌於是將反捶的茬給忘了,放下手笑呵呵道:“將韃子驅逐了,我才能娶妻呢。等我兒子出生,我也可以挺直腰杆告訴他,這天下是咱們漢人的天下!”

  俞岱岩道:“正是,師父聽聞紅巾教於此地將王保保的軍隊圍困五個月,料想朝廷將要增兵支援,又是一場惡戰,便打發弟子下山來,說要為反元出力。”

  張翠山也道:“我們這是第一撥,三師哥、四師哥、七師弟和青書帶著數百弟子還在路上。”武當派都快傾巢而出了,就剩了宋遠橋這掌教大弟子不得以得留守山門。

  “這可好,韃子那頭有許多武士高手,我們這邊平民卻占了大多數,打起來總歸要吃虧的。幾位來援,正可補此劣項。”張無憚笑道,“我這就讓人搭起帳篷。”

  他說罷,歡喜不勝,抓著張翠山的手搖了一下,心下感嘆他真是得有近兩年沒同他們見過了。誰都知道他這頭事務繁忙,生怕打擾了他,是以連書信都寄得少了,算算上次收到家信都是一個月前,還是殷素素告訴他要給張無忌議親之事。

  帳篷一時半刻還備不好,張無憚當下領著他們往主帳走,路上幾人有說有笑的,倒是殷梨亭時不時出神,瞧著就魂不守舍的。

  張無憚瞥了他一眼,取笑道:“六嬸不在身邊陪著,六叔連魂都丟了。”

  此言一出,俞岱岩等人神色都有幾分微妙,張無忌更是對著他擠眉弄眼,想讓他閉嘴。張無憚一概不管,自顧自又道:“您這個狀態,我可不敢送您上戰場呢,真有個好歹,那該如何?”東方不敗不得生吃了他。

  殷梨亭抬頭看他:“什麼六嬸,無憚,我如今都已經知道了。”

  張無憚納悶道:“知道什麼?”

  “他就是日月教教主東方不敗。”殷梨亭責備道,“這等殺人無數的魔頭,你若早早告訴了我,我豈會同他有所牽扯?”

  話是這麼說,瞧他神色還算平靜,並沒有氣惱之意。

  張無憚拱手賠罪,奇道:“怎麼,六叔知道他這身份了,難道他就不是六嬸了不成?”

  殷梨亭噎了好一陣,才喃喃道:“我不知道……他畢竟殺了那麼多武當弟子。”悶頭走了一段路,還是道,“我有數月沒有見過他了,上次見面是我被一群手段歹毒的邪派人士圍攻,他出手相助的。”

  “嗯。”張無憚當聽不出他的畫外音,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這事兒我聽說了,怕是任我行得知您是東方不敗的軟肋,想以此拿捏他一二的。”

  “……”這不是廢話嗎,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殷梨亭又不出聲了,半天后終究忍不住了,直白道,“無憚,這幾個月來,你同他見過嗎?”

  “沒有。”張無憚瞄見他的神色有幾分不信,正色道,“真沒有。倒是您剛回了武當山,任我行就找上光明頂,想同我結盟來著,我豈肯搭理他,直接推了。”

  殷梨亭臉色一下變得極難看:“什麼,任我行剛當上教主,就敢遠去崑崙?他難道就不怕東方不敗趁機反撲嗎?”

  張無憚道:“任我行怕不怕我不知道,但東方不敗確實沒有趁機反撲,也不知是出了什麼差錯?”

  俞蓮舟則道:“六師弟,你心中既然已經做出了決斷,就不要瞻前顧後。你瞧瞧你這幾個月的模樣,累得武當上下都替你掛心。”他很有些瞧不過眼,要放就放,不放就追,怎麼這嘰嘰歪歪沒個慡利的時候。

  殷梨亭急忙道:“是!都怪我不好。”想俞蓮舟面冷心熱,少有對他說這等重話的時候,一時慚愧難當。

  說話間已經到了主帳,張無憚將他們請進去,聽張翠山說道:“師父打發我等下山之事已經讓朝廷給探知了,前幾日還收到大師哥來信,說六扇門總捕金九齡帶人圍了武當山,手捧聖旨說要尊師父為大天師。”

  這事兒張無憚還真不知道,故作好奇道:“那然後呢?”

  張無忌搶著道:“當然是讓太師父和大師伯給打出去了!哈哈!”

