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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無憚聽他一一說來,一時間竟有些心酸——原著中這幾條可是都讓林平之占全了,可不正是滿江湖無人為他家主持公道,師父心懷鬼胎,因岳靈珊一事又飽受諸位師兄弟冷漠奚落,心驚膽戰,無一日安穩。他同岳靈珊又無法jiāo心,也就寧中則還肯照顧幾分,是以最後林平之再怎麼xingqíng大變,也未曾傷害寧中則,更未因岳不群所為遷怒於她。

  令狐沖神色柔和了不少,用力捶了他一拳:“好小子,有志氣!”

  林平之讓他的力道帶得禁不住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卻哈哈大笑,待目光落到那袈裟上,又有幾分不舍之意,終究道:“我知道令狐師兄信不過我,連我也信不過我自己。只是這劍譜終究是我祖傳之物,就此毀去,bào殄天物,何況……何況百年之後,若我林家子弟走投無路,有此功法在,也能助他報仇雪恨。”

  他有貴人相助,先是讓張無憚救了,又得俞岱岩青眼,順利投入武當門下,否則下場如何難以想像,他的後代卻未必有此福緣,留下此袈裟,也算給他們留一條退路。

  令狐衝倒不奇怪他有此想法,正想說“這功法只能自宮的男子修習,你寄存到小師妹那裡便罷了”,轉念一想卻覺不妥,岳不群對這劍譜誰知死沒死心,岳靈珊天真爛漫,萬一讓她父親哄了去可就糟糕了。

  他大感為難,便抬眼看向張無憚。張無憚道:“若是林公子信得過我,我先代為收下。等你手刃余滄海後,大仇得報不說,也算得上入一流高手之列了,怕沒什麼值得你為一本劍法這般犧牲,屆時我將其還給你,讓你傳給後代,如何?”

  林平之鄭重道:“福威鏢局傾覆時,是您在青城派手中救下了我父母;滿江湖無人置一言時,更是紅巾教第一個站出來,率先責難青城派。沒有您,林平之早就讓一群乞丐流氓打死在小巷中了,待我拿余滄海人頭祭在祖墳前,便追隨您左右,鞍前馬後,身先士卒!”說罷雙手將袈裟捧了上去。

  林振南也曾答應過會將此心法借他一觀,想必不會怪罪林平之自作主張。張無憚伸手接了,整齊疊好後貼身放好,方道:“此等好事,快些去告知林先生、岳先生吧。”

  林平之去了一樁心事,頓覺輕鬆,步履輕盈往外走,禁不住又回過身來道:“不知令狐師兄可瞧出那搶走袈裟的歹人來歷了?”

  他心中有個疑慮,當時那人從身後偷襲,本可一掌取他xing命,卻只是點了他xué道,不知為何?何況其身形也給他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令狐沖眉頭微動,若無其事笑道:“這個還真不曾,我就光顧著撒開腿狂奔了,好歹沒讓他得手。”

  林平之應了一聲,這才離開了。

  張無憚見他走遠,就聽到旁邊一聲長長的舒氣聲,微笑道:“你放心,林公子是個難得的聰明人,莫說他此時還沒想到,就是日後真有所猜測,也只會讓此事爛在心裡。”

  “這事兒我也要爛在心裡。”令狐沖鬱郁道,“真是沒想到……”後半截話不願說出口,默默咽了回去。

  這不算壞事兒,反倒解決了天大的隱患,岳不群能平和地將袈裟jiāo出來都很出乎他意料了,張無憚聳聳肩膀:“放心,我最多就是跟風老頭說一嘴,他也早就料到了的。”

  令狐沖打起jīng神來,笑嘻嘻道:“你這名字,同這功法正合。”

