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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尤添油加醋將剛才發生的事說了,又道:「我覺得那男生說得挺對,好好的你包什麼場?錢沒地方花了?」
陸潯順勢道:「是啊,怎麼花都花不完,總得想點法子,要不你幫我花?」
他語氣曖昧,明顯話裡有話。
許尤扭頭打量餐廳環境,只當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真置身於藍岸餐廳,許尤才發現它的確很唯美浪漫,是約會的好地方。一整面落地窗能欣賞夜景、江景,餐廳燈光偏柔和,每張餐桌上都擺放著燭台和玫瑰,前方舞台上站著個拉小提琴的美女,悅耳動聽的聲音流淌於空氣中,使人心情亦隨之安寧。
他們的位置在餐廳正中央,旁邊礙事的桌椅都撤開了,既能欣賞江景,又能清楚看見舞台上的表演。
三人落座後,一道道美食很快被送上來。
餐廳是中西結合式的,陸潯和許尤吃的是西餐,給牧歡安排的則是營養豐富的中餐,他身體不好,很多東西不能吃,這些食物都是陸潯特意交代廚房做的。
飯吃到一半,陸潯起身說去趟洗手間。
許尤應了聲「好」,繼續埋頭專心吃飯。藍岸餐廳貴還是有貴的道理,不僅環境好,食物味道更是不錯。
他吃得很認真,不時照顧下牧歡,沒發現陸潯不知何時走上了舞台。
直到熟悉的歌聲在整間餐廳迴蕩響起。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
許尤驀然抬頭看去,發現陸潯坐在舞台中央的凳子上,唱歌的同時,目光一直深深凝視著他。
那眼神炙熱又滾燙,和曾經富貴看他時一模一樣,含著濃得化不開的情愫,讓許尤一下受到很深的震動。
「Pardon the way that I stare
There\'s nothing else to compare
The sight of you leaves me weak
There are no words left to speak……」
他唱的是《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一首很知名的老歌,曲中每句歌詞都帶著深沉的愛意,坦率且直白,沒有半點拐彎抹角。
陸潯在用這首歌對他說「我愛你」。
許尤聽得心砰砰亂跳,耳朵尖也悄然發起燙來。
除了上次生日,這是他第一次聽陸潯唱歌,不愧是當過主唱的人,他的嗓音很獨特,低沉又磁性十足,尤其唱情歌時,更加婉轉動人,讓人難以抵抗那洶湧如潮水的愛意。
一首歌唱完,陸潯目光才從許尤身上移開。
他起身往下走,將舞台交還給之前的小提琴手。
牧歡也聽入了神,陸潯剛走下舞台,他便邁著小短腿迎過去,抬起小腦袋,用滿是仰慕的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毫不吝嗇夸道:「陸爸爸,你唱歌好好聽!比我聽過的任何人唱得都要好聽!」
陸潯抱起牧歡,笑著問:「是嗎?真有這麼好聽?你不會故意說著哄陸爸爸高興的吧?」
牧歡連忙搖頭,著急解釋道:「是真的好聽,不是騙你的,爸爸說乖小孩是不能說謊的。」
陸潯「嗯」了聲:「那待會你問問爸爸,如果爸爸也說好聽,我就相信你。」
於是等陸潯抱著牧歡走近,小孩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問爸爸,陸爸爸唱得是不是很好聽。
許尤迎著陸潯充滿期待的目光,忽然感覺很不自在,心裡像有數隻螞蟻在爬來爬去,又癢又微妙難言。
「嗯,還挺好聽的。」他移開視線,小聲道。
陸潯故意問:「真的嗎?你真覺得好聽?我聽你語氣,怎麼更像是被逼著說的?」
許尤:「……」
他明知道陸潯是有意的,還是抬起頭看著對方,認真重複了遍:「我是發自內心覺得好聽的,沒被逼也不勉強。」
頓了頓,又無奈問:「這樣行了嗎?」
陸潯看著一臉無奈的許尤,只覺分外可愛,笑道:「行,當然行。」
他重新坐下用餐,似隨口說道:「我很久沒唱過歌了,自從被背叛後,我一心投入工作,不想也不敢再接觸音樂,我怕對它投入過多,會再犯像之前一樣的錯誤。但你如果覺得好聽、想聽,我隨時可以唱給你聽。」
他沒直白表達愛意,卻用這些字將許尤對他來說的意義和重要性表達得一清二楚。
許尤感受到了,心裡說不出是何種滋味:「你要覺得難受的話,其實不用勉強這樣。」
「唱歌也是分對象的,如果對象是你,那一點都不勉強,甚至……我很享受這個過程。能唱歌給你聽,能藉此讓你開心,我也非常非常滿足。」
他一字一句說得很認真,許尤能感受到,他這些話都是發自內心的。
他心咚咚直跳,懷疑今晚這頓飯吃完,自己可能會誘發心臟病。
好在陸潯見好就收,之後沒再說這些讓許尤心跳加快的話。
許尤也鬆了口氣,暗道陸潯要這時候來場表白,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更沒做好準備。
吃過飯,三人沿著河岸逛了逛。
夜晚的江邊非常熱鬧,一盞盞路燈將周圍照得燈火通明,逛路的、跳廣場舞的,賣貨的絡繹不絕,看得人眼花繚亂。
牧歡今晚開心得很,逛完路回去就困得睡著了。
陸潯抱著牧歡和許尤往停車場走。
到了車旁邊,許尤道:「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