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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洋洋笑,嘟囔著說:「我才不管,管錢的最難了。」
莊碩笑,「那我每個月給你交生活費。」
郎洋洋抬眼,眼神朦朧看著莊碩笑。
「只交生活費嗎?」
莊碩很快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月色朦朧,客廳里開著落地燈,暖色燈光夾雜冷冷月光鋪滿整個房間,微醺的郎洋洋眼帶水波,像月光下的湖泊。
郎洋洋很熱情地迎接莊碩的吻,但心有餘而力不足,沒兩分鐘就累了,他撇開臉喘息,仍由莊碩動作,自己只管動嘴哼哼。
只是沒想到家裡還有個孩子等著。
雷公實在是憋不住了,走過來用腦袋蹭莊碩的小腿,嘴裡嗚嗚叫著,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要不,」郎洋洋微微推開莊碩一點,「還是先去遛狗吧,雷公還沒溜呢,今天早上我都沒怎麼溜,別憋壞了。」
莊碩喉結上下滑動,喘息著,緩了好一會兒才說:「好,那我去遛狗,你先洗漱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郎洋洋點頭,莊碩在他額頭親一親,麻利起身帶雷公出門去。
家裡一下子就安靜下來,躺了好一會兒才強撐著起身去把藍牙音響打開,連上手機之後在日推里隨便點開了一首歌。
洗澡多花了點時間,出來的時候莊碩剛好回來了,雷公出門一趟回來終於又變成開朗小狗,咬著尾巴吐著舌頭守在零食架旁邊諂媚地笑。
莊碩給它擦擦腳,在零食架里找雷公的零食。
郎洋洋穿了一條長睡褲,拿著吹風機說:「給它拿那個奶酪棒棒糖吧。」
「好。」
莊碩給雷公拆開,把他攆上自己的床去吃,走到沙發邊說:「我給你吹。」
郎洋洋又看著莊碩笑。
莊碩無奈極了,接過吹風機說:「再笑我不吹頭髮吹別的了。」
郎洋洋收斂表情,坐好了說:「我錯了。」
郎洋洋頭髮不算長,但是發量還不錯,吹著吹著有點累了,額頭頂著莊碩的腹部歇息。
音響的音樂一直沒有斷,吹好頭髮的時候切到一首老歌,剛巧郎洋洋和莊碩都聽過。
「欸這首歌是?」莊碩收起收風機,「……好熟悉。」
郎洋洋記得清楚,起身摟著莊碩的腰,說:「好像是叫《save the last dance for me》。」
「《同志亦凡人》?」
「嗯。」
他們都看過這個美劇,對那一場畢業舞會都印象深刻,郎洋洋平時聽布魯斯和R&B聽得很多,這首歌也曾經躺在他的列表里。
郎洋洋隨著音樂哼唱一句,「So darling, save the last dance for me~」
莊碩笑著,把吹風機隨手一扔,摟住郎洋洋。
兩人都不會跳舞,只是抱著對方,隨著音樂節拍、憑著在影視劇中留下的記憶牽著手亂跳。
「我去洗澡。」莊碩說。
郎洋洋說好。轉眼看到放在沙發上的紅色包包,打開看了看,全是紅包,每個都看著很厚重。
郎洋洋拎起來,回到臥室往床上一倒,不止三十幾個,大概是有很多沒有來吃酒,但是托人送了禮金來。
郎洋洋第一個看到的是二姑媽的。
是最厚的一個。
莊碩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到郎洋洋拿著一個大紅包發呆。
「想什麼呢?」莊碩只穿了一條寬鬆的內褲,坐上床去把手放在郎洋洋腿上。
郎洋洋盤著腿,給莊碩看二姑媽的紅包:「二姑媽包的。」
這次的婚禮,雖然二姑媽替代了父母的角色幫郎洋洋操辦,但身份上依然是姑媽,她既準備了嫁妝,又包了紅包。
「姑媽對你真好,今天看她也開心,都喝多了。」莊碩說著,側躺在床上,一身勻稱的肌肉在燈光下散發蜜色光澤。
郎洋洋看他一眼,輕輕搖頭。
「姑媽今天,應該有點難過。」
「怎麼會?」
郎洋洋手裡捏著紅包,說:「我原本是有個表妹的,叫小秋。「
莊碩看著郎洋洋:「那她……」
「二姑媽和姑爹是自由戀愛的,他們是同校的同學,畢業之後就結婚,第二年生了小秋,那時候二姑媽在信用社上班,姑父在鋼廠,他們感情一直很好,生活也算挺富足。我五六年級那年爺爺奶奶相繼去世,接著小秋發了個高燒,反反覆覆一直不好,最後查出來是白血病,治了不到三個月就去世了,姑媽和姑爹都大病一場。」
說到這裡,郎洋洋都難過,緩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本以為熬過去就好了,但是沒想到姑爹病剛好,回單位上班的當天就因為工傷當場去世。」
這些事情是周圍的親戚好友都知道的,但這麼多年沒什麼人提,就像大家都對郎洋洋的父母隻字不提一樣。
「昨天晚上,姑媽跟我說,要是小秋還在,也到了結婚的年紀了。」郎洋洋深呼吸一口,抬眼看莊碩:「那兩年姑媽也過得很難。」
莊碩抓著郎洋洋的手,坐過去抱著他,只是輕輕拍他的背,沒有說什麼。
說的是二姑媽,也是郎洋洋。
莊碩心裡清楚,那時候郎洋洋五六年級的話,正好和之前說過他曾經在二姑媽家住了半年,之後升了初中就住校的時間對上。
莊碩之前心裡就有疑惑,按現在看到的二姑媽的性格,怎麼會讓那么小的郎洋洋去上寄宿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