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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庭偏過臉,揉了揉文安的頭髮:「怎麼了?」

  文安等了一會兒,看葉庭沒有反應,抬起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有男朋友真好,可以親親抱抱。

  葉庭笑了笑,從書包里拿出一個保溫飯盒,鑑於他糟糕的廚藝,大概是馮諾一做的。

  「打開看看。」葉庭把飯盒放在桌板上。

  文安打開盒蓋,手在半空中頓住了。

  飯盒裡不是白蝦、蒸魚、骨頭湯,是雪。

  頂部的冰晶已經融化了一些,但下面還鬆軟、潔白,文安把手伸進去,搓出一個小雪球。

  他望向窗外,無邊無際的雪還在灰濛濛的城市裡飄蕩,窗棱上已經覆蓋了一層白色。

  今年北京的初雪來得很早,早到他能在病床上迎接冬天。

  文安笑了。趁雪還沒有融化,他飛速用手捏起了雪人,可以放在蛋糕頂部的迷你雪人。

  葉庭看著他把雪球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保鮮袋,裡面是黑芝麻和牙籤。文安把芝麻按在雪人的臉上,把牙籤插在身子上,擺成張開雙臂的姿勢。

  然後他開始捏第二個。

  在他做手工活的時候,葉庭問他最近在畫什麼。

  文安搓雪球的手指頓了頓。「兩個關係很好的小朋友的故事。」他說。

  「給我看看?」

  文安搖搖頭,神神秘秘地說:「畫完了給你看。」

  這麼扭捏,葉庭覺得這個繪本八成跟自己有關係。

  堆好雪人,文安讓葉庭趕緊把它們轉移到窗棱上,接受戶外零下的冷空氣。

  葉庭打開窗戶,把雪人小心地放在窗外。雪人一共四個,兩個大的,兩個小的,全都雙手高舉,笑意盈盈,像是熱鬧的一家。

  葉庭關上窗,兩人隔著玻璃欣賞著這幾個拙劣的工藝品。雪人有的歪了腦袋,顯得傻裡傻氣;有的比例不對,像個糖葫蘆。但在雪夜裡,沐浴著病房裡柔和的燈光,它們擠在一起,甜蜜又溫馨。

  文安歡歡喜喜地看著雪人,好像怎麼也看不夠。

  入夜,葉庭把熱水打回來,倒在臉盆里。文安還沒法洗澡,只能用毛巾擦擦身子。

  葉庭把毛巾搓了搓,擰乾,看著文安。

  文安盯著毛巾,胃打成了一個結。

  「把衣服脫掉,」葉庭說,「我幫你擦擦背。」

  文安應了一聲,慢吞吞地解扣子。解到第二顆,臉到脖子已經紅成一片。他用餘光看到葉庭翹起了嘴角,頓時火冒三丈:「你笑什麼?」

  「你磨蹭什麼,」葉庭說,「你什麼地方我沒看過?」

  文安氣惱地把上衣脫下來,扔到一邊。醫院的冷光燈下,雪白的皮膚像剛上釉的新瓷。

  葉庭看著單薄的脊背,嘆了口氣:「還是這麼瘦。」

  他用毛巾細細擦拭,織物拂過皮膚,仿佛過了電似的,文安輕微地抖了抖。

  「冷嗎?」葉庭問。

  文安猛搖頭。

  葉庭繼續擦下去,明明沒用力,卻擦一片紅一片。

  擦完背,葉庭把毛巾遞給文安:「剩下的自己來?」

  文安看了看他,接過來。

  在文安擦身的空檔,葉庭低頭把行軍床挪過來,支好。

  聽到響動,文安抬起頭,臉上有點失落。「你要睡那啊。」

  葉庭直起身子:「那我睡哪裡?」

  文安看了看病床。

  「太窄了,」葉庭說,「兩個人睡不舒服的。」

  文安「哦」了一聲,顯然心有不甘:「我側著睡,不占多少地方的。」

  「護士晚上會來查房。」

  「查完了,你睡過來嘛,」文安眼巴巴地看著他,「好不好?」

  葉庭看了眼房門,猶豫一會兒,點了點頭。

  文安露出很深的酒窩,如果不是腿傷,他此刻已經雀躍地跳起來了。

  護士進來量過體溫後,葉庭果然從行軍床上起身,走到病床邊。文安往旁邊挪了挪,看著葉庭坐過來,面朝他躺下。

  文安的眼睛在夜色里閃著光。過了一會兒,他湊過來,又在葉庭唇上親了一下。

  他時時刻刻想靠近他,和他親密相貼。

  葉庭伸手摟住他的腰,他把臉埋進葉庭懷裡。隔著緊實的肌肉,他能聽見葉庭的心跳聲。

  他不想睡在壁櫥里了,他想和身邊這個人躺在一起,擁抱,親吻,永不分離。

  第65章 北京 17歲(24)

  早晨,文安被手術室推車驚醒了。輪子個啷個啷穿過走廊,消失在遠處。

  他在枕頭上蹭了蹭腦袋,睜開眼。

  面前是起球的灰毛衣,再往上,能看到突出的喉結。

  他眨眨眼,伸手抱住面前的人。葉庭半夢半醒,本能地伸手攬住他,下巴蹭過毛茸茸的發叢。

  文安覺得心化成了糖漿,咕嘟咕嘟在胸腔里冒泡。

  他抬起頭,在葉庭的下巴上親了親,晨起的胡茬有點扎人。

  葉庭伸手把腦袋按下去:「別鬧。」

  文安不屈不撓地貼上去,把腦袋埋進葉庭頸窩裡,像尋找熱源的小動物。被窩裡暖烘烘的,肌肉的熱度透過衣料傳過來,睫毛一眨一眨,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早晨,這麼緊緊地抱在一起,他感覺身下有什麼東西頂著。

  他試探著伸出手,還沒摸到下面,就被葉庭捉住,鎖在了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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