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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長靖輕輕嘆了聲,壓下心頭一點酸澀,告訴自己應該為莘映光光明的未來而高興。

  「篤篤——」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是誰?

  打開門,剛才尤長靖腦海中掛念的主人公就出現在了門口。

  高挑瘦削的少年,發梢還帶著濕潤的水汽,對尤長靖揚起淡淡的笑:「小尤,晚上好。沒打擾到你休息吧?」

  一瞬間,尤長靖以為回到了大廠互相串門宿舍的日子,大家都隨便進出,只有莘映光,熟到不行了還是那麼禮貌。

  「沒有沒有,請進請進。」尤長靖開心地笑起來,模仿著以前的態度,「稀客啊~」

  「本來說好請你吃飯的,今天太晚了,下次一定補上。」莘映光進門就說。

  尤長靖一時間沒想起吃什麼飯,好一會兒才回憶起是昨晚莘映光在微信上說的。

  他點頭:「好啊。」

  即便兩月未見,話匣子一開,聊起來是很容易的事,更何況微信上他們的聯繫從未斷過。

  尤長靖問:「以後有什麼打算?」

  莘映光:「應該先跟你們活動一段時間。」

  尤長靖吃驚:「跟我們?」

  莘映光:「就算你不歡迎我,我也要蹭你們一段時間的熱度了。」

  尤長靖哭笑不得:「哪有不歡迎,只是……」

  「真的沒有不歡迎?」莘映光道,「我怎麼覺得你的話變少了,像在故意和我保持距離。」

  尤長靖心頭倏然一驚,小光他太敏銳了吧?

  「……才沒有!」他略心虛地反駁。

  莘映光看起來被傷到了,抿了抿唇,一副難過的模樣:「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不要想太多啦。你出院了我很開心啊!剛才不是說吃飯嗎,深圳這場巡演之後就一起吃,叫上坤坤正正他們也沒關係……」

  尤長靖強作笑容,試圖用話語填滿他和莘映光之間的空間。沒有人知道,他看到莘映光失落的樣子時內心有多慌亂、多心痛。

  他和莘映光之間的距離是他刻意保持的。

  出道,原本是一件好事。但尤長靖的第九名恰好是Nine Percent出道位最後一個名額,如果莘映光當初沒有出事,這個名額就不會落到尤長靖手上。沒有出道的話,他接下來的生活可能走上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方向。

  這不由讓尤長靖常有一種被命運眷顧的僥倖感,而這種僥倖的心情又和對莘映光的愧疚相依相存。

  在B班練習室里被莘映光一臉認真地摸腦袋的時候,尤長靖想不到未來他們的關係居然這麼好。

  他們都是vocal,定位的重合導致他們存在最天然的競爭關係。但尤長靖似乎常常因莘映光的「退讓」獲得好處。比如位置測評《我懷念的》里,莘映光因病退出舞台C位競爭,他獲得了難得的表現機會,並藉此得到整個聲樂組別的第一名和加票。很難說他被更多全民製作人注意到和這次C位無關。又比如賽程最後階段,莘映光受傷退賽,直接讓出了一個出道位,而自己正是獲得這個位置的幸運兒。

  如果莘映光沒有出事,那他……

  尤長靖和出道差點擦肩而過。而出道之後,他的人氣和名次是九人最低的。人情冷暖,前途茫茫,焦慮種種,他又怎麼忍心告訴莘映光?

  更何況,他對小光有些不一樣的念頭。小光對他好是對兄弟、對朋友的好,尤長靖怕自己失了分寸和距離,給對方造成困擾。

  *

  「不叫其他人,我只請你一個。」莘映光皺眉說,「為什麼你總要在我們之間帶上別的人?」

  尤長靖:「……」

  「我本來以為我表現得夠明顯了——除了你,我沒有和誰每天聊微信的習慣。小尤,我喜歡你,你什麼時候才不把它看成朋友間的喜歡?」

  莘映光輕描淡寫地說出了讓尤長靖心神巨震的話。

  「說實話,我蠻慶幸我單獨出道了,因為這樣你剛好可以出道。哪怕是第九名,這也是一個不錯的起點。」

  莘映光:「那件事之後我從床上醒來,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幸好活著,還能見你。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尤長靖低低地說:「……我也是。」

  「我喜歡你這件事,給你造成困擾了嗎,小尤?」

  沒有困擾,絕對沒有。

  尤長靖眼中蒙著水光,打趣般笑說:「你還說過你喜歡正正嘞。」

  莘映光嘴一撇:「你說過你最喜歡彥俊的顏,我都沒找你算帳。」

  少年吃醋的樣子太好看了。以他這張臉,沒表情的時候都很好看了,一旦生動起來簡直驚艷。尤長靖愛得不行,又因為他說的內容有點不知所措。喜歡顏是一回事,他最喜歡的人是小光呀。

  尤長靖覺得整個世界滿滿都是不真實感。

  莘映光直覺敏銳,問:「你不相信我喜歡你?」

  尤長靖攤手:「是有點不太真實。」

  為了掩飾自己的羞赧,他伸手推了推莘映光:「誒,你倒是對自己很有自信喔?」

  莘映光反手握住尤長靖的手,放在自己心上:「我對自己的直覺自信。」

  還要感謝cp粉小朱姑娘大大增強了他的信心。

  「那你等著。」莘映光說,「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

  接下來的事情便如莘映光所說,他們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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