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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他用每個休沐日,去三胖好兄弟的打鐵鋪打鐵,一年時間存了六兩銀子。
他用這六兩銀子,在京城最好的胭脂鋪,買了一盒胭脂。
二月二那天,唐家車水馬龍,賓客絡繹不絕。
身為先生的大弟子,他換上最體面的衣裳,幫著先生招呼客人。
陸時天生就不是能迎來送往的料,只能沉默的跟在先生身後,沖這個點頭,朝那個作揖。
反倒是褚言停,這種場合如魚得水,一言一行應付的頭頭是道。
他甚至還帶了個人來,那人叫唐臻,長得清清秀秀,白白淨淨,一看就是個聰明人。
唐臻是來拜師的,先生只問了他幾個問題,便賜了字號:見溪。
先生說這孩子很有幾分山水養出來的靈氣,心智也單純,一眼就能看到內里,很清澈。
唐見溪就這樣,成了他的小師弟。
他比師妹大十三天。
小師弟過來向他行禮的時候,也吃了一驚。
這小子比褚言停還不善於隱藏,瞪大了眼睛看陸時半天,感嘆了一句。
「大師兄,你怎麼這麼老了?」
陸時:「……」
唐見溪:「大師兄,你成家了嗎?」
陸時搖頭。
唐見溪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大師兄,你這麼老還沒成家,是有什麼問題嗎?」
陸時心裡回了他一個字:操!
第391章 心思
陸時第一次以唐岐令大弟子的身份,出現在賓客面前,其實是讓人震驚的。
一是他二十四歲的「高齡」,未婚;
二是他不太詳細,略帶些神秘的過往;
三是他的相貌。
陸時的相貌和文質彬彬的書生不一樣,他身材高大的,健碩,眼神帶著幾分野性,像一匹不易馴服的烈馬。
這種出現在武將身上的特質,在一個書生身上出現,極為強烈的撞擊著女人們的眼球。
唐府內宅沒有女主人,師妹挑大樑,請女眷在園子裡看戲,先生多少有些不放心,命他過去幫襯下。
唐見溪非要跟著來。
後來才知道,這小子痴迷聽戲,還是寫戲本子的一把好手。
走到半路,便有世家的小姐攔住去路,話說得含蓄而隱晦。
「陸公子,我的簪子不見了,你能不能幫我找一找。」
「不能。」
隨即又碰到兩人,一人稱手帕不見了,還有一人說是頭暈,陸時拽著唐見溪直接繞道離開。
他在女人堆里混了四年,很清楚她們的目的,也知道自己只要稍作回應,一個乘龍快婿是跑不掉的。
畢竟他現在是唐岐令的學生,太子的同門。
但他不願意。
男人的前程,要靠自己掙。
戲台前,師妹與人笑談,林壁在邊上忙碌。
唐見溪見他站著不動,「師兄,你不過去嗎?」
「不過去。」
「那我能去聽會戲嗎?」
「去吧。」
陸時在暗處靜靜地看了會,見一切都有條不紊,正要離開,忽然聽到有人在言論他。
「那個叫陸時哪來的,唐老爺怎麼收了這麼個人,見著人連個招呼都不打,眼睛長頭頂了?」
「聽說從前是住唐家後院的,靠著拍大小姐的馬屁,住進了前院。」
「瞧他那樣子,可不像是什么正經的讀書人。」
「讀書人也不長他那樣啊!」
「剛剛我去逛園子,他攔在半路,說要幫我找帕子,一看就沒安好心。」
「剛剛我在園子裡有些頭暈,他伸手來扶我,一點規矩都不懂。」
「天啊,那咱們可得提醒大小姐當心些。」
「可不得當心些嗎,唐家就大小姐一個,真要讓他……這家產不就全落到他手上。」
「怪不得一把年紀了,都還沒有成親,原是打的這個如意算盤。」
「這事,還得和唐老爺說道說道。」
「啪!」
一隻茶盅摔碎在地上,嚇得台上唱戲的小生抖了個激靈,戲一下子就斷了。
「我苦命的爹爹啊,娘才走三年,你就變得又聾又瞎,這可怎麼是好啊!」
「大小姐,唐老爺剛剛還好好的呢,你可不能亂說。」
「哎,我爹爹原來沒聾沒瞎,知道好壞,分得清黑白啊,那你們一個個的瞎操什麼心?」
那幾個人都愣住,敢情這大小姐是聽到了她們說話。
「大小姐,不是我們多嘴,你年紀小,事情經得少,看得淺。」
「對啊,凡事還得多留個心眼。」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女孩兒胸口氣得一起一伏,「我師兄是正正經經的讀書人,你們不要亂說。」
「哎啊大小姐,我們難不成還冤枉了他不成?」
「冤枉了。」
「一個是冤枉,兩個呢?」
「也冤枉了。」
「大小姐,你不能這樣不講道理。」
「我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她忽然一插腰,氣急敗壞,「我在我自己的家,憑什麼要跟你們講道理?」
讀書人,不會吵架,只能擺出些囂張的氣勢唬唬人。
只有陸時知道,這丫頭此刻一定咬著牙,臉漲得通紅,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潑婦樣。
世家千金,說話應該委婉,心裡怒到極致,面上還得雲淡風輕,給客人留幾分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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