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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氏不怕的,只要她報上姓名,路上隨便哪個巡行的士兵都能給父親報訊。
她一邊走,一邊看,忽然目光被一隻老鼠燈吸引過去。
她屬鼠。
賣燈藝人扎馬、扎龍、扎兔子……都扎得很好看,扎鼠扎得好看的不多。
「掌柜,這燈我要了,幾文錢一個。」
「三文。」
毛氏剛要扭頭讓丫鬟付錢,一想壞了,丫鬟侍衛都走丟了,她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
完蛋,堂堂知府家的大小姐,今兒個要丟臉了。
「三文錢,給。」
一隻修長的手捏起鼠燈,遞到她面前,「姑娘,拿著吧。」
毛氏抬頭。
面前是一張能讓人窒息的臉。
狹長的眼,高挺的鼻,微薄的唇,還有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
他穿一身不起眼的灰袍,身形修長,足足高出她一個半頭。
毛氏的心一下子亂了,沒好氣道:「幹嘛送我?」
那人唇邊帶笑,「那我扔了。」
「哎,你這人……」
「戒台寺。」
他看著她,「你沖我笑來著。」
戒台寺?
戒台寺!
毛氏看著那人的眉眼一下子想起來,「噢……你是戒台寺那個……小公子?」
怎麼一下長這麼高了?
毛氏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還有,他不是京城人嗎?
怎麼會來洛陽?
他把鼠燈塞到她手裡,指尖不經意划過她的掌心,一股酥麻的感覺蔓延全身。
她閃電般的縮回手,不想手裡又握了個燈,燈被她甩得晃來晃去,就像她此刻的心一樣。
毛氏臉如火燒,語無倫次,「小,小公子,你,你叫什麼名字呀?」
「朱旋久。」
他輕聲說。
第496章 算命
即使過去了很多很多年,毛氏回憶起這段偶遇,還是面紅心跳,
她記得清楚極了。
他和她面對面站著,四周都是燈,流光溢彩。
可那雙狹長的眼睛,似乎比燈還亮,讓她忍不住想走近了看一看,那麼亮的眼睛裡,可有藏著別的東西。
「老爺是跟著他父親來的洛陽城。那年除夕,他父親夜觀天象,發現西北面的天象有些詭異,回稟了陛下後,奉旨過來看一看。」
「天降異象?」
晏三合沉吟道:「那年西北面可有發生什麼事嗎?」
毛氏回憶:「那天夏天,韃靼入侵,咱們大華還和他們打了一仗,打贏了。」
晏三合:「為什麼獨獨帶了庶子?」
「五個兒子,老太爺從來不偏不倚,每回出來帶一個。」
毛氏:「那年老爺十五,對五行八卦已經很懂了,天賦也高,正好輪到他。」
晏三合不由感嘆:「那還真是命中注定。」
一句命中注定,讓毛氏心生無限感嘆,「所以說,這世上的姻緣,都是月老配好的,有緣才會千里來相會。」
因為是公差,他們父子二人住知府衙門,京里來的大官,父親自然是盛情執招。」
母親得知來了個欽天監的高人,逼著父親請他們來家中作客。
她十八了,母親雖然想讓她在家裡多留幾年,但心裡還是急的。
老話說得好,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母親想請高人幫著算一算,她的正緣大概在什麼方位?什麼時候會來。
晚上,她得知他要來府里做客,沒由來的就失眠了,一個人在床上翻過來,覆過去的睡不著,像油煎似的。
那張臉、那雙眼時不時從腦子裡迸出來。
怎麼會這樣呢?
她活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對一個男子有這麼強烈的感覺,好像,好像……
「好像我活了十八年,就是為了遇見這樣一個人似的。」
毛氏不疾不徐的嘆了口氣。
「晏姑娘,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心上人,若有,你一定會明白我這種感覺,那一夜我腦子裡除了他,沒別的。」
心上人?
她有!
滿腦子都是他?
她沒有。
晏三合目光一抬,朝李不言看過去:你呢?
李不言搖搖頭。
滿腦子都是一個男人?
她瘋了嗎?
娘說的,女人的腦子裡得先裝自己!
晏三合收回目光,「那天他們父子二人來毛家,又發生了什麼?」
毛氏的臉微微有些紅了,拿起茶盅咕嚕咕嚕喝了幾口茶,又用帕子拭拭嘴角,就是遲遲不開口。
晏三合看著她,問:「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倒也不是什麼難言之隱,就是姑娘聽了別笑話。」
「我為什麼要笑話?誰年輕的時候不做些蠢事?」
毛氏有些意外,這不應該是晏三合這個年齡說得出來的道理,偏偏她又說出來了。
「我那天的的確確幹了一件蠢事。」
那日的宴,設在暖閣。
按理閨中女子是沒有資格上桌見外男的,母親為了讓朱老太爺相看相看她,就把她帶著了。
她一進門,就看到朱旋久規規矩矩坐著喝茶,邊上是個相貌清俊中年男子。
這人正是她未來的公公朱六爻。
朱六爻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微微透出些亮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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