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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又是另一種局面了。
「父親放心,我會暗中查清楚的。」
「杜建學身為現任禮部尚書,你說這一回要不要……」
「父親。」
趙亦時立刻打斷道:「這案子陛下極為在意,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免得引火燒身。」
話峰一轉,他又道:「兒子會讓人暗中盯著的,官做到他那個份上,屁股上能幹乾淨淨的沒幾個。」
「嗯。」
趙彥洛滿意的點點頭,又問,「嚴如賢這個人,你猜測陛下會不會保下來?」
「書生鬧事之前,還有些不好說,書生鬧事之後……必死無疑!」
趙彥洛陡然又面色陰沉下來,嘴張了又閉上,竟是一臉的擔心。
第362章 謝恩
趙亦時知道父親在擔心什麼。
陛下對他一向不喜歡,哪怕差事辦得再好,總能雞蛋里挑幾根骨頭出來。
嚴如賢跟了陛下幾十年,家都抄了,陛下都沒把他下獄,很顯然是想留他一條命。
如今這老太監必死無疑,陛下心裡不痛快,會不會遷怒他?
可能會的。
因為父親今日對著那方臉書生說的最後一句話,不是很妥當。
你們終會等到這一日——這話雖然是安撫了書生,但細品品,隱隱有脅迫陛下的意思。
他在朱門背後聽完這一句,一身的冷汗。
但話已出口,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趙亦時從早朝到現在整整一天,滴水未進,根本沒有力氣去安撫太子的惶惶不安,他行了個禮,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
沈沖撐傘上前,「殿下,先用飯,還是先沐浴更衣?」
趙亦時緩步走出傘下,毫無徵兆地問了一句,「她怎麼會混在書生里?」
沈沖被問得一愣。
……
暖閣里。
皇帝瞧了一眼垂首跪在下面的馮長秀,道:「說吧,外頭都鬧了些什麼?」
馮長秀不敢隱瞞,把書生如何聚集,如何與錦衣衛發生衝突,太子又是如何解圍的……一一說給皇帝聽。
皇帝聽完,面上冷冷一哂,說了句讓馮長秀心驚膽戰的話,「一個個都好大的膽。」
一個個是誰?
是書生?
是錦衣衛?
亦或者是……別的人?
馮長秀不敢接話,只有把頭垂得更低。
「你另帶一隊人馬,暗中徹查春闈一事。」
皇帝站起來,伸手拍了拍馮長秀的肩膀,「老御史那裡,你也留個心眼。
馮長秀:「臣遵旨。」
永和帝背過手,「起來吧,陪朕到外頭走走。」
「是。」
馮長秀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跟在皇帝的身後,沒走幾步,卻聽皇帝問道:「你覺得嚴如賢該死嗎?」
馮長秀挑起眼皮看一眼皇帝的背影,恭敬道:「是死是活,臣只聽陛下的。」
永和帝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緩緩走出了暖閣。
門口當值的小太監一看皇帝出來,忙撐傘上前:「皇上,要備御駕嗎?」
「把傘給馮大人,你們都不必跟過來。」
「是!」
……
君臣二人走一路,沉默一路。
馮長秀十二歲淨身到皇帝身邊侍候,二十二歲入錦衣衛,整整十年的時間,他對皇帝的性子多少有些清楚。
這般沉默是少見的,說明皇帝有心事。
略走小半盞茶的時間,到了一處宮門前,永和帝冷冷命令道:「清場。」
侍衛二話不說,立刻把院中的人一一都叫出來。
「馮大人也在這裡等著朕吧。」
「是。」
永和帝這才抬起腳,跨進了那道門檻。
宮裡太監的住處都叫直房,但直房和直房不同,最得寵的太監住的直房,就在養心殿邊上。
嚴如賢伏地跪在院中,一頭花白的頭髮在月色下格外顯眼。
人老了,就算拿抹布擦也有擦不去的記憶。
永和帝看著這個侍候了自己幾十年的老奴才,心裡多少有些惆悵。
嚴如賢掀開眼皮,看著面前的一抹明黃,嘶喊道:「陛下,老奴冤枉啊!」
冤枉?
永和帝冷笑。
「買官賣官是你做的吧,十二監的銀子是你貪的吧,還把手伸到春闈?」
嚴如賢猛的抬起頭,恰好永和帝垂目看著他。
主僕二人目光一高一低的對上,嚴如賢看著帝王眼中的森森寒氣,慢慢的又將頭碰到地上。
「老奴,死罪!」
一股怒意,從永和帝的心底深處升騰起來。
瞧瞧。
剛才還在喊冤的人,這會又自稱死罪,這臉變得有多快?一個個忠臣孝子的模樣,背地裡就沒有他們不敢幹的事情!
皇帝用腳碰碰嚴如賢的腦袋。「你們一個個是欺負朕老了嗎?」
「陛下,老奴不敢,老奴是鬼迷了心竅,老奴知道錯了,求陛下饒命。」
皇帝似乎沒有聽見他說話,定定地看著天際邊一輪明月,沒由來地突然道:「朕記得你和麗妃素來交好。」
「陛下,陛下……」
嚴如賢嚇得魂飛魄散,手腳並用的往前爬了幾步,「老天就是借奴才幾百,幾萬個膽,奴才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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