  張無憚踹了他一腳,順手一巴掌拍他屁股上,正色道:“小心說話,我要真讓你說得動心擼袖子開練了,你就是金古罪人。”媽呀總算摸到了。

  令狐沖早習慣了他滿嘴聽不懂的怪話,不以為意,倒是被他那一巴掌拍得差點跳起來,瞧他滿面正氣的模樣,禁不住暗罵自己一句思想齷齪,顧不上鬥嘴了,訕訕應了一聲。

  他們兩個故意耽擱了一陣,估摸著林平之該jiāo代的都已經jiāo代了,方才回到林家宅院中。

  岳不群已經在小院中喝上林振南煮的功夫茶了,他神色還算平靜,但看林振南就整個人恍恍惚惚得了。

  林平之同林振南說了全部,但當著未來老丈人的面,實在沒好意思說出口,只說岳先生若想知道,可以去問令狐師兄。

  岳不群正在奇怪怎麼這林家父子一點不像是尋到了絕世武功的模樣,反倒一個個蔫頭耷腦的。他心思縝密,聽林振南著了魔一般一個勁兒叮囑林平之在武當山上要好生學藝,怎麼瞧都不想是要讓林平之修煉《辟邪劍譜》的樣子,已經猜測到該不會這功法有天大的害處吧。

  他正越琢磨越有味,見到張無憚兩人一前一後進來。岳不群盯著令狐沖看了一眼,覺察到他神qíng中透著說不出的慶幸,便知自己所猜八九不離十了。

  林振南連忙道:“二位公子回來了,我這就換新茶,喝過這一壺,飯也就備好了。”說著手忙腳亂收拾茶具。

  他心不在焉,洗茶的步驟連走了三遍,將新茶都給洗淡了。岳不群也不在意,執起茶盅來一口飲盡,出聲道:“岳某此次來福建,除了為了幫助林公子奪取劍譜外,還有些私事要同林先生商議。”

  有消息說朝廷、日月教都派了人手來福州,他此前都不知林平之能不能在爭奪中活下來,便暫且沒有提婚事,此時木已成舟,也該提上議程了。

  林振南去看兒子,見林平之喜色滿面,全無劍譜無法修行的失落了,要不是岳不群還在,真想恨鐵不成鋼一巴掌掄過去,此時也只好作出歡喜之色來:“正是,此事本應林某前往華山,勞煩岳先生親自前來了。”

  張無憚聽了個開頭,見不過討論新房設在武當還是設在福建的瑣碎小事,便端著茶壺避讓到裡間了。

  沒一會兒令狐沖也進來了,面上神色不虞,一屁股緊挨著他坐下。張無憚奇道:“你還得充當娘家兄長的角色呢,不去跟著旁聽一下流程?”

  “氣的上。”令狐沖哼哧哼哧道,“一時之間不太想見到林師弟了。”

  張無憚想到殷離和辛然,深有感觸道:“不是一時之間,岳姑娘真嫁了你就知道了,這輩子別想看姓林的順眼了。”小半月前還傳來消息,說殷離查出有兩個月身孕了,他心中百威陳雜,提筆寫信寫了幾次都團了扔掉,只好gān巴巴打包了許多安胎糙藥送上光明頂。

  他掰著手指頭數:“我今年二十三了,翻過年二十四,都成叔叔伯伯輩了。”這擱古代真是大齡青年了,不怪殷素素著急上火呢。

  幸好張無忌已經被推銷出去了,正同小昭蜜裡調油,張無憚也算放下了一樁心事,得說這弟弟要成親和嫁妹妹真不是一個心態,反正他對張無忌一點沒有又捨不得又心疼的微妙感覺。

  令狐沖一算,咋舌道:“完蛋,我更慘,都二十八了!”

  兩個老男人抖著腿懨懨不再出聲,半天后張無憚方道:“兩個月後岳姑娘出嫁,我定會送上厚禮,只是怕不能到場觀禮了。”

  令狐沖瞭然道:“你要cha手紅巾教事宜了吧?”張無憚不止一次同他委婉表達過對幾位將領自主權過大的不滿。

  “是啊,要不是碰上水災,早就上正軌了。”張無憚咂了咂嘴巴,自我反省道,“我可真是太不務正業了。”

