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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地;
見禮;
禮畢;
沒敢起身。
朱遠墨從懷中掏出奏章,高舉過頭頂。
內侍接過奏章,捧到御案上。
永和帝展開一看,竟是封丁憂文書。
「陛下。」
朱遠墨哀聲道:「臣父、臣母先後過逝,臣悲痛萬分,無心朝事,只想替生父、生母守孝三年。」
永和帝並無動作,也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這位年輕的欽天監監主。
第638章 過關
帝王一眼過來,就能讓臣子瑟瑟發抖,何況還是長時間地盯著朱遠墨看。
朱遠墨渾身的冷汗涔涔而下,裡衣很快濕透。
就在他覺得快撐不住時,高位上的人這才開了口。
「聽說,你母親並非病故?」
朱遠墨忙抬頭回話。
「臣的母親按理還能再活,只可惜她與我父親恩愛一生,白頭鴛鴦失伴飛,誰復挑燈夜補衣,母親她……」
他流下淚來:「她不吃不喝數日後,隨他而去。」
皇帝掀眼看了內侍一眼。
內侍忙道:「回陛下,民間有傳言,恩愛夫妻一個走了,另一個三年之內必走無疑。」
皇帝笑笑,「難得,難得啊!」
朱遠墨心裡一腔苦楚說不出,又怕自己露了馬腳,索性伏在地上,哀哀道:「請陛下恩准臣的丁憂。」
皇帝沒有接話,而是問道:「聽說你父親的棺槨,放在了廟裡?」
「回陛下,正是。」
朱遠墨:「我爹這輩子泄漏了太多的天機,棺槨需擺在佛門裡,聽上七個月的佛音,才能入葬,否則就會家宅不寧,子孫不安。」
皇帝哼一聲,「他替朕觀天象,測凶吉,泄了什麼天機?」
朱遠墨只覺心跳如擂,深吸一口氣,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應對。
「回陛下,天象便是天機,凶吉也是天機。朱家祖祖輩輩做這一行,到了父親這一輩,已經盛極。正所謂盛極必而衰,父親臨終給朱家測過一卦……」
他抬起一張淚臉,「朱家後面怕是要走下坡路了。」
「噢?」
「陛下有所不知。」
朱遠墨往前爬了幾步:「父親落棺,棺裂三次,是天道示警,父親生前早有預料,也是他叮囑臣把棺材放進廟裡。」
皇帝一聽棺裂,臉色一點點暗沉下來。
「你父親臨終前,還交待了些什麼?」
「父親讓我好好當差,陛下是天定之子,是一代名君,朱家能侍奉陛下,是朱家世代積累的福德,要謝天恩,謝君恩。」
朱遠墨哽咽道:「他還讓臣要待髮妻好,要待兄弟姐妹好,他說妻賢夫禍少,家和萬事興。」
皇帝沒有再說話。
帝王的沉默是比發怒,還要讓人覺得可怕的一件事,朱遠墨感覺自己的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今日面聖,每一句話該怎麼說,用什麼口氣說,有沒有漏洞,會不會讓人起疑……
昨兒夜裡他和老三商量了無數遍。
要是這樣還過不了關,那也只能道一句:天意如此。
「既然你父親這般說,你身為兒子,就應該聽他的話。」
終於,皇帝開了金口,而且口氣頗為不好,「這奏章,朕只當沒瞧見,退下吧。」
朱遠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退下去的,也不知道他如何一步一步走出皇宮。
他只知道車簾一落,眼淚再也忍不住,噴涌而出。
陣陣後怕啊!
一直等在車裡的朱遠昊一看大哥落淚,哆嗦著嘴唇問,「哥,怎麼樣?」
朱遠墨用袖子拭淚,低低道:「你親自去三爺跟前走一趟,就說,這一關險險過了。」
「哎喲!」
朱遠昊捂著心口,長長嘆一聲。
……
謝三爺在兵馬司嗎?
在!
他被他親哥堵在了兵馬司。
「為什麼不回家?」
「這幾日在忙什麼?」
「晏姑娘呢,怎麼不在別院裡?」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謝知非啞口無言,心想也瞞不住,索性就招了吧。
「晏三合和朱大哥進了陰界,這個心魔不查下去,兩人都得死,而且朱家人死後盡數下地獄。」
「所以。」
謝而立:「你們又往下查了?」
「是!」
謝知非撩起衣袍,艱難的跪倒在地,一雙黑目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家大哥。
「哥,不是我不以謝家為重,不以大局為重,實在是……」
沒轍了啊!
謝知非迎上長兄的目光,「哥,想個辦法把我逐出謝府吧,以後就算有什麼,也連累不到家裡。」
「混帳。」
謝而立怒目,手指衝著謝知非點點,「再敢說這種話,看我不打死你。」
謝知非一聽這話,懵了,「那大哥的意思……」
「左右是個死,那便搏一搏。」
謝而立:「這些日子你別回謝府,就住在別院,家裡有我,你什麼都不必管,也不必問。」
「哥?」謝知非驚得都有點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謝而立走到謝知非面前,雙手將他扶起。
「阿非,好好幫著晏姑娘,朱家的生死,你大嫂的生死,就靠你們了。」
幸福來得太快太猛,謝知非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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