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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親前三日,郁氏命人將為衛彌月打的頭面送入她屋裡,盯著她一一地佩戴試了。

  除此之外,還送了幾個瓶瓶罐罐,說是護膚的香膏精油,用後既能安神、又能使肌膚膩滑生香……不知是郁氏哪句話令直播間的粉絲多想了,當時彈幕清一色的「沈都督何德何能」、「沈咎我老婆就交給你了」……這日,衛彌月的直播間人氣上升到第五。

  到八月初八前一晚,衛彌月的直播間人氣衝到第三名。

  原因是郁氏拿來了一個漆金紫檀浮雕蓮紋的盒子,並讓衛彌月等她走了之後再打開。待郁氏離開後,衛彌月打開盒子,只見裡頭躺著一本沒有書名的泛舊冊子,封皮瞧著有些,只是沒有被常翻過的痕跡。

  衛彌月好奇地拿起來,翻開第一頁。只見一男一女在帷幔半開的架子床中,軀體緊貼,下|身……衛彌月臉騰地燒紅起來,耳朵根兒也是熱的,她還在直播著呢!她匆忙往後翻頁,然而後頭幾頁跟第一頁一樣,都是直白的男女之事,還有一頁畫著第三個人在窗戶外頭偷看!

  衛彌月大學時候跟舍友一起看過小電影,然而領著百萬粉絲一塊兒看古代小人書,還是頭一遭。她害怕直播間被封了,趕忙胡亂翻到最後一頁,便把那本冊子放回漆金盒子裡,對著攝像頭擺了擺手,想了想還是說道:「明天一早我就會開始直播,感興趣的朋友可以來看,那明天見啦。」……第二日天未亮,衛彌月便被外頭開臉婆子的敲門聲吵醒了。

  蘭繪和金芽將衛彌月扶到妝奩台前坐穩,一人端銀盆,一人拿巾櫛給衛彌月擦洗了臉頰。身穿火里紅比甲的嬤嬤便拿著絲線上前,趴到她臉前比劃了比劃,衛彌月正在悄悄打開直播,沒注意這個嬤嬤要幹什麼,直到一根細絲線在她臉前晃了幾下,右邊臉頰猛地一陣細細刺痛,她才眨著眼睛,眼尾疼得泛起一點濕潤,委屈地問道:「這是在幹什麼?」

  她才剛開播,直播間就有人陸陸續續進來,衛彌月簡直懷疑他們是不是一夜沒睡覺。有人替嬤嬤回答道———

  【這難道就是民間失傳的手藝開臉嗎?】

  【真是做戲做全套,開臉我是萬萬沒想到的hhhh】

  【開臉:漢族婚俗之一。指婚禮前為新娘修飾梳妝臉面。女子一生只開臉一次,表示已婚。(來自百度百科)】

  【一夜沒睡,終於等到了蔻蔻和沈都督大婚的日子!好期待啊】……開完臉,由另外兩名嬤嬤負責給衛彌月上妝梳頭,蘭繪和金芽在旁邊打下手。衛彌月在鏡前坐了將近兩個時辰,一動不動,這期間直播間的觀眾漸漸多了起來,大部分都在討論今天的婚事和衛彌月的妝容,衛彌月坐著也無事,便將屏幕調到眼前,津津有味地看著粉絲的彈幕。

  昨晚下播時,她的總人氣榜衝上第三,僅次於大力山楂丸和舟爺之下。今早舟爺沒直播,這才上午八點,她的總人氣值已經超越舟爺重新回到排行榜第二。

  她有預感,今天婚宴結束,她的人氣值將會成為平台第一。

  梳妝完畢後,蘭繪和金芽替衛彌月換上喜服和喜鞋,又往她懷裡塞了一個甜白瓷的寶瓶。剛打扮好,外頭的鞭炮噼里啪啦響了起來,伴隨著人群喧鬧的賀喜聲———沈咎接親的隊伍到了。

  「姑娘,咱們先去正堂辭別家中長輩。」蘭繪上前扶著衛彌月的手,一摸,才發現她手心微涼,有些濕潤,知道她是緊張了,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姑娘嫁去沈都督府,定會無憂的……」

  會嗎?衛彌月抬步往外走,路過雙鳳纏枝蓮文銅鏡時,瞧見裡頭的女孩兒骨秀勻亭、靡顏膩理、一身盛裝,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要嫁給沈咎了。今天之後,她就是沈咎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她完成系統制定的目標,最終選擇回去,她也依然是沈咎的妻子。多了這層枷鎖,她當真還能離開得無憂無慮嗎?

  衛彌月也只遲疑了一瞬,便跟著蘭繪前往正堂辭別家人。老太太拉著她的手說了幾句體己話,象徵性地抹了兩滴眼淚。郁氏想說的話也早在前幾天說完了,她家蔻蔻懼怕那沈都督,她是再清楚不過的,此番景翊帝賜婚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她摸了摸衛彌月的腦袋,只道:「有什麼事便回來找娘,娘會為你做主的。」

  衛彌月點了點頭,撲進郁氏懷裡抱著她道:「娘親對蔻蔻真好。」

  「傻孩子,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快別把妝蹭掉了。外頭你的幾位哥哥已經攔了沈咎多時,咱們也該出去了。」

  來到外院,蘭繪為衛彌月蓋上銷金帕子,由衛青臨引著走出府門。

  衛彌月瞧不見外頭的人,只見地上一雙又一雙的腳,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正前方是一匹白色駿馬,四肢矯健,馬蹄上也纏著紅綢,衛彌月猜測這就是新郎騎的駿馬。馬上的人視線落在她身上,直到衛彌月坐進花轎里,帘子落下,那視線才被隔絕在外。

  下一秒,花轎離地,伴隨著喧天鑼鼓聲,迎親的隊伍朝都督府去了。

  第56章

  到都督府後,衛彌月接過全福人遞來的紅綢,由沈咎牽引著另一端走入府內。

  撒五穀、跨火盆、跨馬鞍,抵達高堂。高堂僅坐著沈夫人一人,剩餘賓客皆在庭院就坐,賓朋盈門,濟濟一堂。沈夫人喜靜,沈咎又是高不可攀的形象,都督府從未招待過這麼多人,足以見得沈家的重視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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