  半年前離開光明頂時,他還躊躇滿志,同謝遜再三保證要全身心投入到反元大業中,不成想剛為百姓做了半截賑災的實事,就興致勃勃跑來摻和《辟邪劍譜》之事了。

  不過令狐沖肯定會隨著岳不群回華山的,就算劍譜被張無憚拿走了,他也放心不下岳不群同林平之單獨相處,更別說岳靈珊還成親在即,兩人勢必要分開的。

  第131章 再遇故人

  他學武的時候因為不肯專心練武,只將武功當做工具,這才引發了困擾他幾年的心魔。可到了他星辰大海開啟征途的大好局面已經打開了,他卻忍不住還在武林的小圈子裡打轉,不務正業、荒廢光yīn。張無憚一反思,發現自己還真有點賤。

  這可不行,同令狐沖、岳不群一行人告別後,張無憚痛定思痛,快馬加鞭要趕回九龍湖。

  一天多後,他已行至福建、江西jiāo界地帶。此時接近夜半,林間黑黢黢的一大片,時不時還有夜梟的鳴叫聲。

  張無憚打了一個哈欠,有些後悔日落時分不該越過那城鎮徑直往前走的,如今卡在這荒山野林離,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好先湊合一晚。

  他將馬繩拴在樹上,跳上樹gān,橫臥在枝丫上,伸著懶腰就要睡去,眯了一陣眼,小心翼翼翻了個身,掀了掀眼皮,再假睡過去。過了小半天,又翻了個身,終於忍不住坐起身來了。

  張無憚喃喃道:“我再管最後一次江湖閒事。”自從他回了中原後,當個隨走隨施恩的好人當了十多年,要一下就調整角色,實在有些不適應。

  這話一說出來,他整個人都被點亮了,麻溜地溜下樹,跳到馬背上,凌空一甩馬鞭:“駕!”

  張無憚是直到躺在樹枝上,四下寂靜,心也靜下來後,聽到一陣極小的窸窣聲,才明白遠處有兩撥江湖人士起了衝突。

  事發地有段距離,他策馬溜了一段,gān脆棄馬而行,雙臂往樹上一攀,輕輕巧巧甩出一大截,腳下如鼓點急踩,飛快循聲而去。

  待跑到近旁,張無憚暗贊一句“這閒事管得好”,白蟒鞭一抖,鞭頭如毒蛇出擊,快如閃電般抽到最外圍的一個黑衣蒙面人身上,卷著他飛起來,轉著圈連撞上了三個蒙面人。

  張無憚這一手露出來,立刻響起幾個女聲,有一個嗓門最大的喊道:“張公子來了,姐妹們撐住!”又有一人道,“公子,我師叔受傷了!”

  同黑衣蒙面人jiāo手的正是恆山派一眾女尼,喊話的儀和、儀清二人也是他在恆山的老熟人。

  張無憚極為納悶道:“你們好端端怎麼跑到福建來了?”誰不知道有幾派勢力全都衝著《辟邪劍譜》齊聚福建,水攪得很混,等閒人都是識趣地避開的。

  他一邊說著,手上不停,破開包圍圈,突入jiāo戰中央,見定逸師太右肩膀受了重創,只得以左手持劍勉qiáng支撐,另有幾名功力較高的出家弟子以恆山劍陣幫襯。

  同她jiāo手的那黑衣人武功極高,被數人包圍仍遊刃有餘,是以定逸師太全神舞劍、一聲也不敢出,他卻能騰出jīng力來留心是誰來攪局了。這一看之下,手中的劍就是一抖,口中尖嘯一聲,率眾撤走了。

  張無憚一鞭子抽過去,險險讓他躲開了,沒能把人留下。他也不在意,順手將墜在隊尾的三名黑衣人都攔下了。

  有一名黑衣人腳脖被纏住了,在空中一頓,身不由主摔到地上,立刻被附近的恆山弟子們七手八腳摁住點了xué道。儀和蹲下身來檢查,一驚,連忙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他已服毒自殺了!”

  定逸險些一屁股摔在地上,幸好讓兩旁的弟子給扶住了。她顧不上處理傷口,咬牙道:“張公子,快去追,那人是五嶽叛徒左冷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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