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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三爺是誰?天底下就沒有你交不到的朋友。連你都打探不到的人,自然藏得很深。」

  晏三合沖他淡淡一笑,唇角勾起弧度。

  「試問,一個藏得很深的人,又怎麼會輕易走出漢王府的門。」

  謝知非凝視著她。

  這人平常的時候,和世間普通的女子並無區別,不過是長得好些,脾氣臭些,性子傲些;

  但只要一談及心魔,她眼神里透出來的亮光,臉上帶出的神彩,讓人捨不得挪開眼睛。

  謝知非抬手揉揉她的腦袋,低聲說:「有你在,藏得再深的人,我們也能把他給挖出來。」

  晏三合沒說話,過了半晌「嗯」一聲。

  臉,慢慢紅了。

  第701章 聽琴

  丁一出發最晚,卻是第一個回來的人。

  「爺,查過了,前太子沒有別院。」

  這話,讓晏三合、謝知非、裴笑、朱遠墨的心,一下子跳得快起來,熱血直往頭頂涌。

  沒有別院,那就意味著董承風很有可能進了前太子府。

  如果是這樣,那麼太子府里發生的一切,他豈不是一清二楚?

  如果真是這樣,那當年的巫咒案,他是不是知道一點真相?

  想到這裡,晏三合拉開門就往院子裡走。

  寒風吹來,心頭的燥熱一消而散。

  她忽然轉身,對已經跟到身後的謝知非,仰頭道:「我有一種直覺,真相離我們不遠了。」

  謝知非剛想勾起唇角對她笑,餘光里有什麼撞進來,抬頭一看,愣住了。

  朱青、李不言兩人一左一右架著裴寓的胳膊,走進來。

  怎麼還把人架過來了?

  謝知非趕緊迎上前,「裴叔,你這是……」

  我這是要賞你一記毛栗子!

  裴太醫心裡是這麼想的,手上也是這麼做的。

  下手很重,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兒子,心疼個屁!

  大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脖子一涼,低頭一看,架了一把刀。

  哪個小畜生想出來的餿點子?

  缺了大德啊!

  架刀也就算了,竟然還問到前太子的事情?

  裴太醫嚇得直接從床上彈起來,連衣裳都沒穿妥當,就匆匆趕來了。

  謝三爺挨了打,笑笑,又把頭湊過去。

  「一下哪夠,裴叔,來,今兒給你打個痛快,千萬別心軟啊,我皮糙肉厚,不疼的。」

  裴寓:「……」

  裴寓伸手,沖謝知非狠狠點了幾下,沒好氣道:「還不給我死進來。」

  謝知非一聽這話,連忙扭頭去看晏三合。

  晏三合沖他一點頭:快走,有戲!

  ……

  裴寓的氣在踏進書房,看到一頭白髮的朱遠墨時,瞬間就消失了。

  朱遠墨起身朝裴寓,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想著這人從前的意氣風發,裴寓在心裡嘀咕了一聲「作孽啊」,臉上的表情慢慢柔下來。

  「把門關上。」

  裴寓指著那兩個把刀架他脖子上的人,「你,還有你,給我到院子外面看門去。」

  「爹,朱青一個人就……」

  眼刀橫過來。

  小裴爺嚇得趕緊閉嘴。

  李不言倒也痛快,沖裴寓抱了抱拳,拉著朱青,扭頭就走。

  裴寓一看,心又軟了。

  人家只是丫鬟、侍衛,奉主子命行事的,和他們置什麼氣啊!

  「算了,都回來吧!」

  「朱青。」

  謝知非:「你去院外守著。」

  「是!」

  門掩上,裴寓接過孝順兒子遞來的茶,慢悠悠喝一口,才道:「說吧,要問那個人什麼?」

  晏三合:「裴太醫,我想知道,前太子府的脈是哪個太醫請的?」

  「我們裴家。」

  裴寓把茶盞往桌上一放,「我親爹!」

  菩薩啊!

  怪不得他爹半夜三更還匆匆趕來,敢情這事兒又牽扯到他們裴家呢!

  「爹。」

  裴笑像條哈巴狗一樣湊上去:「我怎麼沒聽你說起過這事兒?」

  「這是好事嗎?」

  裴寓沒好氣,「要不要請個說書先生,到茶館裡說幾場啊,讓四九城的人都來聽聽?」

  小裴爺:「……」

  他朝晏三合看一眼:你上!

  晏三合丟過去一個「你退下」的表情,不急不慢道:「裴太醫,詳細說說吧!」

  「晏姑娘,真沒什麼好說的。」

  四九城的太醫很多,但太醫世家不多,數來數去,也就那幾家。

  小畜生的祖父,也就是裴寓他爹拿手的絕活是大方脈,也就是內科。

  大方脈講究一個字:調。

  調是陰陽調和,虛實調和,乾濕調和等等,人的身子只有調和了,病就沒了。

  但這也帶來一個壞處:慢。

  是藥三分毒。

  裴老太醫的方子,溫和、緩慢,圖的是儘量不傷及五臟六腑,深得皇室中人的喜歡。

  「元封二十三年,太子患上了失眠症,我父親就被請去給太子調理。」

  元封二十三年?

  晏三合脫口而出:「那一年唐家被抄,唐岐令死在獄中,唐之未入了教坊司,那年唐之未十九歲。」

  裴寓吃驚地看著晏三合, 這丫頭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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