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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肯定雷霆大怒。
天子一怒,伏屍千里。
董承風身為漢王最信任的謀士,無論漢王成與敗,都是錦衣衛必須要拿下的人。
拿下後的結果,就是一個死字。
這世上有句話叫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晏姑娘,萬一錦衣衛尋來,你怎麼辦?萬一董承風真正的身份被查出來,你又該怎麼辦?」
朱遠墨越往下分析,越覺得驚心。
「不僅是你,這別院的主人小裴爺,和你交往過密的謝三爺;
小裴爺身後的裴家,三爺身後的謝家;
還有李不言、朱青、丁一、黃芪他們,一個個都得受牽連。」
眼前的這些人,從朱旋久炸棺開始,都不遺餘力地幫著朱家,風裡來,雨里去,沒有叫一聲苦和累,如果真有萬一……
他朱遠墨即就算到了陰曹地府,也良心難安。
話說完,整個書房鴉雀無聲。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凝重無比。
朱遠墨的提醒是對的。
董承風不是別人,他替前太子彈過琴,也是至今為止前太子府唯一活著的人。
而前太子,是龍椅上那位的逆鱗,沒有人敢提起他,更別說他們還把和前太子有關係的董承風藏起來。
這是殺頭大罪啊!
晏三合的眼睛裡,有一種獨特的冷靜。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不把董承風送到別院來,直接帶出皇城,我在路上問他,一路走,一路問,不給三爺、小裴爺惹禍。」
謝知非:「你是我乾妹子,真要到了那份上,能撇得清嗎?」
裴笑冷笑:「我天天往這別院來,能撇得清才怪!」
「看!」
晏三合手一攤,「怎麼做都有風險,朱遠墨你說怎麼辦?」
朱遠墨被問得啞口無言。
何止三爺、小裴爺撇不清,就是他朱家,也未必能撇清。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只有硬著頭皮往下走。」
謝知非聲音低沉:「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把風險降到最低。」
裴笑摸著下巴:「直接帶出皇城這個主意好,事情一了,也能讓他遠走高飛。」
李不言沉吟:「那就得備個大一點的馬車。」
黃芪:「車上還得放些乾糧什麼的。」
丁一:「還得有一個大人物坐著這輛馬車,並且有正當理由出城,不讓人起疑心。」
晏三合:「這些都要細細商議,一點錯都不能有。」
謝知非見朱遠墨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拍拍他的肩道:「朱大哥,記著晏三合的話:盡人事,聽天命。」
小裴爺忽然輕笑一聲:「我自打跟了晏三合解心魔,腦袋都是別在褲腰帶上的。」
「怕什麼!」
李不言圍過來,冷哼道:「大不了十八年後,姑奶奶又是一條女漢子。」
丁一走上前:「反正晏姑娘、三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別的不多想。」
黃芪跟過去:「想多了也沒用啊,又沒的選。」
朱青堅定的站在三爺身後:「朱大人,別擔心,晏姑娘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的。」
朱遠墨眼眶熱的不像樣,忽然想到了心魔最開始,他來別院求晏三合。
也是這間屋子。
晏三合冷冷地看著他,對他說:「我要你以後忠於我。」
他心想,這姑娘是不是瘋了,說什麼胡話呢?
我是朱家家主,這輩子只忠於皇帝一個人,你不過是個神婆,算什麼?
如今回頭再看……
朱遠墨退後五六步,抬手,彎腰,沖晏三合和她身邊的人深深一揖。
行完禮,他引袖拭了拭淚,「我替你們算一卦……」
「朱遠墨。」
晏三合冷冷看著他:「你知道算卦最高的境界是什麼?」
朱遠墨一怔:「是什麼?」
「是算不准!」
……
皇太孫的大婚日子,定在二月二十六。
禮部、內務府、端木宮……人人忙得不可開交,恨不得走路都用跑的。
兵部那頭也緊張,籌備著大戰前的糧草和戰馬。
太孫大婚過後,大軍很快就要開拔,皇帝御駕親征,半絲都馬虎不得。
更忙的,是別院裡的人。
每個晚上,書房燈火通明,所有人都聚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裡,商量把董承風帶出四九城的每一個細節。
不能出錯;
不敢出錯。
錯了,便是萬劫不復。
一片忙碌中,漢王府安靜的詭異。
漢王沒有再遞帖子進宮,每日呆在府中,練練武,喝喝茶,靜靜的等著侄兒大婚的到來。
似乎他對自己的得寵、失寵看淡了不少。
如此反常,讓漢王的追隨者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麼了,難道真對那張龍椅沒了興趣,不再搏一搏嗎?
時間,不緊不慢地流逝著。
到了二月二十日這天,天氣陡然變熱,穿一身冬袍走在路上,沒一會就汗流浹背。
二月溫度這樣高,少見!
到了二月二十四,穿單衣都嫌熱,熱辣辣的太陽掛在當空,地里的莊稼漢們紛紛抱怨,這鬼天太不正常。
二月二十五這日的天氣,更讓人匪夷所思。
一早便晴空萬里,空氣里隱隱有著夏天的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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