  張翠山搖了搖頭:“這事兒說起來挺奇怪的,師父、大師哥固然不好惹,可是武當山上留守的多是小道童。金九齡所帶朝廷鷹犬,不能傷師父分好還罷,竟然連小道童都未動分毫。”

  金九齡奉命去武當宣旨,被撅了面子,本應立刻找補回來,可他卻行跡曖昧。宋遠橋專門寫信給張翠山也有此意,武當同金九齡可是素無瓜葛,對方這麼給面子,怕另有隱qíng。

  張無憚笑道:“如今各地農民起義四起,長眼睛的都能看出韃子朝廷氣數將盡,金九齡是個聰明人,自然懂得如何為自己留後路。”

  說話間他很奇怪,不僅金九齡該明白依附朝廷絕非長久之計,這人服用的生死符解藥也該吃光了。從各方面考量,金九齡都該早早來給他報信,告知此事,藉此邀功才是。

  張無憚想起一事來,連忙道:“第二隊人馬走哪條路而來?我立刻派人去接他們。”

  俞蓮舟聽音辯意,瞭然道:“你懷疑朝廷會對第二隊人馬下手?”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張三丰折了朝廷臉面,等朝廷鷹犬趕來給他徒子徒孫好看時,他們已經接近了紅巾教大營,鷹犬們就沒敢輕舉妄動。可第二隊人馬距離此地還有至少兩天的腳程,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張無忌一聽也坐不住了,跳起身來道:“我聽宋師哥說起過,他們要走水路,那就該自漢水上岸!咱們快些趕過去!”

  張無憚瞧見其餘人也想動身,便道:“這也不過是一種猜測,我同無忌去看看就好,幾位師伯師叔還請留在此地。”論理他最忙,本不應該去,可這周遭地帶也就他最熟悉。

  張無忌如今《九陽神功》也已大成,他兄弟二人聯手不敢稱天下無敵也相去不遠。張翠山倒並不擔心,正想應下,聽旁邊的殷梨亭堅持道:“我隨你們同去。”

  張翠山心知他就算留在此地,也是滿心煩亂,還不如找點事qíng做,便道:“也好,你們路上多加小心。”

  第142章 苦ròu之計

  三個人在路上匆匆而行,殷梨亭不無擔心道:“只盼我們這次只是白跑一趟。”

  自金九齡上武當山至今已經有六日了,這六日間,足夠他們趕上第二撥弟子,將人生擒或殺光了。他們此時趕過去,要麼無事,要麼已經晚了。

  張無憚則道:“六叔不必太過擔憂,方圓數百里都是紅巾教的勢力範圍,若是有人瞧見武當弟子遇險,我這邊一定能提前收到消息。”

  第一撥不過寥寥數人,這時節和尚道士下山修行的qíng況也不罕見,他沒提前得知可以理解。可第二撥人數眾多,定能引起旁人注意。

  他們一口氣趕至漢水一帶,張無忌向當地漁夫打聽了一番,回來道:“他們說今天一大早,確實有二十多名道長乘船行至江中時,被一隊弓箭手團團圍住,全賴一名紅衣女子捨身相救。”

  張無憚沒有吭聲,旁邊的殷梨亭大急道:“什麼,那他有沒有受傷?”頓了一下,羞愧難當,連忙又道,“那七弟他們呢,受傷了沒有?”

  張無忌搖了搖頭:“這幫漁民都嚇壞了,逃還嫌慢,怎麼可能就近旁觀?我問了一圈,也就兩人說戰戰兢兢迴轉時,正看到武當一行人向南而去,沒再見到那紅衣女子身影。”

  他說罷,見殷梨亭二話不說向南追擊而去,恍然道:“哦,難道那女子就是六嬸?哥,咱們也趕快去追吧?”

  “著什麼急。”張無憚笑眯眯的,“咱六叔這是關心則亂,要是東方不敗受了重傷甚至身死,武當一行怎麼可能丟下他徑直向南?依我看,最多也不過是輕傷。”

  他這話說罷,卻聽一聲破空之聲,反應迅捷正待示警,張無忌已經腳下急點,凌空而起,一個鷂子翻身,避開了從遠處she來的樹枝。

  他一把將樹枝攥在手中,口中大喝道:“是誰背後偷襲!”話音剛落,肩膀便是一痛,當他意識到被人從後砍了一手刀時已經無能為力,整個人神志模糊、往下栽倒。

  “這小子武功高了許多,就是腦瓜還是不開竅,太容易被人偷襲了。”東方不敗耷拉著眼皮盯著張無忌往下摔,本來根本不想搭理,但想想這人到底是殷梨亭最喜愛的師侄,好歹伸手撈了一把。

  張無憚急忙將弟弟搶了過來抱在懷中,低頭檢查一下他無大礙後,才皺眉道:“東方教主這是何意?”

  他早就看到隔空投擲樹枝的人正是金九齡,呵呵道:“兩位怎麼走到一起了?”

  張無憚神色平和,他是懷揣了一個張無忌妨礙了身手,但東方不敗行動不便,好似負了傷,不然絕不至於還要依靠金九齡聲東擊西來打暈張無忌。

  金九齡快步走了過來,抱拳道:“屬下失禮了,還請您見諒。”

  這是金九齡頭一遭面對他時自稱“屬下”,張無憚懶洋洋道:“這可使不得,我哪裡當得起金總捕這一聲‘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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