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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比親生父親更疼愛自己的兄長。

  不只私下用計滅掉蘇涅辰,之後也不會放過對方的家族。

  如此想來,全然沒有退路。

  十七公主垂下眸子,片刻沉默之後,冷不防拉住暖鶯,悄悄道:“姐姐幫我辦件事吧,只怕勞累你。”

  對方吃驚,公主竟還客氣起來,連忙回:“殿下說的什麼話,儘管吩咐。”

  對方諱莫如深地笑,伸手把帘子拉緊,遂偷偷咬耳朵,一路沒停歇。

  蘇家,棲鳳閣內,桌上已擺滿各色食物,藤蘿糕,牛乳餅,金酥蒸,旁邊還有鮮靈靈的紅石榴,一顆顆都剝好,蘇涅辰正漫不經心地拿筷子數著,尋思自己的夫人怎麼還沒到家。

  前幾日豐抒羽來診脈,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明顯,霜雪懷的可能是雙生子,撐不到秋末,肚子肯定藏不住,她心裡急,只想帶對方遠走高飛,即便自己的身份有變,也沒絲毫動搖。

  可現在加個上官玉林,不用猜也知人越多越難辦,今日十七公主非要去寒月宮,肯定也為此事,想探對方口風。

  實在不行,就動用以前在軍中的關係,如今郝自康以及黃李二位將軍全身居要職,把她與上官玉林弄出去不難,可一旦鬧出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天子私下謀害重臣的心思必然暴露,難免不扯出自己身世,這些人都是常年征戰沙場之人,可沒內朝上的文官那麼好性,為自己,為蘇家謀反都有可能,到時一發不可收拾,並不是她想看到的事。

  前後難動,左右為難,素來殺伐決斷的蘇大將軍也難免發愁。

  旁邊的春燕放下一碟蜜棗,歪頭瞧她,滿面愁容實在少見,抿唇笑了笑,“駙馬怎麼啦,是不是準備的飯菜不好,奴婢可是全按照駙馬的意思,都是公主愛吃的東西呀。”

  小姑娘年紀小,至多十二歲的模樣,生了雙細長眉眼,微微上挑,乍一看還有幾分像玲瓏,蘇涅辰瞧著親切,抿口茶,並不接話,兀自問:“你這麼機靈,怎麼沒和寒艷一塊入宮,反而來蘇家。”

  春燕笑嘻嘻,輕聲回:“駙馬有所不知,奴婢家裡雖窮,但父母尚在,上面還有個兄長,平時也受人疼,捨不得我入宮伺候人,寒艷姐姐原不是我家人,乃遠房親戚,她父母本是個小官,後來牽扯到一樁案子,便敗了,家中又偏偏只愛小兒子,為存將來的娶媳婦錢,狠心把只有五六歲的寒艷姐姐賣到風月地,是我母親贖她回來,可惜家裡養不起,只得送進宮,後來姐姐憑藉聰明美貌得到前皇后喜歡,又來到十七公主身邊,總算過上好日子,才讓奴婢來。”

  蘇涅辰哦了聲,不由想起那些在戲園子見過的小姑娘,只怕人人背後都是一筆傷心事,這樣的際遇在楚月倒不意外,畢竟連乾元都以男子為尊,想來也夠離譜,她們哪裡會差。

  歷來打壓女子,大概是由於怕吧。

  她斂色凝神,眉宇間升起一股殺氣,嚇得春燕以為自己說錯話,還想繼續問一下,卻聽院裡響起腳步聲,不用想也知是十七公主。

  再看對面人臉色,早就喜上眉梢,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紫金光影便衝出去,瞬間繞到公主身旁,蘇涅辰伸手扶住十七公主,迫不及待虛寒問暖,“夫人冷不冷,方才下雨有沒有淋到?”

  “駙馬也太仔細了,難道奴婢們都是死人!”暖鶯一邊噘嘴,一邊幫公主卸掉斗篷,“殿下以後都讓駙馬貼身伺候吧,奴婢再不敢多事。”

  “別理她,快去打水,給我洗把臉。”霜雪笑了笑,扭頭朝蘇涅辰做個鬼臉,故意揶揄,“大將軍才不是擔心我,肯定滿心裡都是自己孩兒,我跟著沾光。”

  蘇涅辰嘆口氣,“夫人乾脆冤枉死我算啦。”嘴裡說著,手卻不鬆開,直把對方往懷裡拽,眼裡柔情勝過三月春光,丫頭們早見慣不怪,駙馬與公主好比秤離不開砣,黃鶯抓住鷂子腳,別開平時斗個嘴,早就扣了環。

  連忙退下,好給小兩口甜蜜的時光。

  霜雪有孕在身,沒一點力氣,哪裡經得住對方拉,順勢一滑,便落到人家懷裡,推了推,指著窗外雨後初晴的散光,道:“晴天白日,你安生些吧,讓人瞧著笑話。”

  “我與自己的夫人親昵,誰能說三道四。”伸手撿了個蜜棗塞對方嘴裡,溫柔笑語,“再者公主這個狀況,臣就是想干點什麼也不敢。”

  “你壞啦,什麼都說,廊下還站著人。”紅唇含著蜜棗,腮幫子鼓鼓得可愛,單手搭在蘇涅辰肩膀,歪頭問:“駙馬今日心情好,看來準備給我布菜。”

  “夫人如此乖,按時回家,我就算天天餵著吃也使得。”

  “你就是嘴甜,可惜浪費了一雙拿劍彎弓的手,未免大材小用。”頓了頓,覷眼瞧人家並沒聽出自己話裡有話,正一心一意夾起油果子,放到小碟里,漫不經心地回:“我夫人吃飯可是天下最重要之事,明明高就,怎麼會可惜。”

  “涅辰——”

  甜言蜜語再多也不嫌夠,何況自己心上人,十七公主伸出指尖,搭上對方拿筷子的手腕,垂眸細看,修長白淨仿若書生的手一樣,若不是指腹有一層細密隆起的繭子,簡直無法想像對面是位馳騁疆場的上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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